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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指示学:我程度能不能指示 > 第306章 沙瑞金的手段(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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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瑞金的问题直指核心,高育良却并未慌乱,他略作沉吟,仿佛一位在课堂上剖析复杂社会现象的学者,开始了他逻辑缜密、情理交融的论述:

“沙书记,关于‘汉大帮’这个说法,我认为需要辩证地来看。”

他语调平和,条理清晰,“从组织原则和客观事实的角度来说,‘汉大帮’作为一个有明确章程、有组织活动的派系,是不存在的。我们党历来强调五湖四海,反对任何形式的小圈子、山头主义。”

他话锋随即一转:“但是,从个人的情感联系和主观感受层面来说,‘汉大帮’这个概念,或许又存在于一些人的印象里。您想,同校毕业,有共同的师长,甚至很多还是同期参加工作的同志,平日里在工作中相互多一些关照,在信息上多一些沟通,这是人之常情,是在所难免的。”

他巧妙地以自己为例,将可能被攻击的点主动摊开:“就拿我本人来说,祁同伟、陈海、侯亮平、钟小艾,他们都曾是我的学生。作为老师,我自然会持续关注他们每一位的成长和发展,这是师道伦常,也是人之本性。”

接着,他又举了程度的例子,进一步模糊“提拔”与“举荐”的界限:“再说吕州市的程书记。当年我在吕州主持工作,他是副市长。在组织上就市长人选征求我的意见时,我第一个推荐的就是他。这其中,当然难免有‘程度是汉大毕业的优秀干部’这个因素在起作用。但更重要的,是他在副市长任上展现出的能力和政绩。”

他双手一摊,做出一个坦诚的姿态,“所以,沙书记,如果您仅仅因为这种基于校友、师生情谊的正常交往与举荐,就断定存在一个所谓的‘汉大帮’,我认为这是不客观的,也是不公正的。因此,我的结论是:‘汉大帮’在客观上是不存在的。”

“好你个高教授!”沙瑞金听罢,不由得笑了起来,只是笑容里带着几分玩味和犀利,“好一番客观主观之论!照你这个逻辑推下去,那我这‘沙家浜’,客观上也就不存在,只是主观上被人扣的帽子了?”

“这个嘛,”高育良脸上也浮现出从容的笑意,将问题巧妙地抛了回去,“就要看沙书记您自己如何界定和看待这个问题了。有时候,我们在推动工作时,启用一些自己熟悉、了解其能力和品行的干部,确实是为了更高效地打开局面,确保政令畅通。古人不是也说过‘举贤不避亲’嘛?关键要看举荐的是不是真正的‘贤才’。”

“哦?‘举贤不避亲’?”沙瑞金立刻抓住了这个话头,笑容变得有些意味深长,“就像你的那位大弟子,祁同伟厅长那样?为了能更进一步,听说大热天的,本职工作都可以先放一放,跑到陈岩石老夫妇住的那个小院子里,挥汗如雨地帮着刨地种花?这份‘孝心’,可真是感天动地。”

高育良内心暗自叹息: 唉,祁同伟终究还是不死心,没能沉住气。

在打听到陈岩石夫妇与沙瑞金关系匪浅之后,最终还是走了这步看似聪明实则愚蠢的棋。

陈岩石那个倔老头,以前就看不上你这种钻营,你以为现在去献献殷勤,帮着刨几下地,那老两口就会在沙瑞金面前为你说好话?这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心里这么想,高育良面上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甚至还带着一丝对弟子关心老同志的赞许:“沙书记,您可能有所不知,同伟同志他一直都很关心老同志的生活。陈岩石同志年事已高,听说前段时间身体不适还住进了医院。我前两日去医院看望陈老的时候,就碰巧遇到了同样前去探望的同伟。这份对革命前辈的敬重之心,还是值得肯定的。”

他语气平和,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随即又补充了一句,看似无意,实则传递着关键信息,“陈老毕竟八十多岁的高龄了,医生这次……唉,说是情况不太乐观,可能也就这两三天的时间了。”

“嗯,陈老的后事,是应该提前着手安排了。”沙瑞金点了点头,语气显得庄重而肃穆,“陈老为革命、为汉东奋斗了一辈子,劳苦功高,我们必须让他走得体面、风光,这既是对他个人的尊重,也是对那段历史的铭记。”

对于陈岩石,沙瑞金内心确实怀有一份感激和旧情。

当年他初到汉东,这位性格耿直、资历深厚的老同志在明里暗里都给予过他一些支持。

但这份感情要说有多深厚,却也未必。

此刻,他心中非但没有多少即将失去长辈的悲伤,反而像是搬开了一块压在胸口许久的石头,暗暗松了一口气。

毕竟,一个年近花甲、主政一方的封疆大吏,成天被一位退休老同志当着众人面,甚至在某些非正式场合,一口一个“小金子”地叫着,任谁心里都难免有些芥蒂和不快。

这无关忘本,而是关乎权威与体统。

陈岩石的离去,在某种程度上,也意味着一个时代的彻底终结,他可以更无拘束地按照自己的意志塑造汉东的未来。

“育良书记,”沙瑞金将陈岩石的话题轻轻带过,目光重新变得锐利,他不想再绕圈子了,“最近巡视组接到了大量关于祁同伟同志的举报,性质相当严重。组织上已经正式找他约谈过,但这个同志……态度很不老实,一直在避重就轻,闪烁其词。对此,你作为他多年的老师和老领导,怎么看?”

这个问题,直接刺向了高育良最核心的势力圈。

高育良心中凛然,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

他面色凝重,字斟句酌地回应:“沙书记,同伟这个同志呢,我跟他的时间比较长,自认还是了解的。他身上可能存在一些缺点,工作上或许也有些不够严谨、不够注意小节的地方,这些小问题我承认。但是,”

他语气转为坚定,“要说他敢犯大的、原则性的错误,特别是涉及到底线的问题,我认为他还没有这个胆子,也不会去触碰。不知道……沙书记您这边,具体是什么想法?或者说,掌握了哪些确切的线索?”

“小问题?”沙瑞金嘴角勾起一丝冷意,“育良书记,看来你对你的这位高徒,也并非完全了解啊。巡视组收到的举报信里,有一条非常具体,说是祁同伟的公务车后备箱里,常年备着一支高精度的狙击步枪!我就想问问,他一个公安厅长,不坐镇指挥中心,要一支随时可以使用的狙击枪干什么?”

当沙瑞金第一次从于副组长那里听到这个密报时,后背瞬间惊出了一层冷汗。

因为这不再仅仅是贪腐问题,而是直接威胁到了人身安全和政治稳定!

一支隐藏在暗处、由公安厅长亲自掌控的狙击枪,其象征意义和潜在危险都太过骇人。

这相当于一把不知何时会响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枪不响,威慑就一直存在;枪一旦响了,无论目标是谁,都必然是震惊全国的大案,而他沙瑞金的仕途,也必将因此蒙上巨大的阴影,甚至可能就此终结。

“狙击枪?!这……沙书记,这消息来源可靠吗?他一个公安厅长,要狙击枪干什么?”高育良闻言,脸色也是骤然一变,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个情况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和认知范围。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祁同伟掌控着全省最强的暴力机关,调动特警、联系武警部队比他这个政法委书记更为便利。

他私下备着一支狙击枪,是想干什么?难道……难道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敢铤而走险,想来个鱼死网破?

愚蠢!简直是丧心病狂!

此刻,高育良的心中已不是失望,而是升腾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

祁同伟这种行为,不仅是在自寻死路,更可能将整个“汉大帮”,尤其是将他高育良,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怎么,育良书记对此事……不知情?”沙瑞金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高育良瞬间变化的脸色,缓缓说道,“这个问题,巡视组已经通过特殊渠道进行了初步核实,基本属实。育良书记,如果有时间,我建议你好好劝劝你的这位大弟子。有些红线,是绝对碰不得的;有些错误,一旦犯了,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是……是,沙书记,您的意思我明白了。”高育良只觉得额头瞬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他下意识地用手帕擦了擦,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我记下了,我会……我会找时间和他严肃谈谈。”

“关于祁同伟的问题,可不只这一点,育良书记,我想听一听你的建议!”沙瑞金缓缓的转过头,死死的盯着高育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