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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窦盼烟的魂魄修复了一点,以往玉佩里混杂怪诞的空间景象现在已变得略具实体。穿一袭松绿色衣袍的男子端坐在玉佩里模模糊糊草坪一样的地面,微垂着脑袋,修长手指不时翻过一页膝上质感粗糙的古籍,神情专注而认真。

约莫一炷香后,不远处一块空间慢慢扭曲。

消失近半月的女人打着哈欠慢条斯理滑出空间裂缝,斜插在乌黑发中精美漂亮的步摇随她动作轻晃,撞出一片脆响。

邬星沚没看女人,依旧看书。

窦盼烟不紧不慢理理衣摆,飘到他旁边瞅了瞅书名。

“低阶符术学完了?”

“嗯。”邬星沚又翻一页。

“你不是同吾讲过想先修阵法,”窦盼烟随手捏张美人靠,好整以暇瘫上去:“怎的,要改主意?”

“是。”

邬星沚面不改色:“我哥喜欢符纸。”

窦盼烟:“……”

她颇不爽地甩甩衣袖,哼道:“你哥你哥……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天天只晓得黏着人也不见得要下手,如此磨蹭,是打算拖到他成婚那日再抢亲吗?”

“……”

邬星沚盯着手里古籍说:“他是我亲哥。”

窦盼烟纤细柳眉当即一挑,脸上神情变得耐人寻味。

“……亲哥?”

她一字一字道:“吾看着倒不像。”

邬星沚夹着书页的指微不可察绷紧了些。

“吾活了这几百年,鲜少会辨错——就依样貌而言,你俩究竟有哪一处是像的?”

瘫在美人靠上的窦盼烟抬手,优雅地支住下巴,语气意味不明。

“你若信吾,不妨问家里人套套话。再不济,世上能验血脉的方式和法器如此之多,得他几滴血液费心思查查,自然可以水落石出。”

“……”

邬星沚没吭声。

而窦盼烟已取下一枚储物戒,朝他展示。

“吾赶巧有这种法器哦。”她笑眯眯说:“要不要借吾的乖徒儿几日玩玩呀?”

“不要。”

窦盼烟稍稍坐直身子。

“……哦?”

邬星沚合起古籍,转脸道:

“我没资格这样做。”

“无论我哥血脉如何,他都以邬家大少爷的身份生活了近二十年,并以兄长的名义照顾了我近十年。爹娘在此期间亦将我二人一视同仁,从未苛待过谁,”他平静说。

“所以我没资格为一己私欲,这样做。”

—————————

邬星沚自小聪明,岂会发觉不出哥哥与爹娘越来越不相似的样貌改变。

前几年乍一看,邬星墨确和邬沉有几分相像;不过随着年龄增长、五官定型,那张脸最后唯一同邬沉相像的,也只剩了一双红色眼睛。

验血脉的方式途径多种多样,邬星沚其实完全有能力和机会背着爹娘自己查清楚——但他没查。

毕竟就算查出来了他最渴求的结果,又怎样呢?

戳穿一切,告诉对方爱你二十多年的爹娘其实不属于你,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也不属于你吗?

邬星沚摁着古籍封面的指不自觉收紧。

他可以偷偷动心,可以理所当然地霸占哥哥的偏爱,但他绝不可以,也绝没资格去捅破那最后的一层纸窗户。

“……他是我哥。”

邬星沚低低说。

“只要他没主动离开邬家,没主动追查并坦言自己的身世,他便永远是我哥……是京城邬家的大少爷。”

—————————

窦盼烟轻轻“啧”一声。

她收起储物戒,换一只手撑下巴,点评:“栽得彻底,没救了。”

邬星沚不答,兀自从乾坤袋里取空白符纸和毛笔。窦盼烟兴致缺缺看他练了几张符,突然问:

“吾上回给你的那些画本册子,翻完没?”

邬星沚安静一瞬。

“……没。”

——他就当时翻了第一本第一页,之后再没碰过那堆乱七八糟的册子。

“这已快半月了,你竟还没翻完?”窦盼烟诧异:“吾的法器都要炼完了。”

说着,不禁担忧地扫了扫自家徒弟。

“你——该不是有什么隐疾没和吾提?吾精通医术,你说来给吾听听,吾定帮你解决。”

邬星沚:“……”

“什么隐疾,我好得很。”他道,面无表情:“没空翻而已。”

窦盼烟闻言,仔仔细细打量他一番。

点头:“那便好。吾的徒儿绝不能在下。”

邬星沚:“………”

视察完毕自家徒弟各方面的进度,窦盼烟最后留下一句“那些画册抓紧看,莫被你哥瞧不起”,抬手划出条空间裂缝,带着美人靠悠然离开。

而邬星沚独自坐在草坪上,脑海里过了几遍那句话。

瞧不起……

他抿抿唇。

低头开始翻乾坤袋。

—————————

一片漆黑的卧房内,睡在床榻靠外一侧的人影悄悄往边沿挪了挪。

邬星墨一面紧盯着邬星沚,一面试探性往床榻边移。见对方迟迟没动静,立刻轻手轻脚滑下床榻溜远些许,鬼鬼祟祟穿好外衣并自怀中掏出一张——

传送符纸。

用符纸之前,他又扭头盯了床榻上的人一会儿,确定后者什么也没发觉,才扭回头无声念一道法诀。

刷。

法诀念罢,发梢打卷的男子霎时消失在原地。

—————————

玉佩空间内。

邬星沚才翻了第一本册子的过半。

诡异的羞耻感越来越明显,尤其……玉佩外还有人正睡在身侧。他慢腾腾又翻一页,当看见突然贴脸的体位图后终于“啪”合上册子,随手将其丢到一旁。

……今天先学到这。他镇定想。

紧接着盘好腿。闭目片刻,再度睁开。

决定出玉佩看看——若哥哥睡熟了,他就能偷亲一口。

打好算盘,小白花心情愉悦地将神识抽离出玉佩,不假思索抬手往旁侧一摸。

摸了个空。

他转脸瞥见空荡荡的床榻,不由得坐起身。调息半晌没感应到自己的灵元波动,心里第一个念头便是:……又扔下我跑了?

但仔细想想,可能性太低。

邬星沚坐在床榻上垂眸思考几秒,掐诀勾来自己外衣草草披罢,解了乾坤袋翻出张传送符,唇瓣微动。

刷。

一声轻响,卧房内霎时空无一人了。

—————————

三更半夜,水城万花楼正值接客高峰期,数不清的马车簇拥在高楼四周,被五彩斑斓的灯光与烛火映得斑驳。

几名万花楼舞女着精美纱衣巧笑嫣然倚靠在楼门旁,眉目含情、貌比天仙,玉手纤纤地或整饰发簪,或转动腕上金铃,叮叮当当不断;娇小曲线朦朦胧胧藏在薄布料下,灯烛一打,便若隐若现勾得人眼亮。

所幸邬星墨前辈子见多了美人,这辈子还养了个长相权威的男主近十年,完全没受此等诱惑影响,展开系统的定位面板就横穿一片纸醉金迷直奔三楼。

然而刚爬两层楼,一个模样娇美的女子突然挡在了他前方。

“客官~”

女子掩嘴笑问:“这么急,是想找哪位姑娘或公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