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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老子今朝,点检形骸 > 第153章 大闹金国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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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御史大夫高桢,陛下当面,尊使还请安宁些才是!”

赵眘闻言喜道:“原来是御史大夫,既如此,今日与我一同弹劾这些害群之马如何?”

高桢眉目一挑:“贵使之事,在下不好掺和!”

赵眘顿时便不乐意了:“御史大夫,风言奏事,这是你的职责所在,怎么见风使舵,逃避责任,若要如此,大人不如入宫做个使唤之人!”

高帧一张老脸霎时通红,挣扎着要起来教训这不知高低的小辈!

杨伯雄插口道:“尊使切勿戏言,这一位乃是大金司空、封代王,兼太子太保,行御史大夫!”

赵眘一愣,没想到这个老头官位如此之高,本来想怼一番,但想到杨伯雄此言乃是为自己想,便算了!

“代王息怒,这等小事随便找个御史中丞就好,不必劳动代王!”赵眘虽然说是给了面子,也没咋给,御史中丞才是御史台的最高长官,你不管是不是,我找你上司管!

然而高桢并不这般想,赵眘的见风使舵深深刺痛了他!

高桢是渤海人,当年高永昌反辽立国,他便跟了高永昌!后来完颜斡鲁讨伐高永昌,他又出卖高永昌获赠高官!完颜亶待他不错,但完颜亮谋反之事,他也不做反对,因势利导做了顺臣。官位是越来越高,也无人再敢对他不敬!但夜深人静之时,却总是猛然惊醒!

没有人斥责他,却胜过千万人斥责他!

赵眘说得对,弹劾枉法之徒乃是他的职责,他无法因此去指责赵眘,但他又不敢当真去弹劾这些宗室!

他瞪着赵眘,左右为难,气喘如牛!

忽然,他向皇帝施了一礼:“陛下,老臣年老体衰,不耐久坐,请回家静卧!”

完颜亮瞄了他一眼,淡淡道:“爱卿自去便是,好好保重身体,才是国家之福!”

高桢闻言倒退出了大殿!

赵眘看着高桢远去的背影,撇着嘴摇了摇头。

“陛下,外臣离你太远,都听不清你的训示,外臣恳请坐这个位置!”赵眘一指适才高桢的位置道。

完颜亮眉毛也不抬,甚至不想跟他说话,挥了挥手表示随意!

赵眘向着杨伯雄微笑点头,然后绕了过去。

刚刚坐下,又问身侧之人道:“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那人是四十岁上下,脸庞微圆,颧骨微突,身矮体壮,乃是典型的女真人!

“在下仆散忠义,兵部尚书,不知宋使准备如何弹劾我!”此人笑眯眯道,丝毫没有紧张,与他人大不相同。

“大人言重了,我又不是御史台,没得弹劾你做什么,你看杨尚书品行端正,我便是想弹劾也无从下手!”

仆散忠义见赵眘并无攻击他之意,便别过去头,不再理会!

赵眘顿时不乐意了,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怎么还不理人了!

“大人可是看不起宋人么?”

仆散忠义并不回答,只是鼻子中冷哼一声!

赵眘站起身来,走到仆散忠义面前,盯着他道:“大人,宋金交好,每年大宋交于大金的岁币为二十五万两白银和二十五万匹绢帛??,我大宋花了这许多钱帛,换来你看不起我?”

仆散忠义并不理他,只是安坐了椅上!

赵眘仍旧不放过他:“我大宋每年付出这许多岁币,为的是宋金的友谊,结果岁币给了,换来的没有友谊,只有蔑视,这岁币还给了作甚,不如绝了吧!”

这一言既出,满堂皆惊!

之前再多的嬉笑怒骂,出言不逊,指桑骂槐,对大金也没有半点伤害,旁人只当他是跳梁小丑,然而这绝岁币之言一出,情况则全然不同!

辛弃疾美芹十论之四自治,其中重点便是都金陵,绝岁币!

完颜亮站了起来:“南朝要撕毁和议开战吗?”

赵眘道:“既然是和议,大宋自会遵守,反倒这仆散大人这般无礼,颇有挑衅之意,难道仆散大人想要与大宋开战吗?”

完颜亮强压怒火道:“想必仆散大人并无此意!”

赵眘拱手为礼道:“仆散大人挑拨宋金关系,破坏和议,外臣请罢此人,以全宋金情谊!”

完颜亮冷冷道:“宋使管得未免太宽了吧!”

赵眘据理力争:“陛下容禀,外臣出使在外,自然代表大宋与大宋皇帝,仆散大人藐视于我,便是藐视大宋与大宋皇帝,此贼何等身份,竟然如斯无礼!”

仆散忠义怒发冲冠:“我就藐视了,你又敢怎样!”

完颜亮一个头两个大,这仆散忠义打仗打傻了吗?居然就应下了!

那边赵眘抓住了把柄:“陛下!你听到了,此贼獠牙已露,外臣请斩仆散忠义!”

完颜亮眉头紧皱,知道此人会顺杆爬,没承想这般狠,斩?你凭什么斩我大金将军!

长长吸了一口气,完颜亮按了按仆散忠义的肩膀:“既是宋使,不可轻忽,将军忠义,朕已深知,但还请与宋使致歉,不可坏了两家情谊!”

仆散忠义瞪大眼睛看着皇帝:“陛下,你让我……让我跟一个宋人道歉!”

完颜亮见他还要争辩,眼睛微眯,寒光从中透出,直射眼前之人!

仆散忠义心底一寒,不敢直视皇帝的眼神,气势一下便弱了下来!

转头向着赵眘道:“在下早间吃了酒,一时失了礼数,请宋使莫要怪罪!”

完颜亮道:“将军吃了酒,便回去休息吧,日后莫再醉酒入朝!”

仆散忠义跪下磕头而还!

赵眘恼道:“陛下,外臣请斩,你就让他道个歉,也太轻松了吧!”

完颜亮摆了摆手:“宋使何必与一醉汉计较,没得失了风度!”

见赵眘还要争辩,完颜亮挥了挥手,让他入座。

举重若轻,再加上之前怒气控制自如,这个完颜亮倒也不可轻忽!

赵眘指了一下仆散忠义的位置,完颜亮点了点头:“宋使随意!”

上首之人与仆散忠义长相有三分相似,但年岁要大许多,为人也要低调许多,见到赵眘坐到旁边,顿时紧张起来,这个瘟神,这么快便轮到我了吗?屁股悄悄向上首挪了挪,距离赵眘远一些!

赵眘见他居然还跑,端起椅子放在他旁边。

那人见赵眘这般,心道难道我做得还不够明显吗,那便再离远些,于是也端起椅子,往上首靠了一靠!这一靠,便紧紧挨着上首的官员,再往上便已经是皇帝了!

赵眘哪里容他跑掉,再次端起椅子靠了过去!

场面顿时精彩极了,两位大金官员并赵眘紧紧贴在一起,与对面的松松散散相映成趣!

“你做什么!”那人终于忍不住,恼怒道。

赵眘笑呵呵道:“见老大人面相极善,正要亲近亲近!难道老大人不愿么?”

老官员心道,我自然不愿,但仆散忠义前车之鉴,此时可不敢胡乱说话,只好拿眼去瞧皇帝!

完颜亮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小子难道要凭一张嘴将我大金朝堂挑了?

这可不行!

完颜亮本就是聪明至极之人,又最善权谋,怎么会被一个毛头小子吓住!

“来啊,昨日求见那几人带上来!”

内侍闻言应声去了。

完颜亮左手第一个官员对老者道:“仆散大人,你来此坐着,我去后面,正要与杨尚书亲近亲近!”

若是平日里,老者自然不好抢了他的位置,只是此刻避赵眘如瘟疫,便满口感谢!

那人便起身坐到了杨伯雄身边,路过赵眘面前时,还微笑点头致意,倒是显得温文尔雅,气度不凡!

这下轮到赵眘愣了,这个姓仆散的老者坐到了皇帝身边,那个温文尔雅的官员则坐到了另一侧,应该去搞谁好呢。

正在犹豫之际,完颜亮对赵眘道:“宋使还请静待片刻,朕这边有些事!”

赵眘满口答应道:“陛下有言,外臣无有不应!”

完颜亮心中暗骂,你要这般好说话,我这至于鸡飞狗跳吗?

“只是早间过来,未及用膳,不知!”赵眘接着道。

完颜亮摆摆手,让内侍去宣膳,心中更是懊悔,原来这般容易便能让他闭嘴!

皇帝宣膳自然不会真的只宣赵眘一人的,不多时,在座诸公案几上都上了一份膳食!

盐焗鸡,红烧兔,清蒸鱼各自分盘,又搭配些果蔬在侧,倒也当真令人胃口大动!

“大金美食,并不输于大宋啊!那陛下,外臣就……”赵眘赞道。

“宋使自便!”

“老大人,你也来啊!”

那人道:“老夫已经用过早膳了,宋使自便!”

赵眘摇头道:“以孝心待父母,以敬心对长者。老大人不食,在下焉敢用膳!”

那人惶恐不已,心道我跟你认识么,你敬我做什么,最敬我的方式便是离我远点!

皇帝无奈道:“仆散相公,辛苦许久,你再用些便是了!”

老头无奈,只好抓起一只鸡腿狠狠啃了一口!咬牙切齿,如撕咬仇敌的血肉!

赵眘微笑问道:“老大人,你也姓仆散,你与适才那莽夫什么关系啊!”

老头道:“贵使!食不言寝不语,还请贵使安静用膳!”

赵眘见这老头不是个点得起炮的,便自算了,正好吃些东西,也是饿得紧了,顺便想想下一步怎么办!

金国的烹饪手法略显粗糙,但好在食物本身肉质鲜嫩多汁,于是甩开腮帮子,露出后槽牙,吃了个饕餮现世,天地色变!

那边完颜亮与朝堂诸公神色一变,这吃相,到底是饿了多少天了,太祖皇帝远在深山的时候也没有这般穷胸极饿!

不一会,赵眘已经在众人愕然的神情中扫荡完面前的食物,摸了摸肚子,没吃饱啊!

舔了舔舌头,看了看旁边的仆散相公!

仆散相公手中的鸡腿还没啃完,看着他的眼神,手中的鸡腿便开始有些抖!

将餐盘向着赵眘推了推!

赵眘咂巴了一下嘴:“不好吧!老大人正该补补身子!”

老头道:“我年纪大了,吃不了这许多,宋使帮我用了此膳正好,以免浪费了陛下的一番好意!”

赵眘再次咂巴了一下嘴:“算我帮你?”

“算你帮我!”

“老大人有命,怎敢拒绝,在下从命便是!”

老头哪里还敢去计较他奇怪的言论。亲自将餐盘端到了他的桌上!

赵眘眼睛大亮,于是甩开腮帮子,露出后槽牙,吃了个饕餮现世,天地色变!

在座诸公再次深吸一口凉气!整个大殿似乎形成了一个低压气流旋涡,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与气息!

这人到底是……

只有完颜亮心中冷笑,如此贪欲才好,若是什么都不贪,却是难对付!

正在赵眘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兔,研究鸡兔同咙之时,外面走进来两个人!

这两人,“一老一小”,都穿着简单鞣制皮草,内里都不着寸缕,留着金钱辫发!

老的约莫四十余岁,体态魁伟、长脸铁面、小眼聚光、炯炯有神、长寿眉毛、八撇胡须、隆鼻居中、抿嘴平直,身着野猪皮,穿着猪皮靴。

小的约莫二十岁肌肉虬起,相貌英武,眼神如鹰般锐利,气息雄浑,身着一身獾子皮,着獾皮靴!

赵眘停下了手与口,眼神一凛,这两人一看便知是百战枭雄,金国再多这两员猛将,只怕不是大宋的福分!

两人进了大殿,各自跪下,膝行至完颜亮跟前,亲吻他的镶金靴子!

“奴才金老大!携犬子金十四!叩见主子!愿主子万福金安!”

两人一个叫金老大,一个叫金十四。当真是奇哉怪也!

完颜亮不着痕迹地收回了被金老大捧在手中的靴子,只见靴尖点点闪亮,乃是金老大的口水!

“尔等所来何事?”

金老大不敢抬头,叩头回道:“奴才与主子本是同支,近闻主子建国立祀,特自北方苦寒之地而归,认祖归宗!”

金十四更是磕头不止!

完颜亮的脸上看不出喜怒,缓缓道:“你说你与我本是同支?”

“正是!”

“这其中有何说道?”

“奴才与主子原都是起自肃慎,主子南下,而奴才北上……”

砰!

一个天青色的瓷盏在地上摔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