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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双方的人动不动就要动刀动枪,可是任是谁都不想继续打下去了,大宋现在急需休养生息,整军经武;金国同样是元气大伤,没有继续发动大战的能力了。

开战?

别开玩笑了,无论是谁都已经没有资本继续激战了,谁也无法承受战败带来的惨痛后果,赵旭承担不起,完颜宗望与完颜宗翰同样承担不起。

双方唇枪舌战整整一天时间,谈判也没有取得任何效果。

“七殿下,今日就到这里吧,明日,咱们继续,如何?”

到底是完颜娄室,到了现在竟然还能够面带微笑。

“好!”

赵旭应声道:“明日咱们继续,明日谈不出结果,那就后天,本王奉陪就是,直到你们愿意答应本王的条件!”

完颜娄室嘿嘿笑道:“七殿下,我们等得起,不过,您未必就等得起,万一咱们这里还没有谈出个结果,人家西夏铁鹞子直接杀入了陕西腹地,到时候你可别哭鼻子……”

说着话,完颜娄室陪同着完颜宗望扬长而去。

赵旭的脸色登时阴沉了下来,真的如同完颜娄室所言的话,拖延下去绝对是对大宋有百害而无一利啊,毕竟人家女真的精锐是现成的,随时可以抽调补充到中原来,可是大宋的精锐西军已经没了,能打的也就自己手中这点兵力了。

“走,回去!”

赵旭沉默片刻,方才缓缓说道。

回到了大营,杨再兴在帅帐里晃来晃去,依旧恼怒不已,这完颜宗望太不是玩意儿了!

“殿下,今日谈的到底怎么样?”

陈东低声问道。

赵旭没有说话,依旧坐在椅子上沉思,岳飞摇头道:“陈先生,今日与金营和谈,毫无进展,不管是完颜宗望,还是完颜娄室,尽皆是思虑缜密之人,文武兼资,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况且、况且……”

“况且虽然我们击败了西路军,终究还是我们太弱了……”

赵旭叹道:“少阳先生,本王手中就这七八万兵力,而且鹏举的骑兵还缺乏足够的训练,战力不足,可是人家金国还有数十万大军呢,想要让金贼让步,谈何容易?”

陈东皱皱眉头,问道:“虽然如此,可是起码眼前的金军未必是我们的对手!我们大可以放手一搏,将金贼逼退到黄河以北!”

“那又如何?”

赵旭冷哼道:“放手一搏,我们有六成胜算,胜利了,付出数万兵力上万的代价,将金贼也仅仅能够赶到黄河以北,金军随时有可能卷土重来,再度杀过黄河;败了,汴梁城就会直接变成一座死域,血流成河,大宋国祚就此中断……”

陈东神色一滞,他何尝不明白其中的凶险,只是明白归明白,可是他跟李纲李若水一样,说到底,就是把尊严气节看的比生死都重要的士人,气节自然是高,但总是缺乏权变,陈东也不能例外,只是相较于李纲赵鼎等人,他更懂得变通而已。

“那殿下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陈东沉声问道。

赵旭摇摇头,答道:“少阳先生,咱们强硬,是为了保住国祚,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咱们示弱,是为了保存实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本王从出征那一刻,一直强硬到了现在,局面已经稳住了,接下来,就该我们示弱了……”

“示弱?怎么示弱?”

陈东问道。

赵旭缓缓说道:“不要想着让金贼直接退回燕云甚至塞外的美梦了,人家不会认的,毕竟人家只是吃了一个败仗而已,不是面临生死存亡。”

陈东苦笑道:“不是在下在做这个美梦,而是所有的主战派的同僚都在做着这样的美梦,希望七殿下能够一路收复两河、河东乃至燕云啊,乃至于皇上跟太上皇都希望有这一天……”

赵旭哂然道:梦可以做,但是我们要有实现它的底气和实力,现在我们有吗?少阳先生可能还不知道,金国已经和西夏达成联盟了,不日,西夏就会出兵陕西,到时候,潼关的金军就会东进,再度给完颜宗翰补充力量,到时候,我们会再度陷入左右夹击的困局,完颜宗翰与完颜宗望不会再给我们各个击破的机会了,这也是完颜宗望的底气所在。”

“金国跟西夏联手了!”

陈东脸色剧变,仅仅一个金国就已经让大宋差点面临灭顶之灾,如果再加上一个西夏,那大宋还怎么玩?

陈东涩声道:“一旦西夏真的出兵,首尾难以兼顾,无论是当下京畿的战场,还是纵观整个大局,我们都要陷入被动啊,该死的党项人,竟然背信弃义,我们刚刚达成和议不过数年时间啊!”

岳飞沉声道:“陈先生,倒也不用那么悲观,西军在陕西六路筹建了大量的城堡,步步为营,西夏人想要拿下陕西可没有那么容易,最多就是让西军无法东进而已,我们在大局上陷入了被动,但是当下,主动权还在我们手里,起码,潼关之兵,一个月之内都休想回援到索河西岸,一个月,足够我们将完颜宗望收拾掉了,嘿嘿,现在比的就是定力,谁能够稳得住,谁就可以笑到最后!”

“若是正面交战,我们自然有一定的把握歼灭完颜宗望,可是,人家完颜宗望倚仗强弓硬弩,坚守不住,我们又岂能奈何的了人家?”

陈东摇头道。

“所以,我们要让步,当然,完颜宗望也会让步……”

赵旭沉声道:“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双方都可以接受的关键,在金贼接受我们画下的底线的前提之下,乖乖的退兵!而这个底线,就是——大名府!”

“大名府?”

陈东皱眉道:“殿下怎么说?”

赵旭沉声道:“很简单,金兵退到大名府,西路军退到太原府,这就是我们的底线,也是金军的底线,只是,在东面我们不能让步,在西面,金军不会让步,毕竟,西路军惨败,再要是退回太远,那完颜宗翰离人头落地就不远了,所以我们只能在这里再度做一些让步,让金贼少退一步或者两步,让他们退到晋州、隆德以北,我们恢复对两个州府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