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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铁器时代:从零开始的工业革命 > 第152章 潞水东引与退兵诏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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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潞水东引与退兵诏令

“雷火”之威的余震尚未在邢军大营中完全平息,那种源自未知的恐惧如同瘟疫般在士兵间无声蔓延。被炸毁的井阑和撞车的残骸还凄惨地躺在战场中央,无人敢去收敛,仿佛那是一片被神明诅咒的土地。伤兵的哀嚎日夜不息,更添了几分阴森。胥犴强行压下的又一次进攻,如同垂死病患的最后一搏,虚弱而徒劳,甚至未能接近城墙便被密集的箭雨和那令人胆寒的、不知何时会再次响起的“惊雷”吓退。

军心,已如风中残烛。

胥犴枯坐中军帐内,案几上摆放的不再是军事地图,而是几封措辞愈发严厉、甚至带着隐隐问责意味的国都来信。他感觉自己仿佛被困在一张不断收紧的网中,前方是坚不可摧、诡计多端的镇荒城,后方是步步紧逼的朝堂压力,内部是濒临崩溃的军心。他一生戎马,何曾受过如此窝囊之气?那股郁结在胸口的愤懑几乎要将他撑裂。

然而,就在他几乎要被这内外交困的局面逼入绝境时,一名风尘仆仆、持有最高级别通行令牌的信使,穿越层层岗哨,直入中军大帐,带来了一个足以改变整个战局的消息。

“将军!国都八百里加急!”信使跪倒在地,双手呈上一封火漆密信,声音因急促而嘶哑。

胥犴心中一凛,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迅速拆开信件,目光扫过,脸上的肌肉先是僵硬,随即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最后化为一片死灰般的惨白。他握着信纸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

帐内侍立的亲兵和将领们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丝毫声音,只觉得大帐内的空气瞬间凝固,压抑得让人无法呼吸。

“呵……呵呵……”胥犴忽然发出一阵低沉而沙哑的冷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与悲凉,“好……好一个潞国!好一个趁火打劫!”

他猛地将密信拍在案上,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般低吼:“潞国贼子,集结重兵,突袭我东部‘赤瑕’、‘云中’两郡!边军告急,防线堪忧!”

“什么?!”帐内众将闻言,无不骇然失色。潞国与邢国乃是世仇,积怨已久,边境摩擦不断。此时邢国精锐大半被拖在镇荒城下,国内空虚,潞国选择这个时机发动进攻,无疑是精准而致命的一击!

“国都……国都如何决断?”一名将领急声问道。

胥犴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后面的话:“君上严令……命我部,须于旬日之内,彻底解决林谷事宜!或……或彻底歼灭,或……或迫其臣服,保障后方无虞!然后,即刻分兵五万,火速东进,驰援赤瑕、云中!”

“旬日?!分兵五万?!”众将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无力。

旬日内解决林凡?若是之前,他们或许还有一丝妄想,但在见识了那“雷火”之威和镇荒城犹如铜墙铁壁般的防御后,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至于迫其臣服?双方已结下死仇,林凡凭什么臣服?

而分兵五万,意味着留在镇荒城下的兵力将大幅削减,莫说继续攻城,能否维持住对镇荒城的包围,防止林凡趁机反扑都成了问题。

这分明是一道强人所难、甚至可说是让胥犴自陷绝境的命令!但,君命难违!尤其是在这国难当头之际,任何迟疑都可能被扣上“贻误军机”、“拥兵自重”的滔天罪名。

“将军!这……这如何能办到?”一名性情耿直的将领忍不住叫道,“那林凡有妖法相助,城池坚固,我军如今士气……旬日之内,绝无可能拿下啊!”

“是啊,将军!分兵五万,我等在此岂不是……岂不是坐以待毙?”另一人也忧心忡忡。

胥犴何尝不知这是绝境?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窝囊和屈辱。不是败于战场正面厮杀,而是被国内外的局势,被一个他原本瞧不上的小子,逼到了如此进退维谷、尊严扫地的地步!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布满了血丝,那是一种困兽犹斗的疯狂与极度压抑的理智在激烈交锋。

“都闭嘴!”他厉声喝道,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君命已下,唯有执行!难道你们想抗命不成?!”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胥犴站起身,走到帐中,目光扫过一众垂头丧气的将领,一字一句地说道:“林凡……必须解决。强攻已不可行。那就只剩下一条路……”

他停顿了一下,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和谈。”

“和谈?!”众将愕然。与一个让他们损兵折将、颜面尽失的“边城叛逆”和谈?

“没错,和谈。”胥犴的声音冰冷,“不是我们想和,是局势逼我们必须和!用最小的代价,换取后方的稳定,才能抽身应对潞国!这是目前……唯一的,也是最快的‘解决’方式!”

他心中在滴血。主动向林凡提出和谈,无异于承认自己的失败,他胥犴的一世英名必将付诸东流。但他更清楚,若继续僵持下去,或者强行进攻导致更大损失,不仅无法向国都交代,一旦东部防线崩溃,他将是邢国的千古罪人!

个人荣辱与国家存亡之间,他没得选。

“立刻起草文书,”胥犴疲惫地挥了挥手,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以本将军的名义,遣使送入镇荒城。语气……可以放低一些,只言两国交兵,百姓受苦,为免生灵涂炭,愿与林谷主……坐下来,谈一谈,罢兵休战之事。”

他特意避开了“求和”、“臣服”等字眼,试图保留最后一丝体面,但这掩耳盗铃般的举动,更显其内心的挣扎与无奈。

“另外,”他补充道,眼神恢复了一丝狠厉,“派人回国都,将镇荒城下有‘神雷’相助,林凡恐非常人,强攻损失巨大,短期内难以攻克,为顾全大局,暂以和谈稳住后方等情由,详细陈奏!要突出我军之艰难,林凡之诡异,以及……我等为国忍辱负重之决心!”

他必须为自己,也为这支大军,争取最大的理解和转圜余地。

命令下达,邢军大营陷入了一种更加复杂难言的气氛之中。撤退东调的消息无法完全封锁,很快在军中流传开来,引发了新的骚动。有人为能离开这个鬼地方而庆幸,有人则为无法报仇雪耻而愤懑,更多的人,则是对前途感到迷茫和不安。

而一封代表着邢军主帅胥犴“诚意”的议和书信,被一名文官打扮的使者,战战兢兢地举着白旗,送向了那座让他以及十万大军都束手无策的镇荒城。

潞国的进攻,如同一道来自东方的闪电,劈开了镇荒城下僵持的战局,也彻底击碎了胥犴最后的骄傲与幻想。一场被迫的、充满屈辱的和谈,即将在这座饱经战火洗礼的城池下展开。而林凡,会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