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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铁器时代:从零开始的工业革命 > 第138章 傲慢来使,舌战镇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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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傲慢来使,舌战镇荒

邢国先锋大军在望北城外十里下寨,旌旗招展,营盘连绵,如同一片沉重的阴云,压在林谷东方。然而,预想中的雷霆攻势并未立刻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支打着邢国旌节、仅有十余人组成的小型使团,在一队精锐骑兵的护卫下,趾高气扬地来到了镇荒城下。

守城军官早已接到命令,验明身份后,放下吊桥,将来使引入城中,但随行护卫骑兵被礼貌而坚决地留在了城外。

使者名为田穰,约莫四十岁年纪,面容瘦削,颧骨高耸,一双细长的眼睛看人时总带着三分审视与七分倨傲。他身着邢国官制的深紫色绣兽纹锦袍,头戴进贤冠,步履从容,仿佛不是走入一座即将面临大战的边陲坚城,而是踏入某个附庸小邑的陋室。他身后跟着两名副使,亦是神情倨傲,眼高于顶。

会面地点设在镇荒城议事厅。林凡端坐主位,姜宓坐于其侧,铁叔、卫鞅、墨恒、阿竹等核心成员分列两旁,皆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厅内守卫肃立,空气凝重。

田穰步入厅中,目光扫过上方端坐的林凡,并未依照礼节躬身,只是微微颔首,算是见过,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腔调:“阁下便是林谷之主,林凡?”

林凡面色不变,抬手虚引:“正是林某。贵使远来辛苦,请坐。”

田穰并未就坐,而是站在原地,从袖中取出一卷明黄色的帛书,朗声道:“本使奉邢国国君之命,特来宣示天威,晓谕尔等!”

他展开帛书,开始宣读。辞藻华丽,语气却极其傲慢。帛书中将邢国称为“上邦”,将林谷称为“边鄙之地”、“匠作之坊”,指责林谷“恃技而骄”、“阴结外邦”、“不遵王化”,言语间将林谷与安平邑、彩云城的正常往来都污蔑为图谋不轨。最后,话锋一转,提出了邢国的要求:

“然,上天有好生之德,国君怀柔远之仁。念尔等僻处荒蛮,偶得奇技,或可造福一方。今特开恩典,允尔等举谷归附,献上水泥、精钢、琉璃等诸般技艺秘法,并所有相关匠人。尔主林凡,当亲赴邢都,叩谢天恩,听候封赏。如此,方可保尔等性命无忧,谷地安宁。若执迷不悟,负隅顽抗……”田穰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威胁,“天兵一至,玉石俱焚,届时悔之晚矣!”

帛书宣读完毕,厅内一片寂静。铁叔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额角青筋跳动;卫鞅眼神冰冷;墨恒和阿竹也面现怒容。唯有林凡,依旧平静地看着田穰,仿佛刚才听到的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杂音。

“贵使说完了?”林凡淡淡开口。

田穰将帛书收起,傲然道:“言尽于此,望林谷主好自为之,莫要自误!”

林凡缓缓站起身,他身材不算特别高大,但此刻站在厅中,自有一股沉稳如山的气势。他目光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看向田穰:

“贵使之言,林某听懂了。邢国之意,是要我林谷不战而降,自毁根基,将数万军民心血所凝之物,连同创造它们的工匠,拱手献上,以求苟活。是也不是?”

田穰眉头一皱,觉得林凡的话过于直白,失了“体统”,冷哼道:“此乃国君恩典,是尔等唯一生路!”

“好一个‘恩典’!”林凡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丝嘲讽,“我林谷立于此地,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皆是我等亲手所创,未曾受邢国一粒米、一寸布之恩。我谷中工匠,凭智慧汗水钻研技艺,何曾偷学邢国半分?如今,贵国仅凭一纸空文,便要夺我基业,掳我子民,这,便是贵国所谓的‘王化’与‘仁德’吗?”

田穰被问得一窒,强辩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尔等居于邢国东南,自当遵从邢国号令!献技归附,乃是本分!”

“好一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林凡冷笑一声,“据林某所知,此地往北,方是邢国疆界。我林谷在未发展之前无人承认,无人支持。而现在我林谷成了邢国之土?莫非贵国疆域,仅凭使者一言便可划定?若按此理,我林谷是否也可宣称,邢国都城,亦在我林谷‘王化’之内?”

“放肆!”田穰身后一名副使忍不住厉声呵斥,“区区边鄙野人,安敢口出狂言!”

卫鞅此时冷然开口,声音如同寒冰:“《周礼》有云:‘诸侯疆土,各有分界。’邢国虽大,亦需遵礼法而行。无端兴兵,强索他人物产匠人,此非王师所为,实乃强盗行径!我林谷虽小,亦知‘保家卫国,守土有责’!贵使此言此行,恐为天下笑!”

墨恒也接口道:“我谷技艺,乃万千匠人心血结晶,是我等安身立命之本,岂是他人可随意索取之物?若要强取,唯有玉石俱焚!”

田穰被几人连番驳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没想到这林谷之主及其下属如此强硬,言辞更是犀利,完全不受他大国使者的气势压迫。他强压怒火,盯着林凡:“林谷主,尔等真要为一己之私,螳臂当车,置满谷生灵于不顾?我邢国带甲十万,良将千员,碾碎你这小小山谷,易如反掌!”

林凡迎着他的目光,毫无惧色,语气斩钉截铁:“林谷存亡,在于自身之志,不在他人之恩典!我谷中军民,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贵国若执意要战,我林谷上下,必奉陪到底!纵使粉身碎骨,也要让来犯之敌,付出血的代价!”

他顿了顿,声音放缓,却带着最后的决绝:“贵使可以回去复命了。告诉邢国国君,林谷,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强征与胁迫。若要技术,可以公平交易;若要战争,我林谷,亦有铁与火相迎!”

田穰死死盯着林凡,半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好!林谷主,但愿他日兵临城下,你还能如此硬气!我们走!”

他愤然转身,带着两名副使,怒气冲冲地朝厅外走去。

“且慢。”林凡的声音再次响起。

田穰停下脚步,冷哼一声,头也不回:“怎么?林谷主后悔了?还是想留下本使?”

林凡语气平静无波:“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此乃古礼。林某虽不才,亦知此节。来人,护送邢国使者安全出城,不得有任何怠慢。”

田穰闻言,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不再停留,大步流星地走出议事厅,在守城士兵的“护送”下,离开了镇荒城。

一出城门,与等候在外的护卫骑兵汇合,田穰回头望了一眼那巍然耸立、在阳光下泛着灰白色冷光的城墙,脸上露出一抹阴狠与轻蔑。

“不识抬举的狂徒!竟敢如此折辱于我!”他低声对身旁的副使道,“什么‘不斩来使’,不过是怯懦之辈的托词!谅他也不敢动我分毫!待大军破城之日,定要叫他跪地求饶,将这林谷夷为平地!”

他认定林凡最后的“礼送”是软弱和畏惧的表现,却全然不知,在那座看似平静的城池之内,早已张开了无数致命的獠牙,等待着他口中那“天兵”的到来。

镇荒城议事厅内,在田穰离去后,气氛并未放松。

“主公,为何放那狂徒离去?”铁叔犹自愤愤不平。

林凡目光深邃,望向厅外:“杀他易如反掌,但于事无补,反落人口实,徒增邢国怒火。我们要的,是堂堂正正击溃来犯之敌,让他们,让天下人都看清楚,林谷,不可轻侮!”

他转过身,看向众人,语气肃杀:“好了,该说的都已说尽。接下来,准备迎接真正的风暴吧!”

邢国使者的傲慢,如同投入油锅的火星,彻底点燃了林谷军民同仇敌忾的怒火,也让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再无任何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