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蕊调侃，“戟川哥哥，你之前从来没有暗恋过别人吧？”
季晓瑜的笑声传过来，沈戟川眉目舒展。
他心情愉悦，有一搭没一搭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猜的。”
沈戟川没再说话，空气一瞬间安静下来。
贺清蕊垂下眼眸，手指轻轻摩挲奶茶杯，“戟川哥哥，你说，喜欢一个人真的会因为对方结婚而放下吗？”
她是在问陆南州？
“你听到我们刚才的谈话了？”
贺清蕊没有回答，沈戟川将她的沉默当做默认。
他沉声说，“喜欢存在于两个人身上是两情相悦，只存在于一人身上，自己或许沉溺其中，但对别人来说，大概率只是负担罢了。你的确猜对了，那人是喜欢晓瑜。但我和晓瑜婚姻横亘在他眼前，是他永远跨不过去的天堑，再进一步，他伤害自己，也伤害晓瑜。如果真的喜欢对方，又怎么会舍得伤害对方？”
贺清蕊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虽然低着头，但沈戟川知道，他说的话，她全部都听到了。
沈戟川目光扫过她，“怎么，贺小姐也有心仪暗恋的人？”
贺清蕊抬头和他对视，朝他笑了下，“少女心事，人之常情。我的确也有喜欢的人，只不过目前要得到他的心，比登天还要难。”
“放弃有的时候也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
贺清蕊微微歪头，眨了两下眼睛，没有顺着他的话说什么，只问，“戟川哥哥，如果你和刚才那个男人的角色调换，你还会说出这些话，心甘情愿地选择放弃吗？”
沈戟川抿唇不语，脸色沉了几分。
他当然不愿意。
他必然又争又抢，直到和季晓瑜终成眷属。
贺清蕊轻笑，“你看，只有真正置身事外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所以我才说你没有过暗恋的人呀。”
她声音低了几分，喃喃道，“真正喜欢的人，即便结婚了，又怎么甘心只做朋友呢？尤其能够时常看到，却又触碰不到，才是最残忍的吧？”
“这有什么残忍的，走得远远的，眼不见，心就不会再动。”
沈贞贞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回来，停在她面前，狐疑地看着她，“贺清蕊，你怎么忽然和我大哥聊起这个？你有喜欢的人？”
她蹙起秀眉，额角跳了好几下，“你该不会……你该不会暗恋我大哥吧？”
话音落下，在场几人面色都变了变。
沈贞贞怒目圆睁，一眨不眨地瞪着她，生怕错漏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沈戟川拧眉，和季晓瑜一同看着她。
贺清蕊置若罔闻，整理了下鬓角的碎发，“怎么会？戟川哥哥是我表哥，更不要说，他已经结婚了。”
沈贞贞竖起眉，“我不管你说得是真的还是假的，总之一句话，你和我大哥不可能！”
她顿了顿，又说，“但如果你喜欢的另有其人，我们以后还是有机会成为朋友的。”
贺清蕊微笑，“贞贞，看样子，我们是会成为朋友的。”
警报解除，沈贞贞松了口气，眉目舒缓几分。
因为季晓瑜怀孕，下午四点左右，贺清蕊便提议往回走。
几人走到公园门口，沈贞贞一把抓住贺清蕊，“我已经打电话让管家来接，你跟我一起走。”
贺清蕊没有流露出过多表情，“贞贞，多谢你了。”
她朝季晓瑜挥了下手，视线扫过沈戟川，“明天见。”
沈戟川捏了下季晓瑜的指尖，“在想什么？回家了。”
坐上车，季晓瑜看向后视镜。
沈贞贞还是不喜欢贺清蕊，即便主动提出要带她回去，仍然离她很远。
贺清蕊站在一旁，如同她在奶奶家第一次看到她那般优雅。
季晓瑜正准备收回视线，贺清蕊的视线忽然看过来。
季晓瑜心中一紧，随后意识到，贺清蕊是看不见坐在车里的人的。
她恰好在看贺清蕊，所以才发现她的视线。
季晓瑜的心猛跳了两下，环顾四周。
贺清蕊视线所及范围之内，只有他们所在的这一辆车。
她在看他们？
她透过车，想看的人是她，还是沈戟川？
答案显而易见。
季晓瑜透过后视镜，再次和她对视。
贺清蕊仿佛知道她在看她一般，忽然朝她笑了下。
盛夏早已过去，季晓瑜身后却没由地窜起一股凉意。
沈戟川察觉到，“晓瑜，怎么了？”
季晓瑜慌忙收回视线，“没、没怎么。”
沈戟川驱车驶入主路，沈贞贞和贺清蕊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不知道为什么，那股凉意缠绕着她，仍未散去。
季晓瑜一反常态，回程路上，沈戟川看了她好几次，都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她眉头微蹙，似乎在想事情。
回到家，沈戟川才问，“还在为你家里的事情烦心？”
并非如此，季晓瑜腹诽。
她竟想了贺清蕊一路。
她对上沈戟川关切的目光，坐到沙发上，垂眸道，“没有，我只是……有点累了。”
季晓瑜孕期渐长，肚子也像吹气球一样开始渐渐隆起，撑起上衣下摆，有了弧度。
沈戟川当机立断，沉声说，“明天我让钦言和贞贞带清蕊游玩。”
“奶奶那边……”
“奶奶那边我去说。宝贝儿媳加上重孙和没有血缘的外人相比，孰轻孰重，奶奶还是拎的清的。”
宝宝虽然听话，没有让季晓瑜食不下咽，却也让她变得挑嘴起来。
沈戟川有空就找厨师学习，今晚得空，迫不及待露一手。
季晓瑜注视着他搬出各种厨具，欲言又止，“戟川，你确定不需要我帮忙？这个锅有点难用，而且……”
沈戟川转身按住她的肩膀，轻轻推着她转过身，带着她坐回沙发上，又把切好的果盘放在她面前，“沈太太，相信你男人。”
季晓瑜目光落在刀工精致的小兔子形状的草莓上，心底的顾虑散了许多。
她吃着水果，看着沈戟川有模有样的背影，感慨万分。
谁能想到，高冷矜贵的京城首富，私底下竟也有洗手作羹汤的人夫一面。
季晓瑜唇角上扬，手机忽然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