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刚收到消息。”
“科尔教授那边说,温小姐自始至终没联系过她,项目申请还停留在最初的状态。但姜逸今天下午突然提交了退出项目组的申请,理由写的是个人规划调整。”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技术部查了所有交通系统的记录,温小姐没有任何购票信息,高铁、飞机、长途汽车…… 所有能离开南川市的方式,都没有她的踪迹。”
“没有购票记录?”
沈叙的眉峰拧得更紧,指腹在身侧缓缓收紧。
没有任何交通记录…… 可温凝总不能凭空离开南川市。
唯一的可能,是有人用特殊渠道带她走了。
沈叙的目光骤然锐利起来,像鹰隼锁定了猎物,他忽然看向小李。
“你之前说,姜晚意走了专机回北城?”
特助小李一愣,随即像是被点醒般,瞳孔微微收缩,连忙点头。
“是,姜小姐的专机下午两点起飞,四点左右应该已经抵达北城了。”
姜晚意的专机…… 姜逸的突然退出…… 温凝的凭空消失……
这几者之间,像有一条无形的线串联起来。
姜晚意回北城,会不会是为了给姜逸和温凝铺路?
用她的专机做掩护,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带走。
这确实是最稳妥,也最不会留下痕迹的方式。
沈叙的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冷笑,寒意从眼底蔓延开来。
“去北城。”
三个字,简洁明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话音落下时,他已经转身大步往电梯口走去,徒留徐莉莉站在原地冷哼 。
而走廊尽头的座椅上,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少女缓缓抬起头,帽子边缘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柔和的下颌。
她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久坐发麻的腿,慢吞吞地站起身,朝消防通道的方向走去。
正是 “消失” 的温凝。
她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南川市。
姜逸动用关系,让救护车从沈叙常住的公寓拉了位 “急症患者”,而她以 “家属” 身份陪同前来。
救护车的特殊通道,私立医院对 “家属” 的宽松管理,再加上她刻意低着头避开为数不多的监控,自然没留下任何踪迹。
沈语嫣所在的中心医院是家价格高昂的私立医院,出入者非富即贵,为了 “保护隐私”,公共区域的监控本就少得可怜。
加上她算准了沈叙会被徐莉莉绊住、又会被 “北城” 的线索引走,此刻正是脱身的最好时机。
只要沈叙被引去北城,她就能光明正大地去机场买票出国。
抓住这个时间差,远走高飞就不是问题。
温凝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推开消防通道的铁门。
楼梯间里弥漫着灰尘味,她脚步轻快,心里已经在盘算落地后的第一杯咖啡该加几分糖。
可下一秒,她的脚步猛地顿住,哼声卡在喉咙里。
消防通道的出口连通着医院的后勤走廊,此刻却站着两排黑衣保镖,身形挺拔如松,面无表情地挡住去路,气场冷得像结了冰。
而空旷走廊的尽头,逆光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黑色风衣,双腿修长,指尖夹着支未点燃的烟,正是本该在去北城路上的沈叙。
他怎么会在这里?!
温凝的心脏骤然停跳半拍,下意识想退回楼梯间,可身后的铁门咔哒一声合上,被人从外面锁死了。
沈叙缓缓抬眼,目光穿过空旷的走廊,精准地落在她身上。
帽檐遮住了她的脸,却遮不住她瞬间僵硬的身形。
他薄唇微勾,露出一抹极淡的、却带着刺骨寒意的笑:“想跑?”
温凝攥紧了衣角,指尖冰凉。
沈叙根本没走。
所谓的去北城,不过是他放出的诱饵,而她,果然乖乖咬了钩。
走廊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擂鼓般撞着胸腔。
黑衣保镖们没有动,却像两堵密不透风的墙,将她困在这方寸之地。
沈叙迈开长腿,一步步朝她走来,皮鞋踩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敲在她的心尖上。
“救护车、假家属、消防通道……”
他走到她面前,抬手,摘下了她头上的鸭舌帽,露出她惊慌失措的脸。
“温凝,你的计划,倒是挺周密。”
沈叙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被戏耍后的寒意,还有一丝她读不懂的、近乎狰狞的痛楚。
-
这是一间空旷的大平层,装修是冷硬的黑白灰调,落地窗外是南川市的璀璨夜景。
温凝对这里完全陌生,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雪松味,是沈叙身上惯有的气息,此刻却让她莫名心悸。
她被沈叙毫不温柔地扔在沙发上,柔软的皮质陷下去一个浅坑。
几乎是本能地,温凝蜷缩起身体想要后撤,脚踝却突然被一只滚烫的大手攥住。
男人稍一用力,就将她硬生生拉了回来。
沈叙俯身压下来,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盛满怒火的眸子一寸寸划过她的眉眼,从颤抖的睫毛到苍白的唇瓣,像在审视一件试图挣脱掌控的猎物。
他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死紧,平日里的冷静自持荡然无存,绷紧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断裂。
愤怒像失控的野火,烧光了他所有的克制。
他低下头,不由分说地攫住她的唇。
这不是吻,更像是一场带着惩罚意味的碾磨。
力道越来越重,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仿佛要将她拆骨入腹,才能平息那股被背叛的怒火。
温凝的唇瓣很快就被啃咬得发麻,她下意识地偏头躲闪,却被他捏着下巴强行固定住,连呜咽声都被堵在喉咙里。
“唔…… 放开……”
她用尽全力推他,掌心抵在他坚硬的胸膛上,却像撞上一堵滚烫的墙,只换来他更紧的禁锢。
沈叙的呼吸灼热地喷在她脸上,混杂着浓烈的怒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他像是在宣泄,又像是在确认。
确认这个试图从他生命里凭空消失的人,此刻真真切切地在他怀里。
直到温凝的眼眶泛红,生理性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他才稍稍松了些力道,却依旧没有放开她,只是用指腹粗暴地蹭过她被吻得红肿的唇瓣。
“跑啊,怎么不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