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探爪!陆天鹰鹰爪钩突然变招,钩尖泛起幽蓝寒光。
白虎跳涧!赵铁山双斧如猛虎下山,带起呼啸风声。
朱雀焚天!汤英鹗判官笔在空中画出一只火鸟。
玄武镇海!丁勉双掌如推山岳,掌风凝成龟蛇之形。
四象合击,威力倍增。莫大先生被迫后退三步,二胡琴筒上已现裂痕。但他随即变招,琴音化作回风舞雪,软剑使出云雾缭绕,竟将四象阵的攻势一一化解。
五人战至酣处,谁也奈何不了谁。丁勉额头见汗,心中暗惊:这老儿内力竟如此深厚!莫大先生也是暗自调息,知道久战不利。
眼见久攻不下,丁勉眼角余光瞥见瘫软在地的刘正风,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借着四象阵轮转之机,突然对汤英鹗使了个眼色,传音入密道:去拿住刘正风!
汤英鹗会意,判官笔突然在虚空中写了个字,身形如墨汁入水般消散。下一瞬,他已出现在刘正风身侧,泛着幽蓝毒光的笔尖抵住了刘正风咽喉。
莫大先生!汤英鹗阴测测地笑道,再动一下,你师弟的喉咙就要多个窟窿了!
莫大先生琴音骤停,软剑悬在半空。陆天鹰的鹰爪钩立即抓住机会,钩住了他的二胡琴筒;赵铁山的开山斧也架在了他脖颈旁。
卑鄙!从不弃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丁勉一脚踏住断指处,疼得闷哼一声。
丁勉得意大笑:莫大,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只要你...
话音未落,刘正风突然暴起!他藏在袖中的左手闪电般探出,三根银针精准刺入汤英鹗手腕要穴。这招云雾藏针正是衡山派秘传暗器手法,针上还淬了莫大先生特制的醉仙散。
你...!汤英鹗惊觉内力一滞,判官笔当啷落地。刘正风虽身受重伤,但二十年的江湖经验岂是易与?他一个翻滚脱离控制,同时甩出最后两枚银针,直取丁勉双目!
丁勉仓促闪避,四象阵顿时露出破绽。莫大先生二胡一震,琴弦竟将陆天鹰的鹰爪钩绞成麻花;软剑如灵蛇吐信,在赵铁山斧柄上连点七下,震得他虎口迸裂。
好!好一个师兄弟情深!丁勉怒极反笑,双掌青芒更盛,那就一起...
丁勉!一声清喝突然从梅林外传来。只见岳不群紫袍飘飘,踏着梅枝而来。
左冷禅没教过你,挟持伤者乃武林大忌么?岳不群声音不疾不徐,却让丁勉脸色大变。
这一声清喝犹如九天惊雷,震得满园梅枝簌簌颤动。只见岳不群踏着梅梢飘然而至,紫袍在月色下泛着幽光,宛如谪仙临世。他每一步落下,足尖轻点的梅枝便凝上一层薄霜,待身形掠过才轰然碎裂。
汤英鹗只觉眼前紫影一闪,判官笔尚未来得及抬起,咽喉处已传来刺骨寒意。岳不群的剑太快——快得连剑光都看不见,只余一道紫气残影。
紫霞...贯日...
汤英鹗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见自己的判官笔断成三截,切口平滑如镜。更可怕的是,他竟能清晰看见岳不群收剑时,剑穗上那颗明珠摆动的轨迹——原来不是剑快,而是他的意识被剑气延缓了!
嗤——
血线自汤英鹗喉间缓缓浮现。他踉跄后退三步,突然仰天大笑:好...好快的剑...话音未落,头颅已斜斜滑落。断颈处喷出的血柱还未落地,就被残留的紫霞真气冻成冰晶,在月光下折射出妖异的光芒。
丁勉的怒吼卡在喉咙里。他看得真切——岳不群方才那一剑,分明是华山清风十三式白虹贯日,却融入了紫霞神功的紫霞真气。更可怕的是,这一剑斩出的同时,岳不群的左手还保持着掐诀的姿态,那是太岳三青峰的起手式!
岳不群!你...陆天鹰的鹰爪钩刚抬起半寸,就听的一声,钩尖已被削去三寸。岳不群的剑不知何时又回到了鞘中,仿佛从未出过。
丁师弟。岳不群负手而立,声音温润如玉,带着你的人走吧。今日之事,左师兄想必会很感兴趣。
赵天鹰握着开裂的虎口,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剑法——快得连破空声都来不及发出,狠得连血都来不及流。
莫大先生的二胡弦音微不可察地颤了颤。他分明看见,岳不群收剑时,剑锋上一滴血珠正缓缓滑落——那血珠坠地的速度,比寻常慢了十倍不止。这是将紫霞真气练至凝虚化实的可怕境界!
好...好得很!丁勉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铁青着脸抱起汤英鹗的尸身,岳不群,这笔账嵩山记下了!
岳不群微微一笑,右手轻抚腰间玉佩。直到嵩山众人退至百丈开外,他的身形突然踉跄后退。
师父!令狐冲急忙上前。
无妨。岳不群摆摆手,目光却望向地牢深处,轻声道:好戏...才刚开始。
岳不群身子一口气,快步上前,先查看了刘正风伤势,又望向莫大先生:莫大先生,多亏你及时赶到。
莫大先生收起软剑,二胡声又恢复成那副凄清调子:岳掌门来得正好,地牢那边...
话音未落,梅庄深处突然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长啸。那啸声中蕴含的内力之强,竟震得满园梅树簌簌落叶!
—— ——
西湖地牢
地牢甬道内,韩天霸的九节钢鞭如毒蛇吐信,鞭梢的幽蓝毒液在石壁上腐蚀出嘶嘶白烟。沈墨的判官笔在空中疾书,墨汁凝成、、三个漆黑大字,封死了向问天所有退路。
向问天!韩天霸狞笑着甩出钢鞭,今日就是你这魔头伏诛之日!
向问天黑袍猎猎作响,弯刀划出一道血色弧光。刀锋与钢鞭相撞,迸出刺目火花。他根本不理会沈墨的墨字封锁,竟迎着腐蚀性墨汁直冲向前,左肩被墨汁灼得皮开肉绽也毫不在意。
疯子!沈墨急忙变招,判官笔点向向问天咽喉要穴。却见向问天突然张口,一道血箭精准射中沈墨右眼!
沈墨捂眼惨叫,判官笔招式顿时大乱。向问天弯刀如月轮旋转,一刀斩断他持笔的右腕。鲜血喷溅在甬道石壁上,竟隐约显出日月图案。
韩天霸见状大惊,钢鞭舞成密不透风的防御网。恰在此时,甬道外传来尖锐的响箭声——是丁勉的求救信号!
丁师兄...韩天霸心神一乱,钢鞭出现刹那空隙。向问天抓住机会,弯刀如血色新月般切入,刀锋划过韩天霸胸口,带起一蓬血雨。
沈师弟!韩天霸暴退数步,却见沈墨已经倒在血泊中,咽喉处一道细如发丝的红线正缓缓渗出血珠。
向问天抹去嘴角血迹,弯刀斜指地面:他黑袍被墨汁腐蚀得千疮百孔,露出的肌肤上满是灼伤,但那双眼睛却亮得骇人。
远处又传来一阵急促的哨声——嵩山派撤退的信号。韩天霸咬牙抓起沈墨的尸体,钢鞭猛地击向头顶石壁。碎石纷飞中,他借机窜出甬道,只留下一句狠话:向问天!左师兄不会放过你的!
向问天没有追击。他转身望向地牢深处,那里传来的铁链断裂声越来越清晰。他单膝跪地,咳出一口鲜血,却露出了二十年来的第一个真心笑容:教主...属下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哈哈......向左使,你笑的未免太早了些!”话音刚落,向问天就看到岳不群几人出现在了地牢甬道。和岳不群一同出现的还有莫大先生、从不弃、刘正风、令狐冲,还有......昏迷的任盈盈。
向问天!岳不群将任盈盈交给令狐冲,紫霞真气在掌心流转,今日你插翅难逃。
向问天缓缓抬头,目光扫过众人:岳不群神色凛然,莫大先生二胡蓄势,刘正风虽负伤却目光坚定,从不弃断指处还在滴血...最后停在令狐冲脸上,见他眼神复杂地抱着任盈盈。
“岳掌门。”向问天突然收刀入鞘,竟拱手行了一礼,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惊愕。
“想不到,我和圣姑为了救教主出来布下的大局,里面的每一颗棋子居然都是你的人。”向问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岳不群,似乎想要透过他那高深莫测的外表,看清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很好奇,这些棋子,你是什么时候埋下的?你又是如何确定,我神教就一定会找他们的?”向问天的问题如连珠炮一般,一个接一个地抛出,显然他对岳不群的布局感到十分震惊和不解。
岳不群哈哈大笑,他的笑声在空旷的地牢中回荡。然而,他却没有回应向问天的问题,只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事实上,这些人里面除了从不弃,刘正风和令狐冲所经历的种种都是岳不群在前世亲眼看到的。他当然不能告诉向问天“我是重生回来的”,因为即使他说了,向问天恐怕也会认为他是在消遣自己。
岳不群成竹在胸地说道:“向左使,现在这个局面你也看到了,想要打开这地牢的门,没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根本不可能。不过,你有信心在我们手底下撑得住半个时辰吗?”
岳掌门说笑了。向问天突然咧嘴一笑,染血的牙齿在昏暗的地牢中显得格外森白。他缓缓站直身躯,黑袍上的破洞露出里面狰狞的伤口,却丝毫不减其威势,眼下这局面,别说半个时辰...他竖起一根手指,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沈墨的血迹,就是半盏茶的功夫,怕也拖延不得吧?
岳不群负手而立,紫袍袖口微微颤动,指尖凝聚的紫霞真气若隐若现。他目光深邃地望向地牢深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向问天突然眯起眼睛,鹰隼般的目光在岳不群脸上逡巡。他注意到这位华山掌门虽然占据优势却迟迟不动手,甚至有意无意地挡在地牢入口处。有意思...他低语道,染血的嘴角渐渐扬起,最后竟放声大笑起来,当真有意思!
莫大先生眉头紧锁,枯瘦的手指不自觉地绷紧了二胡琴弦。他侧目看向这个狂笑的魔教左使,心中暗忖:此人莫非疯了不成?死到临头还能笑得如此猖狂?
唯独岳不群听到这笑声,瞬间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刹那间已交换了无数信息。
向问天染血的手指轻轻敲击弯刀刀柄,发出有节奏的声。他眯起眼睛,目光如刀般刺向岳不群:岳掌门,杀又不杀,放也不放,不知所图为何?
岳不群负手而立,紫袍在阴冷的地牢中无风自动。他嘴角微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呵呵......向左使真是个聪明人!
明人不说暗话。向问天突然收刀入鞘,这个动作让周围众人都绷紧了神经,岳掌门想要什么?
岳不群缓缓竖起三根手指:第一,少林《金刚伏魔神通》《易筋洗髓经》;第二,武当《太极两仪剑经》《真武荡魔录》及真武剑;第三...他目光扫过在场众人,二十年前从五岳剑派抢走或者偷走的《紫霞凌霄剑典》《太虚云龙九变》《九曲黄河剑诀》《大嵩阳镇岳功》《回雁荡云诀》等秘籍。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名册扔给向问天。
莫大先生闻言,手中二胡弦音微微一颤。刘正风则震惊地望向岳不群,显然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好大的胃口!你就不怕撑坏了肚子?向问天冷笑。
那就不是向左使操心的问题了,眼下,你还是先操心一下你和你的任教主怎么脱困吧!岳不群声音突然转冷,向左使,任我行在西湖底的消息,不出三日就会传遍江湖。你猜第一个赶来的会是谁?他故意顿了顿,嵩山派的左冷禅,此刻怕是已经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