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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峰勒住马缰,胯下的“踏雪”宝马打了个响鼻,喷着白气刨着蹄子。草原的风卷着沙砾,狠狠抽在他脸上,他却连眼都没眨一下——脸上那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疤痕,正是三年前在漠北与瓦剌人厮杀时留下的,此刻被风吹得微微发红,像条蛰伏的蜈蚣。

“将军,前面就是沙俄的左翼大营了。”斥候单膝跪在雪地里,手里捧着块沾血的羊皮,“他们昨晚换防时起了冲突,有个百夫长被活活打死,现在营里乱得很。”

常峰接过羊皮展开,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画着沙俄大营的布防:三百顶帐篷呈扇形排开,中间最高的那顶挂着黑旗,是主将帐;左翼有片小树林,刚好能藏下五百骑兵;右翼紧挨着一条冻河,冰层厚得能跑马,但斥候在旁边标注了个小小的“裂”字。

“裂?”常峰指尖敲着那个字,突然低笑一声,疤痕扯得眼角抽了抽,“去告诉弟兄们,把马料拌上青稞酒——今晚让‘踏雪’们也暖暖身子。”

身后五千骑兵齐声应和,声浪惊得远处的寒鸦扑棱棱飞起。这些骑兵都是常峰亲手训练的“破风营”,每人配两匹战马,背上交叉挎着马弓和短铳,腰间还别着把月牙弯刀——那刀是用沙俄战俘的马刀熔了重铸的,刃口泛着青幽的光。

“将军,”副将赵虎凑过来,手里把玩着枚骷髅头戒指,那是他从沙俄一个千户长手上撸下来的,“要不要先派些人去冻河那边探探?万一冰裂了……”

“裂了才好。”常峰打断他,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里面是块风干的马肉,他撕下一块塞进嘴里嚼着,“沙俄人不是觉得咱们明军骑兵不如他们的哥萨克?今晚就让他们瞧瞧,什么叫马背上的祖宗!”

他抬手往冻河方向一指:“赵虎,你带两百人,多备些干草和烈酒,悄悄摸到冰河边。记住,只在冰层薄的地方铺干草,别弄反了。”

“得嘞!”赵虎咧嘴一笑,露出颗金牙——那是去年在辽东被流弹崩掉后镶的,“保证让他们掉下去喂鱼!”

夕阳把草原染成血红色时,常峰召集了破风营的大小头领。篝火上架着只烤得金黄的整羊,油汁滴在火里滋滋作响,香气混着马粪味飘出老远。

“都过来!”常峰拔出弯刀,刀尖挑起块羊肉,“沙俄主将托克玛克,据说当年单枪匹马挑了咱们三个百户?”

“将军,那是他吹牛逼!”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千夫长拍着胸脯,“去年我在张家口见过那小子,瘦得像根柴火,骑马都晃悠!”

常峰没笑,刀尖一转指向冻河:“他大营右翼靠着河,以为冰结实?赵虎已经去做了记号,今晚三更,咱们就从右翼冲!”他把羊肉丢进嘴里,“记住,进去先烧粮草营,再杀主将帐!谁第一个砍下托克玛克的脑袋,老子赏他十匹好马,再把沙俄公主的画像送他!”

“吼——”五千骑兵齐声怒吼,震得篝火火星子飞上天,落在他们的盔甲上,像无数只金萤火虫。

三更天,草原上的风停了,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常峰伏在“踏雪”背上,马鬃被他用布条缠紧,马蹄也裹了棉布,走起路来悄无声息。赵虎带着的两百人早已到位,正趴在冰河边,手里攥着麻绳,绳子另一头系着几块大石头,随时准备砸冰。

“放信号。”常峰低声道。

身边的旗手解下腰间的火箭,“咻”地一声射向天空,在夜空中炸开朵绿色的烟花。几乎同时,沙俄大营里也亮起盏红灯笼,缓缓升上旗杆——那是安插在敌营的细作发出的信号:主将帐里还在喝酒。

“杀!”常峰一声令下,弯刀出鞘,寒光划破夜空。

“踏雪”像道白闪电冲了出去,身后五千骑兵紧随其后,棉布落地,马蹄声瞬间炸响,像闷雷滚过草原。沙俄哨兵刚喊出半个“敌”字,就被飞来的箭矢射穿喉咙,尸体软软地靠在栅栏上,血顺着木缝往下滴。

“是明军!”沙俄大营里炸开了锅,有人慌乱地往马厩跑,却被自己人绊倒,踩成了肉泥。托克玛克的主将帐里传出摔酒杯的声音,接着一个醉醺醺的声音吼道:“慌什么!给我顶住!谁退斩谁!”

常峰一马当先冲进大营,弯刀左右翻飞,砍下一个举着长矛的沙俄士兵的脑袋,那脑袋滚到托克玛克的帐前,眼睛还圆睁着。他勒住“踏雪”,冲着帐篷大喊:“托克玛克!出来受死!”

帐篷帘子猛地掀开,一个穿着丝绸睡袍的瘦高个踉跄着出来,手里还攥着个酒壶,正是托克玛克。他看到帐前的人头,酒壶“哐当”掉在地上:“你……你是常峰?”

“正是爷爷!”常峰翻身下马,弯刀抵住他的脖子,“去年你在张家口吹的牛,今儿该兑现了!”

就在这时,右翼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喊声,夹杂着冰裂的巨响。赵虎的声音撕破夜空:“将军!他们掉下去了!”

原来沙俄的援军听到动静,一窝蜂往右翼涌,刚好踩在赵虎做了记号的薄冰上。冰层“咔嚓”裂开道大缝,三百多人连人带马掉进冰窟窿,惨叫声、呼救声混着冰块撞击声,在寂静的草原上格外瘆人。

“杀啊——”破风营的士兵杀红了眼,有的用马弓射落帐篷的支架,有的举着火把点燃粮草堆,火借风势,很快烧红了半边天。

托克玛克趁常峰分神,突然从靴子里抽出把短刀刺向他小腹。常峰早有防备,侧身躲过,手肘狠狠撞在他后背,托克玛克像只破麻袋摔在地上,疼得哼都哼不出来。

“想暗算爷爷?”常峰踩着他的后背,弯刀挑起他的睡袍,露出里面纹着的双头鹰纹身,“就你这怂样,还敢吹牛逼?”

“我……我错了……”托克玛克涕泪横流,“常将军饶命!我把沙俄的布防图给你!还有……还有他们藏在山洞里的金银……”

“晚了!”常峰弯刀一挥,人头落地。他捡起托克玛克的人头,挑在刀尖上高高举起,“沙俄主将已死!降者不杀!”

残余的沙俄士兵见状,有的扔下武器跪地投降,有的还想顽抗,被破风营的骑兵像砍瓜切菜般收拾了。赵虎带着人从冰河边回来,浑身湿透,冻得直哆嗦:“将军,掉进冰窟窿的一个没上来……冻成冰棍了都!”

常峰看了眼天色,东方已泛起鱼肚白:“打扫战场!伤兵抬回后营,尸体堆起来烧了,别污了草原的地!”他翻身跳上“踏雪”,刀尖上的人头还在滴血,“传我令,休整三个时辰,继续往北推进!下一个目标,赤塔城!”

“吼——”五千骑兵的呐喊声在草原上回荡,惊起无数飞鸟。常峰勒住马,望着远处冉冉升起的太阳,手抚过脸上的疤痕,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三年前的血腥味。他想起出发前朱元璋的嘱托:“常家的兵,不能给你爹丢脸。”

“爹,您瞧见了吗?”他对着太阳低声道,“您当年没打完的仗,儿子替您接着打!”

“踏雪”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话,打了个响鼻,驮着他朝着北方疾驰而去。身后,沙俄大营的火光还在燃烧,浓烟滚滚直上云霄,像支巨大的狼烟,宣告着明军的胜利。而在更远的北方,赤塔城的沙俄守军还在睡梦中,他们不知道,一支如狼似虎的明军骑兵,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踏雪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