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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府的秋意已浓,秦淮河畔的柳树垂下金黄的枝条,与朱红宫墙相映,倒比春日更多了几分沉厚气象。朱元璋坐在奉天殿的龙椅上,指尖叩着案几上的鎏金地球仪——这是蓝凌从黑龙江前线带回的战利品,沙俄工匠用黄铜打造,球面刻着粗糙的大陆轮廓,却让这位开国皇帝第一次清晰地看到了“天下”的模样。

“徐天德的奏报说,波斯使者在喀什噶尔滞留了半月,就等陛下的回话。”内侍总管低声禀报,将一卷烫金国书呈了上来。

朱元璋没看国书,目光仍落在地球仪上:“他想要什么?”

“说是愿以三百匹汗血马换我朝的水车图纸,还说波斯国王愿与大明结为‘兄弟之国’,共抗帖木儿的后裔。”

“兄弟之国?”朱元璋嗤笑一声,伸手拨了拨地球仪,让“大明”的位置转到正中,“告诉他,马可以留下,图纸也能给,但‘兄弟’就不必了。我大明不做谁的兄弟,只做天下的规矩定者。”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甲胄碰撞的脆响,兵部尚书蓝玉大步流星走进来,身上的玄甲还沾着塞外的沙尘——他刚从蒙古前线赶回,兜鍪上的红缨都没来得及取下。

“陛下,欧洲联军在西域动了!”蓝玉将一份战报拍在案上,“西班牙、葡萄牙的舰队泊在吕宋,荷兰人占了巴达维亚,还派人带话,说要‘共管’南洋贸易。”

朱元璋拿起战报,指尖划过“荷兰东印度公司”几个歪扭的汉字,突然问:“徐天德在新疆打的那几场硬仗,消息传出去了吗?”

“早传开了!”蓝玉嗓门洪亮,“沙俄使团在应天亲眼看着徐将军斩了哈萨克叛军首领,现在西域各国的使者,见了咱们的人都得低着头说话。”

“这就好。”朱元璋起身,走到殿外的丹陛上,望着宫墙外绵延的坊市,“去告诉各国使者,三日后在会同馆开‘万国宴’,让他们带上国书和诚意来。不来的,以后就不必再来了。”

三日后的会同馆热闹如集市,却又比集市多了几分拘谨。波斯使者穿着金线织就的长袍,正与奥斯曼帝国的使者低声争执——两人都想挨着大明官员的主位坐,最后还是徐天德出面,指着殿中悬挂的《大明疆域图》:“谁离我朝疆土近,谁就坐得近。波斯挨着西域,奥斯曼隔着波斯,自然是波斯使者在前。”

波斯使者立刻露出笑容,从随从手中接过一个镶嵌宝石的盒子:“徐将军,这是波斯最好的硫磺,用来制火药比大明的硝石更烈。”

徐天德没接盒子,指着图上的葱岭:“贵使可知,上月沙俄残部想从葱岭逃去波斯,被我军截杀在雪崩里?那些人手里的火器,用的就是波斯硫磺。”

使者的笑容僵在脸上,徐天德却拍了拍他的肩:“但陛下说了,既往不咎。只要贵国肯将硫磺专营权交给大明商队,咱们不仅能共享沙俄旧地的商路,还能派工匠教你们修水利——就像波斯使者想要的水车,我们能造比图纸上更好的。”

这番话刚落,殿外传来一阵骚动。众人回头,只见荷兰使者带着两个金发碧眼的士兵闯了进来,士兵扛着一杆铁炮,炮身上刻着“Voc”三个字母。

“大明皇帝陛下,”荷兰使者操着生硬的汉语,拍了拍铁炮,“这是我国最先进的‘阿姆斯特丹炮’,射程三里。我们愿用十门这样的炮,换南洋的贸易权。”

蓝玉正好走进来,闻言冷笑一声,解下腰间的火铳扔过去:“试试这个。”

荷兰使者接过火铳,只见枪身刻着缠枝莲纹,枪管比他们的短铳更细却更亮。他犹豫着扣下扳机,“砰”的一声,子弹竟穿透了殿外的铜制香炉,在石地上砸出火星。

“这是‘火龙枪’,我军神机营人手一把。”蓝玉抱起双臂,“十门炮就想换贸易权?荷兰人,你们的算盘打错了。要么按我朝的规矩交税、用大明通宝结算,要么就带着你们的炮滚出吕宋。”

荷兰使者脸色涨红,却不敢发作——他来时收到消息,西班牙舰队在马尼拉港被大明水师击沉了三艘战船,而指挥那场战斗的,正是眼前这位满身煞气的蓝将军。

万国宴的正厅里,朱元璋端坐主位,看着各国使者呈上的国书。波斯的国书用羊皮纸写就,字里行间都是奉承;奥斯曼的使者带来了苏丹的佩剑,说愿与大明“共灭异教徒”;甚至连遥远的威尼斯共和国,都派来了商人,捧着玻璃镜和织锦,想换丝绸的染布秘方。

“陛下,”礼部尚书低声提醒,“荷兰使者还在外面等着,说愿再加五门炮。”

“让他等着。”朱元璋放下国书,目光扫过众人,“今日请诸位来,不是看谁的礼物贵重,是要定个规矩。”

他让人展开一幅巨大的帛书,上面用汉、蒙、波斯、拉丁四种文字写着《万国通商律》:

一、凡与大明通商者,需用大明通宝结算,税率由大明户部核定;

二、各国使者需在会同馆登记,不得私藏兵器进入内地;

三、南洋诸岛为大明藩属,各国舰队不得在吕宋、爪哇驻军;

四、凡敢袭扰大明边境者,无论远近,必遭天讨。

“谁赞成,谁反对?”朱元璋的声音不高,却让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波斯使者第一个站起:“臣附议!我波斯愿按此律通商,还愿派子弟来应天学习历法。”他刚说完,奥斯曼使者也跟着起身,毕竟他们的商队常被帖木儿后裔劫掠,有大明撑腰总比孤军奋战好。

只有威尼斯商人面露难色:“陛下,玻璃镜的技艺是我国命脉,若换染布秘方,怕是……”

“不换也可。”朱元璋指了指帛书,“那就按律交税,每面镜子抽三成税。”

威尼斯商人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点头——三成税虽重,总比被荷兰人垄断贸易强。

这时,蓝玉走进来,附在朱元璋耳边说了几句。朱元璋点点头:“荷兰使者呢?”

“还在外面扛着炮,说不见陛下就不放下。”

“让他扛着。”朱元璋拿起朱笔,在帛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告诉各国使者,明日卯时,在午门广场举行盟誓仪式。不来的,就按‘反对’论处。”

次日天还没亮,午门广场就已站满了人。明军神机营的士兵列成方阵,黑沉沉的炮口对着天空,甲胄在晨雾中泛着冷光。各国使者按国书顺序站在丹墀下,荷兰使者果然扛着那门铁炮站在最后,脸色冻得发紫——他从昨夜站到现在,炮身的寒气早已浸透衣衫。

“时辰到。”朱元璋登上城楼,身后跟着徐天德、常峰、蓝凌三位将军。他举起一块刻着“大明律”的青铜牌,声音透过铁皮喇叭传遍广场:

“天地为证,日月为鉴!大明今日立此规矩,非为争霸,只为通商有序、四海安宁。尔等若遵此律,我大明愿与尔等共分贸易之利;若敢违逆……”他顿了顿,蓝凌突然挥手,神机营的火炮同时鸣响,震得广场地砖都在发颤,“这就是下场!”

各国使者纷纷跪下,连荷兰使者也腿一软,任由铁炮砸在地上,“哐当”一声巨响。

宣誓仪式结束后,徐天德走到荷兰使者面前:“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

使者连连点头:“愿……愿按大明规矩交税,还愿献上炮厂图纸……”

“图纸就不必了。”徐天德笑着指了指广场上的火龙枪,“你们的炮,我们迟早能造得更好。倒是你们,该学学怎么用大明的罗盘——听说你们的船总在南洋迷航?”

荷兰使者愣了愣,随即露出羞愧的神色。

夜深人静时,朱元璋在御书房召见了三位将军。烛火下,他铺开一张新的疆域图,用朱砂笔在西域、南洋画了两个圈。

“徐天德,你带一队工匠去波斯,教他们修水车,顺便把那里的硫磺矿盘下来。记住,要让他们觉得,离了大明的技术,他们的庄稼就长不好。”

“常峰,你率水师南下,在吕宋建个‘市舶司’,凡南洋来的船,都得在那登记。谁敢不交税,就扣他的货。”

“蓝凌,你盯着荷兰人,他们的炮厂要是敢藏私,就把他们的船都扣在港口——顺便告诉他们,大明的丝绸能染出五十种红,他们的玻璃镜,我们也能造。”

蓝凌忍不住问:“陛下,这般强硬,不怕他们联合起来反水?”

朱元璋放下朱砂笔,目光深邃:“他们本就不是一条心。波斯怕帖木儿,奥斯曼想扩张,荷兰人只认钱……只要让他们觉得,跟着大明比对着干划算,就翻不了天。”他拿起案上的波斯国书,“你看,这上面写着‘愿为大明西藩’,再过几年,这样的国书会越来越多。”

窗外,秦淮河上的画舫传来隐约的歌声,与宫中的更鼓声交织在一起。徐天德望着御书房里的地球仪,突然明白,陛下要的从来不是“兄弟之国”,而是一个以大明为中心的天下——就像那地球仪,无论怎么转,大明总要在最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