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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府的春日带着料峭的寒意,朱元璋站在翰林院的试验田边,手里捏着半块刚收获的土豆,表皮带着湿润的泥土。田埂上,来自各省的农技官捧着记录本,踮脚望着田中央的新式农具——那是蓝凌带人改良的曲辕犁,犁头包着铁皮,翻土深度比旧犁增加了两寸。

“陛下,这改良犁在山东试种时,一亩地能多收三成土豆。”蓝凌的银甲还没来得及换下,肩头的披风扫过田垄,带起一阵泥土的腥气。她指着不远处的水车,“还有那‘龙骨翻车’,改成了脚踏式,一个农夫就能带动,灌溉效率比原来高两倍。”

朱元璋把土豆掰成两半,雪白的瓤里嵌着细密的淀粉粒。“去年陕西大旱,百姓挖野菜充饥时,朕就想,要是能让地里长出‘铁疙瘩’,何愁饿肚子?”他转身对农技官们说,“这土豆、玉米,看着不起眼,却是救荒的宝贝。你们回乡后,每个县至少要开十亩试验田,教会百姓催芽、起垄、培土的法子。”

兰州卫的农技站里,徐天德正跟当地老农争执。老农蹲在田埂上,烟杆敲得地面邦邦响:“徐将军,不是老汉倔,这‘洋番薯’(土豆)埋在土里,看着就像长了瘤子,能吃吗?”他脚边的旧筐里,装着刚挖的青稞,穗子瘪瘪的。

徐天德没说话,让亲兵架起铁锅,当场煮了一锅土豆。水汽蒸腾中,他剥开一个金黄的土豆,递到老农手里:“张老汉,您尝尝,要是不好吃,我把军粮赔给您。”老农半信半疑地咬了一口,眼睛突然亮了:“嘿!沙愣愣的,比青稞面甜!”

“不光好吃,”徐天德蹲下来,用树枝在地上画垄,“这东西耐涝耐旱,您看这垄要起半尺高,下雨时水从沟里排走,天旱了沟里存的水还能反渗。”他指着试验田,“您看我们种的,亩产两千斤,抵得上三亩青稞。”

这时,一个年轻农技官跑来:“徐将军,河州那边传来消息,他们试种的玉米遭了虫灾!”徐天德立刻起身,从马背上解下一个陶罐,里面是用烟草水和石灰调的驱虫剂:“早有准备,让他们按比例兑水喷洒,这法子是应天府传来的,管用。”

常峰在湖广的稻田边搭了个草棚,黑板上画着水稻与紫云英轮作的示意图。几个佃农蹲在棚下,看着图上的稻穗长得比人还高,纷纷摇头:“常将军,稻子哪能长这么高?怕是画出来哄人的。”

常峰没辩解,带他们去看试验田。紫云英的紫花铺了一地,像块花毯子,他弯腰拔起一株,根部缠着密密麻麻的根瘤:“这草看着是杂草,实则是‘肥田宝’,翻到土里,比施十担粪还管用。明年种水稻,不用施肥都能增产。”他让亲兵演示新式秧盘,塑料盘里的秧苗整整齐齐,移栽时一扯就是一蔸,比手插快了三倍。

一个佃农摸着秧盘,喃喃道:“这盘盘是啥做的?不怕水泡?”常峰笑着从包里掏出几个备用秧盘:“这是油纸浸了桐油,送你们十个,先试试。”

蓝凌的东路军在黑龙江畔凿冰开田,冻土硬得像铁块,她让人烧柴禾烤地,烤化一层就翻一层土。“将军,这黑土地是肥,可种玉米能行吗?”一个士兵搓着冻红的手问。蓝凌指着刚出土的玉米苗,嫩绿的叶片上还挂着冰碴:“你看这苗,零下五度都冻不死,等夏天日照长,长得比关内还快。”

她从怀里掏出朱元璋亲笔写的《农桑要术》,上面红笔圈着一行字:“东北苦寒,宜选晚熟品种,行距放宽至三尺,让阳光照透。”蓝凌对身边的农技官说:“按陛下说的做,再在田边种上防风林,挡住白毛风,今年肯定有收。”

应天府的御书房里,朱元璋看着各地传来的农情奏报,在徐天德的折子上批道:“兰州推广顺利,赏农技官白银五十两”;看到常峰提到湖广虫害,提笔写:“速调浙江的除虫药粉支援”;翻到蓝凌的冻土层种植法,忍不住笑了,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玉米图案。

“陛下,”内侍捧着新到的番薯种进来,“这是从吕宋运来的新品种,据说能在盐碱地生长。”朱元璋接过一个沉甸甸的番薯,放在案头:“告诉各地,谁能让这宝贝在盐碱地扎根,朕给他建生祠。”

傍晚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试验田的图纸上,那些土豆、玉米的图案仿佛活了过来,在纸上蔓延生长,连成一片金色的海洋。农技官们带着改良的农具、分装的种子、写满口诀的小册子,正快马加鞭赶往全国各地,把这些“土宝贝”的种植法子,教给每一个盼着丰收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