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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的角楼刚敲过辰时的钟,朱元璋已经坐在奉天殿的龙椅上了。案几上摊着徐达从前线送来的捷报,字迹被雨水洇得有些模糊,却字字透着杀气。他捏着朱笔的手停在“斩敌三千,俘欧盟将领七人”那一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李善长,”朱元璋的声音不高,却让站在殿下的群臣都屏住了呼吸,“徐达说,欧盟的火枪能在百步外穿透铁甲?”

李善长往前挪了半步,官帽上的玉带压得他脖子发酸:“回陛下,确有此事。据俘虏供称,荷兰人新造的铜炮,弹丸能飞三里地,比咱们的佛郎机炮远了足足一里。”他从袖中掏出个西洋镜,双手捧着递上去,“这是从阿尔瓦公爵帐中缴获的,据说能看清十里外的景物。”

太监将西洋镜呈到案前,朱元璋拿起来对着殿外照了照,远处的太和殿屋脊在镜片里变得清晰可辨,连檐角的走兽都看得一清二楚。他“哼”了一声,把西洋镜扔在案上:“红毛鬼的奇技淫巧,倒有几分用处。刘伯温,你怎么看?”

刘伯温站在群臣末尾,青布道袍洗得发白。他往前躬身:“陛下,臣以为,此战虽胜,却不可掉以轻心。欧盟联军虽败,但其火器之利,远超我军。如今他们退回欧洲,必不甘心,定会卧薪尝胆,再图东进。”

“再图东进?”朱元璋冷笑一声,朱笔在捷报上重重一点,“朕倒要看看,他们有几个胆子!传旨,让徐达留五千兵马驻守土耳其,其余人班师回朝。另外,着汤和在沿海增筑炮台,凡欧洲商船入境,必须接受盘查,敢私藏火器者,就地正法!”

殿下的群臣齐声应“喏”,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朱元璋却忽然盯着殿外的日头发起怔来,那阳光透过窗棂照在龙椅上,暖得让人发困,他却想起二十年前在濠州城,自己也是这样盯着日头,琢磨着怎么推翻元军的铁骑。

此时的欧洲,维也纳的哈布斯堡皇宫正弥漫着绝望的气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马克西米利安一世把徐达的战报摔在大理石地面上,羊皮纸被撕得粉碎。他的貂皮长袍拖在地上,沾了不少烛油,却浑然不觉。

“废物!一群废物!”皇帝的声音在穹顶下撞出回声,吓得侍立的宫女们瑟瑟发抖,“朕给了阿尔瓦五千精兵,三十门铜炮,他竟然输给了一群连火枪都凑不齐的东方人!”

英国国王亨利七世坐在旁边的银椅上,手指敲着扶手,银戒指在烛光下闪着冷光。“陛下息怒,”他的声音带着不列颠岛特有的潮湿感,“此战失利,非战之过。明军的骑兵战术实在诡异,咱们的火枪阵根本来不及瞄准,就被他们冲垮了。”

“诡异?”法国国王查理八世猛地站起来,天鹅绒斗篷上的金线绣着鸢尾花,此刻却像团燃烧的火焰,“亨利,你是在为自己的舰队临阵脱逃找借口吗?若不是霍华德的舰队提前撤离,我们何至于连退路都没有!”

亨利七世冷笑一声:“查理,别忘了是谁的葡萄酒让士兵们醉倒在战壕里。若不是你们法国人贪杯,明军的火箭也烧不了我们的火药库。”

“你胡说!”

“我胡说?”

争吵声越来越大,马克西米利安一世突然拔出腰间的佩剑,剑刃劈在案几上,名贵的胡桃木桌面顿时裂开一道缝:“够了!现在不是互相指责的时候!明军已经打到土耳其了,再吵下去,他们就要渡过博斯普鲁斯海峡,打到维也纳了!”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烛火在风里摇曳。西班牙女王伊莎贝拉一世从阴影里走出来,她的黑色长裙拖在地上,像一道凝固的夜色。“陛下,”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阿尔瓦的信使带回消息,明军的将领说,只要我们不再插手土耳其事务,他们愿意与欧洲通商。”

“通商?”查理八世嗤笑,“一群穿着皮甲的野蛮人,懂什么通商?他们不过是想趁机掠夺我们的财富!”

“未必。”亨利七世摩挲着银戒指,“据逃回的商人说,明军的丝绸比威尼斯的织锦还要光滑,瓷器比佛罗伦萨的玻璃还透亮。若是能打通商路,我们能赚的钱,比黑奴贸易多十倍。”

“黑奴贸易?”伊莎贝拉的眉头拧了起来,她的手指在胸前划了个十字,“亨利,别忘了我们是基督徒,贩卖同类是上帝所不容的。”

“上帝?”亨利七世笑了,“上帝可不会给我们送来火枪和铜炮。女王陛下,您的船队刚从非洲运回三百个黑奴,这话还是留着去教堂说吧。”

马克西米利安一世猛地一拍案几,裂开的桌面又掉了块木渣:“别再提黑奴!现在要想的是怎么对付明军!我提议,各国再出五千兵马,由奥地利大公亲自统领,务必在明年春天之前,把明军赶出土耳其!”

“我反对!”亨利七世立刻摇头,“英国的国库已经空了,上次的军费还没还清,再出兵,百姓就要造反了。”

查理八世也跟着摇头:“法国的贵族们不愿意再打仗了,他们说,与其跟明军拼杀,不如跟他们做生意。”

伊莎贝拉沉默了片刻,忽然道:“我同意马克西米利安陛下的提议。西班牙愿意再出三千兵马,但有一个条件——必须由我们的人来掌管火器营,阿尔瓦说,明军的神机铳虽然厉害,却不如我们的火枪轻便,只要改进火药配方,我们一定能胜过他们。”

殿内又陷入沉默,烛火在众人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马克西米利安一世看着眼前这些各怀鬼胎的君主,突然觉得疲惫不堪。他想起年轻时在佛兰德斯战场,自己率领的铁骑踏破敌军阵线的场景,那时的欧洲,还没有什么欧盟,各国虽有纷争,却总能为了共同的利益联手。

“好吧,”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妥协,“就依伊莎贝拉女王所言。各国回去准备,明年三月,在多瑙河会师。在此之前,谁也不准与明军私下通商,违者,视为对整个欧洲宣战!”

散朝时,维也纳的天空飘起了雪花。亨利七世裹紧斗篷,踩着积雪往使馆走,身后跟着的侍从抱着个沉甸甸的木箱,里面是他偷偷从土耳其带回的明军丝绸。他想起霍华德舰队带回的消息,说明军的茶叶能治坏血病,心里突然有了个主意——或许,不用等到明年三月。

与此同时,土耳其的安卡拉城内,徐达正坐在从前欧盟联军的指挥部里,看着李善长清点战利品。墙上的地图被箭射得千疮百孔,李善长却用红笔在上面画了个圈:“将军,你看这里,安卡拉以西的平原适合骑兵冲锋,咱们可以在这里建个马场,让弟兄们的马能养得更壮实。”

徐达没看地图,他正把玩着一个从蒙莫朗西元帅帐中缴获的银质酒杯,杯身上刻着法国王室的徽章。“李善长,你说欧洲人会善罢甘休吗?”

李善长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将军放心,他们连吃败仗,就算想再来,也得掂量掂量。再说,咱们在土耳其留下兵马,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这里是咱们大明罩着的地方,想动歪心思,先问问咱们的刀答应不答应。”

徐达把银杯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我担心的不是他们再来,是他们不来。你想,要是他们闷头发展火器,等个十年八年,带着更厉害的枪炮来,咱们怎么办?”

旁边的刘伯温突然开口:“将军不必担心。臣已经让人把缴获的火枪拆开研究了,他们的枪管是用精铁打造的,咱们的铁匠虽然暂时赶不上,但只要找到合适的矿石,再请欧洲的工匠来指导,不出五年,咱们一定能造出比他们更好的火器。”

徐达看着刘伯温,突然笑了:“还是你老小子想得远。对了,那些俘虏怎么样了?”

“回将军,”李善长翻开账本,“阿尔瓦公爵和蒙莫朗西元帅被关在单独的营帐里,其他士兵分开关押,每天给他们吃两顿饱饭,还让他们帮忙修复城墙。有几个荷兰工匠说,愿意留下来教咱们造炮,我已经答应他们,只要好好干活,三年后就放他们回家。”

徐达点头:“做得好。告诉那些工匠,只要他们真心实意帮忙,大明不会亏待他们。另外,给朝廷写封奏报,就说土耳其的百姓愿意归顺大明,咱们可以在这里设立都护府,派官员来治理,顺便教他们种咱们的水稻,这样一来,既不用耗费军粮,又能让他们安居乐业。”

正说着,朱棣掀帘进来,身上还带着雪沫子:“姐夫,外面下雪了!你看我带谁来了?”他身后跟着个穿着土耳其长袍的人,竟是之前向明军求援的土耳其贵族易卜拉欣。

易卜拉欣对着徐达深深一揖:“徐将军,感谢您为土耳其带来和平。我们的苏丹想邀请您去王宫赴宴,略表谢意。”

徐达站起身:“易卜拉欣大人客气了,保护友邦是大明的职责。宴会就不必了,不如你带我去看看土耳其的集市,我听说这里的地毯很有名,想给陛下带几块回去。”

易卜拉欣喜出望外:“将军肯赏光,是我们的荣幸!请随我来。”

集市上,雪下得正紧。土耳其商人看见徐达,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对着他鞠躬。有个卖香料的老人,非要塞给徐达一把藏红花,说这是他们最珍贵的礼物。徐达笑着接过来,让亲兵回赠了一块丝绸,老人捧着丝绸,激动得老泪纵横。

朱棣指着远处的一座清真寺,尖顶在雪中闪着白光:“姐夫,你看那玩意儿,跟咱们的寺庙一点都不一样。”

徐达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不一样才好。这世上的道理,本来就不止一种。只要他们不欺负人,信什么,住什么样的房子,又有什么关系?”

雪越下越大,把安卡拉城裹成了一片白色。徐达踩着积雪往回走,脚下的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像极了故乡濠州的冬天。他想起朱元璋在信里说的话:“打天下难,守天下更难。”或许,真的像刘伯温说的那样,打败敌人容易,让敌人心服口服,才是最难的。

此时的伦敦,亨利七世正在王宫的密室里,看着工匠拆解明军的神机铳。火枪的零件在烛光下闪着冷光,工匠指着其中一个齿轮:“陛下,您看这个,只要把它换成铜的,就能减少摩擦,射速至少能提高一半。”

亨利七世拿起齿轮,放在手里掂量着:“多久能造出样品?”

“三个月,陛下。”

“不够,”亨利七世摇头,“一个月。我要在明年一月,就看到能打响的新枪。另外,给土耳其的易卜拉欣送封信,就说英国愿意与大明通商,只要他们肯卖丝绸和茶叶,我们愿意用最好的羊毛来换。”

工匠领命退下,亨利七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雪。他知道,自己这一步棋走得冒险,但比起跟着哈布斯堡家族去送死,他更愿意相信,生意能带来的利益,远比战争多得多。

而在遥远的南京,朱元璋正站在紫金山上,看着脚下的城郭。李善长刚派人送来消息,说徐达在土耳其设立了都护府,还请了欧洲工匠来教造火器。他笑了笑,从怀里掏出那块被西洋镜照过的捷报,在风里扬了扬。

“红毛鬼,”他低声说,像是在跟远方的敌人对话,“朕等着你们再来。只是下次,可别再输得这么惨了。”

风卷着雪花,掠过紫金山的峰顶,把他的话带向远方,像是一个预言,又像是一个挑战。而在欧亚大陆的两端,一场新的较量,已经在无声中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