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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杉矶的晨雾裹着桉树的清香,却掩不住空气中若有似无的硝烟味。徐猛站在圣盖博山的断崖上,手里的望远镜正对着山下的河谷——那里,欧盟联军的营帐像灰色的蘑菇,密密麻麻铺了半里地。法国龙骑兵的巡逻队正沿着河谷边缘移动,铠甲上的银饰在雾中闪着碎光,马蹄踏过卵石滩的声响,顺着风飘到崖上时,已变得模糊不清。

“将军,卡尔的先锋官皮埃尔昨夜在营地誓师了。”张迁匍匐在徐猛身边,他刚从河谷摸回来,皮靴上还沾着河谷特有的红泥,“那家伙举着法国国王赐的金剑,说要在日落前拿下洛杉矶城,把咱们的将旗当马垫。”

徐猛放下望远镜,指尖在崖壁的枯草上划过。草叶上的露水沾在指腹,冰凉刺骨,让他想起三天前在纽约港收到的朱元璋手谕:“洛杉矶乃西海岸咽喉,失则太平洋补给线危矣。徐猛当效徐达守大同之法,寸土不让。”

“让弟兄们把绊马索埋在河谷的芦苇丛里,”徐猛突然压低声音,目光扫过远处欧盟联军的重炮阵地——那些青铜炮被帆布盖着,却仍能看出炮口指向洛杉矶城的方向,“张迁,你带神机营去东侧的仙人掌林,把佛郎机炮架在巨石后面。记住,等龙骑兵冲进河谷,听我鸣箭再开火。”

张迁刚要起身,被徐猛拽住:“告诉神机营的弟兄,炮口别对着骑兵,往他们身后的辎重队轰。卡尔这老狐狸,肯定把粮草藏在最后头。”

此时的欧盟联军营地,皮埃尔正对着列队的龙骑兵举起金剑。剑身映出他年轻气盛的脸,盔缨上的白鹭羽毛在晨风中颤动。“勇敢的法兰西骑士们,”他的声音在河谷里回荡,带着刚从巴黎带来的傲慢,“上帝站在我们这边!看见那座城了吗?”他指向洛杉矶的方向,晨光正勾勒出城墙的轮廓,“日落前,我们要在那里的广场上饮酒,用明人的头颅当酒杯!”

骑兵们发出震天的欢呼,拔出佩剑敲击着铠甲。德国雇佣军的鼓手敲响了战鼓,节奏急促得像催命符。卡尔站在营帐门口,看着皮埃尔意气风发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这小子跟当年的自己太像,总以为勇气能胜过一切。他转身对副官道:“让西班牙的火绳枪营跟在骑兵后面,保持百步距离。明人的弓箭手厉害,别让他们断了皮埃尔的后路。”

辰时刚过,雾开始散了。皮埃尔的金剑向前一指,龙骑兵像潮水般冲出营地,马蹄扬起的红泥遮天蔽日。他们的长矛斜指前方,矛尖的钢刃在阳光下连成一片闪亮的光带,朝着洛杉矶城的方向猛冲。

“将军,来了!”张迁在仙人掌林里低声喊道。他身边的神机营士兵正往佛郎机炮里填装霰弹,炮口被仙人掌的尖刺挡着,从河谷里根本看不见。

徐猛站在断崖上,看着龙骑兵冲进芦苇丛。他从箭囊里抽出支鸣镝,箭头刻着三道凹槽——这是李善长生前设计的信号箭,破空时能发出鹰隼般的锐啸。

“就是现在!”

鸣镝划破长空,锐啸声惊飞了崖上的秃鹫。几乎同时,河谷里传来一阵战马的悲鸣——龙骑兵的前队踩中了绊马索,人仰马翻的混乱瞬间堵住了后队的去路。

“放炮!”张迁的吼声混着炮声炸开。

佛郎机炮的霰弹从仙人掌林里喷薄而出,像无数把小刀子,精准地扫向骑兵身后的辎重队。西班牙的火绳枪兵还没来得及列阵,就被霰弹扫倒一片,火药桶被击中,连环爆炸的气浪把尸体抛向半空。

皮埃尔在混乱中勒住马,金剑上沾满了同伴的血。他看见明人的弓箭手正从河谷两侧的山坡上冒出来,箭雨像乌云般压下来,龙骑兵的铠甲在箭雨面前像纸糊的一样。

“冲锋!冲过去!”他嘶吼着,试图重整队形。

但已经晚了。徐猛的刀牌手从芦苇丛里钻出来,藤牌组成的盾墙像铁壁一样挡住了去路。他们的短刀专门劈砍马腿,受惊的战马疯狂蹦跳,把骑手甩进盾墙里,瞬间被剁成肉泥。

“卡尔!你他娘的援军呢!”皮埃尔对着联军营地的方向怒吼,声音里带着哭腔。

卡尔在望远镜里看着这一切,脸色铁青。他没想到徐猛会把主力藏在两侧的山坡上,更没想到明人的炮打得这么准。“让重炮营开火!”他对副官吼道,“把那些仙人掌林炸平!”

青铜炮被推到河谷边缘,炮口对准东侧的山坡。随着一声令下,铁弹呼啸着砸进仙人掌林,碎石混着仙人掌的汁液飞溅。神机营的一门佛郎机炮被直接命中,炮手瞬间被埋在乱石堆里,血从石缝里渗出来,染红了身下的红泥。

“将军,撤吧!”张迁拽着徐猛的胳膊,他们的位置已经暴露,重炮的炮弹正不断落在附近。

徐猛却盯着河谷里的皮埃尔——那小子正试图率残部突围,金剑在乱军中像个活靶子。“让刀牌手让出条路,”他突然道,“放他去城下。”

张迁愣住了:“将军?”

“卡尔想让他当先锋,我就让他当诱饵。”徐猛冷笑,“告诉城头上的周德兴,等皮埃尔到了城下,把咱们的‘礼物’送给他。”

皮埃尔带着不到百人的残部冲到洛杉矶城下,以为终于摆脱了追杀。他正要下令攻城,却看见城头的明人推出了几架奇怪的东西——那是徐猛让人改造的投石机,机兜里装着的不是石头,而是裹着硫磺的沥青球。

“点火!”周德兴在城头喊道。

沥青球被点燃,拖着长长的火尾砸向皮埃尔的残部。沾在身上的火根本扑不灭,龙骑兵们在火里惨叫着打滚,金剑掉在地上,被火焰烧得通红。皮埃尔的战马被火球击中,带着他撞向城墙,脑浆溅在墙砖上,金剑“当啷”一声掉在城下,剑柄上的白鹭羽毛还在燃烧。

卡尔在河谷里看得目眦欲裂。他没想到徐猛这么狠,连俘虏都不留。“全体进攻!”他拔出腰间的弯刀,“重炮营轰击城墙,西班牙人跟我上!今天就算填,也要把洛杉矶填下来!”

欧盟联军的后续部队潮水般涌上来,重炮的铁弹不断砸在洛杉矶城墙上,砖石飞溅。明军的弓箭手和神机营交替开火,却挡不住联军的人海战术。有个年轻的明兵被炮弹碎片削掉了半边脸,嘴里还咬着箭,直到倒下都没松开。

激战到黄昏,洛杉矶的西城墙被轰开了个缺口。卡尔的旗手举着双头鹰黑旗,正要冲进城去,却被一支冷箭射穿了喉咙。箭是徐猛射的,他站在城头的断墙上,身上的战袍被炮火熏得焦黑,手里的弓已经拉断了两根弦。

“卡尔!”徐猛的吼声压过炮声,“有种自己来!别让你的狗替你送死!”

卡尔的弯刀在夕阳下闪着冷光。他看着城头的徐猛,突然觉得这张脸很熟悉——像很多年前在多瑙河畔遇到的那个奥斯曼将军,一样的眼神,一样的不要命。他深吸一口气,正要下令总攻,副官却气喘吁吁地跑来:“将军,不好了!明人的援军到了,在我们后方的山谷里放了火!”

卡尔猛地回头,看见远处的山谷火光冲天——那是他们囤积粮草的地方。他知道,这场仗输了。

夜幕降临时,欧盟联军开始撤退。徐猛站在城头上,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河谷尽头,手里攥着块从皮埃尔金剑上掰下来的碎片。碎片很锋利,割破了他的掌心,血滴在城砖上,与夕阳的余晖融为一体。

“将军,南京的急报。”周德兴递过来个竹筒,里面是朱元璋的朱批,只有四个字:“善守,待援。”

徐猛望着太平洋的方向,海风带着咸腥味吹来,像是在诉说着更远的战场。他知道,洛杉矶的火还没灭,而卡尔绝不会善罢甘休。这场争夺,才刚刚开始。

南京的御书房里,朱元璋正对着北美洲的地图沉思。案上的战报详细描述了洛杉矶的战况,徐猛用绊马索和火攻的战术让他频频点头。“这小子,比他伯父多了点狡计。”他对兵部尚书唐铎道,“传旨,让朱棣从菲律宾调五千藤牌营支援洛杉矶。告诉徐猛,别光顾着守城,卡尔的粮草被烧,肯定会去休斯顿补给——在半路上给他再设个局。”

唐铎刚要退下,朱元璋又道:“把李善长编的《火攻要义》抄十份,快马送去。告诉徐猛,书里的‘火借风势,风助火威’八个字,要刻在心里。”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地图上的洛杉矶。那里的战火还在燃烧,而远在万里之外的南京,一双苍老的眼睛正注视着这片陌生的土地,盘算着更长远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