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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穿越朱元璋,率大明军队征伐天下 > 第625章 朱允熥请命征漠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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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二十五年的深秋,南京城的风已经带了刺骨的凉意。奉天殿的铜鹤香炉里,龙涎香的烟气顺着梁柱盘旋而上,与檐角铜铃的清响缠绕在一起,却驱不散殿内凝滞的气氛。

朱允熥跪在冰凉的金砖上,玄色世子常服的袖口蹭过地面,带起细微的尘埃。他刚从演武场过来,甲胄上的寒霜还没来得及拭去,说话时带着粗气,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蹦出来的铁疙瘩:父皇!漠北残元余孽伯颜帖木儿又在边境袭扰,儿臣愿率五万骑兵北上,定将那厮的头颅斩来献于殿下!

殿内鸦雀无声。文臣们低着头,袍角垂在地面,像一片沉默的芦苇。站在最前的户部尚书郁新捏着朝笏的手指泛白——上月刚拨了军饷给辽东卫,若是再添一场北伐,国库怕是要见底。

朱元璋从龙椅上抬眼,紫金冠上的珍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你可知伯颜帖木儿麾下有多少人马?可知漠北的草原有多大?可知冬天的白毛风能把人冻成冰疙瘩?

朱允熥挺直脊背,甲片摩擦着发出脆响:儿臣查过军报,伯颜帖木儿不过两万残部,分散在克鲁伦河沿岸。儿臣带五万精锐,以雷霆之势突袭,定能一战荡平!至于白毛风......他咧嘴笑了,露出点少年人的桀骜,儿臣在北疆戍守过三年,冻死的狼都见过,还怕几阵妖风?

站在文臣队列末尾的黄子澄忍不住往前挪了半步,刚想开口,就被旁边的齐泰悄悄拽住。齐泰朝他摇了摇头,眼神示意莫要触逆鳞——谁都知道,这位皇长孙最恨文臣在军事上指手画脚。

五万骑兵?朱元璋的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发出的声响,你可知朝廷一年能养多少骑兵?一匹战马的草料钱,够寻常百姓过半年日子。你要五万,是想把江南的粮税都填进草原吗?

朱允熥早有准备,从怀里掏出一卷地图,双手高举过顶:儿臣已有筹划!辽东卫可出一万骑兵,山西都司出两万,再从京营调两万,粮草由北平、山西两地协供,无需动用江南粮税。他顿了顿,声音更响,儿臣愿立军令状,若不能平定伯颜帖木儿,甘受军法处置!

军法处置?朱元璋忽然笑了,笑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你的命值多少?能抵得上五万将士的性命?他忽然提高声调,傅友德!

末将在!站在武将队列首的傅友德出列,铁甲铿锵,他刚从云南回京,脸上还带着风霜。这位跟着朱元璋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将,此刻眉头紧锁,显然对这场北伐不看好。

你觉得朱允熥的提议如何?朱元璋问道。

傅友德抱拳躬身:回陛下,漠北地势复杂,冬季作战难度极大,且伯颜帖木儿虽兵力不多,却熟悉地形,惯用游击战术。若要进剿,需徐徐图之,不可冒进。他瞥了一眼朱允熥,语气凝重,五万骑兵已是朝廷能调动的极限,一旦受挫,北疆防线恐生变数。

徐徐图之?朱允熥猛地抬头,脸上涨得通红,傅将军是觉得儿臣不如那些残元鞑子?当年常遇春将军率三万骑兵就能直捣上都,儿臣带五万,难道还怕了伯颜帖木儿?

提到常遇春,傅友德的脸色沉了沉。常遇春是他的老战友,也是朱允熥的外祖父,这位老将军最见不得人轻辱先烈,却又碍于君臣之别不好发作,只能闷声说道:殿下莫要拿前人功绩比今日战局,时移事易,用兵当审时度势。

我看是傅将军老了!朱允熥的声音像淬了火,当年您随常将军征战时何等勇猛,如今却只会说徐徐图之

你——傅友德气得胡须发抖,刚要反驳,就被朱元璋抬手制止。

朱元璋看着殿中剑拔弩张的场面,忽然觉得这深秋的殿内竟比演武场还热。他捻着胡须,目光在朱允熥紧绷的侧脸和傅友德怒红的眼眶间转了一圈,忽然道:傅友德,你刚从云南回来,也该歇歇了。既然允熥有此雄心,朕便准了。

朱允熥猛地抬头,眼里像迸出了火星:谢父皇!

但有条件。朱元璋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傅友德仍需同行,以副帅之名节制军务。你若不听调度,傅将军可持朕的手谕,夺你兵权!

朱允熥脸上的喜色淡了几分,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咬牙应道:儿臣遵旨!他知道,这是父皇对他的考验,也是对傅友德的制衡——既给了他领兵的机会,又派了个能镇住场子的老将看着。

傅友德还想说什么,朱元璋却已转向他:傅将军,你只需管好粮草调度和扎营布防,攻城略地的事,让年轻人去折腾。记住,朕要的是平定漠北,不是让你替皇长孙打仗。

傅友德躬身领命:末将遵旨。只是那声应答里,带着几分无奈——他太清楚这位皇长孙的脾气,骄纵得像匹没驯好的野马,真到了草原上,哪肯乖乖听人摆布?

散朝后,朱允熥刚走出奉天殿,就被常茂拽到了角楼。常茂是常遇春的长子,性子随父亲,火爆得很,此刻脸比朱允熥还红:殿下!傅友德那老东西分明是看不起您!末将愿率本部人马随您出征,定让他瞧瞧,咱们年轻一辈不输他们老一辈!

朱允熥拍着他的肩膀笑:急什么?父皇派他来,不过是怕我毛躁。到了草原,还不是我说了算?他从怀里掏出个锦囊,里面是刚从兵部领的兵符,你且回去整兵,三日后卯时,校场点兵!

常茂接过兵符,用力点头:末将这就去!转身时,甲胄撞在柱子上,发出一声,倒把廊下的麻雀惊得扑棱棱飞了。

朱允熥望着他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渐渐淡了。他知道,这场北伐不仅是为了平定残元,更是为了向父皇证明——他朱允熥不是温室里的娇花,是能继承洪武大帝铁血意志的将才。

而此时的御书房内,朱元璋正对着一幅漠北地图出神。太监王钺端来热茶,小声道:陛下,皇长孙年轻气盛,傅将军稳重,这一老一少搭配,定能成事。

朱元璋没抬头,指尖划过克鲁伦河的位置:成事?朕倒怕他们在草原上打起来。他忽然冷笑一声,傅友德是老狐狸,允熥是初生牛犊,这趟差使,既是让允熥练胆,也是让傅友德看看,朕的孙子到底有几斤几两。

王钺小心翼翼地问:那若是......若是皇长孙真听了傅将军的劝,徐徐图之呢?

那他就不是常遇春的外孙。朱元璋的手指重重敲在地图上,朕要的是能扫平六合的君主,不是只会守成的孺子。他顿了顿,眼神深邃,你让人盯着北平都司,若傅友德奏报皇长孙不听调度,不必急着处置,先把军粮押后三日再发。

王钺心里一凛——陛下这是既要让皇长孙去闯,又在暗中设了缰绳。这漠北一战,哪里是打残元,分明是朱元璋在考较继承人的成色。

三日后,校场之上,五万骑兵列成方阵,黑甲如林,长枪如苇。朱允熥身着亮银甲,立马阵前,身后是常茂、冯诚等年轻将领,个个摩拳擦掌。傅友德则穿着一身不起眼的皮甲,站在侧阵,手里捏着朱元璋的手谕,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

将士们!朱允熥拔出佩剑,剑尖直指北方,残元鞑子扰我边境,杀我百姓,今日我等便提兵北上,直捣贼巢!拿不下伯颜帖木儿的头颅,我朱允熥誓不还朝!

誓不还朝!誓不还朝!五万将士的呐喊震得校场尘土飞扬,连天边的流云都仿佛被震散了。

傅友德看着这阵仗,忽然觉得喉咙发紧。他想起二十年前,常遇春也是这样站在阵前,喊着不破元都誓不还,那股悍勇之气,竟与眼前的朱允熥如出一辙。只是......常遇春身边有徐达制衡,如今的朱允熥,谁能制衡得住?

队伍出发时,朱允熥特意放慢马速,与傅友德并行。傅将军,他语气里带着刻意的缓和,此次北伐,还望将军多指点。

傅友德拱了拱手,声音硬邦邦的:殿下只需记住,草原上的风,比刀还利。

朱允熥笑了笑,策马向前,银甲在阳光下闪得耀眼。他没看见,傅友德望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一封密信——那是朱元璋暗中嘱咐的,若皇长孙执意冒进,便将此信送往北平都司,暂缓粮草供应。

北风卷着马蹄声向北而去,五万铁骑扬起的烟尘,在南京城的地平线上拖出长长的尾巴。御书房的朱元璋凭窗而立,看着那片烟尘,忽然对王钺道:把那盆文竹搬出去,换盆狼毒花来。

王钺一愣:陛下,狼毒花有毒......

有毒才好。朱元璋的目光望着北方,温室里养不出能在草原上扎根的东西。

此时的朱允熥还不知道,他踏上的不仅是北伐的征程,更是一场关乎储位的严酷考验。草原上的白毛风在等着他,老谋深算的傅友德在盯着他,而南京城的那双眼,正透过万里风沙,审视着他每一个即将做出的决定。

大军行至居庸关时,遭遇了第一场雪。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把关隘染成了白色。傅友德主张在关内休整三日,等雪停了再走,朱允熥却觉得这是天赐良机。

傅将军,他站在关楼上,指着关外白茫茫的草原,大雪能掩护行踪,咱们正好趁雪突袭,打伯颜帖木儿一个措手不及!

傅友德皱眉:雪太深,战马难行,粮草车更跟不上。一旦被困,后果不堪设想。

兵贵神速!朱允熥拔剑斩断飘落的冰棱,当年常将军雪夜袭庆州,靠的就是这份胆气!

常茂在一旁附和:傅将军,殿下说得对!咱们骑兵都是百战精锐,还怕这点雪?

傅友德看着朱允熥眼里的火焰,知道劝是劝不住了。他默默转身,让人把自己的帐篷让出来给伤兵,又让人清点粮草——他得做好最坏的打算,万一真被困在草原,这些粮草就是将士们的命。

当晚,朱允熥率主力悄悄出关,马蹄裹着棉布,在雪地上留下浅浅的印记。傅友德则带着粮草队和伤兵,在关内多待了一日,才缓缓跟上。他看着雪地上那串渐行渐远的马蹄印,忽然觉得,这串脚印像极了朱允熥的性子——勇敢,却也危险。

而南京城的朱元璋收到居庸关的奏报时,正在批阅朱允炆送来的长沙吏治文书。他扫了一眼傅友德的密报,冷笑一声,把文书推到一边:告诉傅友德,粮草按原计划发,但只给一半。

王钺迟疑道:陛下,万一......

没有万一。朱元璋打断他,他要是连这点坎都过不去,也配做朕的孙子?

关外的雪还在下,朱允熥的铁骑已经踏入了茫茫草原。伯颜帖木儿的部落就在前方的克鲁伦河沿岸,他们不知道,一场大雪掩盖的,不仅是马蹄声,还有一场即将到来的生死较量,以及千里之外那道冰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