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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穿越朱元璋,率大明军队征伐天下 > 第675章 朱允炆杀梅殷,长沙内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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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5章 朱允炆杀梅殷,长沙内乱

长沙的雨下了整三日,楚王府的飞檐垂着水线,像无数把悬而未落的剑。朱允炆站在书房的窗前,看着庭院里被雨水泡得发胀的芭蕉,指节在窗棂上敲出沉闷的声响。案上摊着华云龙刚递上的密报,墨迹被雨水洇开了一角,“梅殷密会朱棣使者于湘阴渡口”几个字却依旧刺眼。

“陛下,”方孝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被雨水浸透的湿意,“梅将军已在殿外候了半个时辰,说是有军情要面禀。”

朱允炆没回头,目光仍胶着在密报上那行“舱内密谈两刻,似涉粮草交易”。梅殷是宁国公主的驸马,当年随朱元璋破武昌时身中三箭不退,是朝野公认的“忠勇”,可这封密报……他指尖划过纸面,墨迹沾在指腹,像洗不掉的血。

“让他进来。”

片刻后,梅殷踏着水迹走进书房。他没穿朝服,一身玄色劲装,腰间悬着柄鲨鱼皮鞘长刀,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青砖上晕开小水洼。看见朱允炆背对着他,他拱手行礼,声音带着武将特有的沉厚:“陛下,朱允熥的先锋吴良已过岳阳,距长沙不足百里,臣请命率庐州兵驻守东门。”

朱允炆缓缓转过身,手里捏着那封密报。雨光从窗棂斜切进来,在他脸上割出明暗交错的痕:“驻守东门?还是想借故去湘阴,再与朱棣的人‘谈药材’?”

梅殷的眉峰猛地一蹙:“陛下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朱允炆将密报扔到梅殷脚下,纸张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梅殷的靴面,“华云龙亲眼看见你收了朱棣的珊瑚树,密信里还写着‘洞庭水师可借’——你当朕是聋子瞎子?”

梅殷捡起密报,只扫了一眼便攥成一团,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是构陷!臣与朱棣使者见面,是为试探其水师动向,那珊瑚树是他硬塞的,臣本欲上交……”

“欲上交?”朱允炆冷笑一声,踱到梅殷面前,两人鼻尖几乎相抵,“那为何藏在书房暗格里?为何湘阴渡口的守军说,你让他们对燕王府的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梅殷猛地抬头,眼里的惊怒几乎要溢出来:“陛下竟派人搜臣的书房?!”他后退半步,长刀的穗子扫过地面,“臣三代忠良,父亲随皇考破采石矶时断了一条腿,臣娶公主、守长沙,何曾有过二心?”

“二心?”朱允炆的声音陡然拔高,案上的茶杯被震得跳了跳,“上个月朱允熥打岳阳,朕让你出兵,你说‘将士疲敝’;如今朱棣的水师刚到吕宋,你倒有闲心跟他的人‘密谈’——这就是你的‘无二心’?”

方孝孺在一旁低声劝道:“陛下息怒,梅将军或许有苦衷……”

“苦衷?”朱允炆猛地推开梅殷,梅殷踉跄着撞在书架上,几卷书册哗啦坠地,“他的苦衷,就是想看着朕败给朱允熥,再看着朱棣占了这江南半壁!”

梅殷扶着书架站稳,胸口剧烈起伏,他盯着朱允炆,眼神里最后一点温度也凉透了:“陛下既信不过臣,臣这长沙卫指挥使,不当也罢!”他解下腰间的兵符,重重拍在案上,“庐州兵归陛下调遣,臣……”

“你想走?”朱允炆突然笑了,笑声里裹着雨的寒意,“你以为,这长沙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他朝门外扬声,“来人!”

十几个锦衣卫应声而入,为首的华云龙脸上带道刀疤,目光像鹰隼般落在梅殷身上。梅殷瞳孔骤缩,猛地抄起案上的兵符:“陛下要做什么?”

“做什么?”朱允炆走到梅殷面前,指尖划过兵符上的虎纹,“有人告你通敌,朕自然要查。查清楚了,还你清白;查不清……”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你就当给朱允熥的人,祭了军旗吧。”

“朱允炆!”梅殷猛地将兵符砸向朱允炆,转身就往外冲。他是武将出身,动作快如闪电,可锦衣卫早有准备,华云龙挥刀拦在门口,刀锋在雨光里闪着冷芒。

“拿下!”朱允炆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

书房里瞬间乱作一团。梅殷赤手空拳,却抵得锦衣卫连连后退,他一脚踹翻书桌,砚台墨汁泼了华云龙满脸。可锦衣卫人多势众,铁链哗啦缠上他的胳膊,梅殷怒吼着挣扎,玄色劲装被撕裂,露出肩胛上狰狞的箭疤——那是当年为朱元璋挡箭留下的。

“陛下!”梅殷被按在地上,额头磕在青砖上,渗出血来,“臣若通敌,天诛地灭!可朱允熥的人三日必到,长沙不能乱啊!”

朱允炆背对着他,看着窗外的雨,声音轻飘飘的:“把他关入地牢,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见。”

梅殷的吼声被锦衣卫堵在嘴里,拖出去时,他的目光穿过雨幕,死死钉在朱允炆的背影上,那眼神里有愤怒,有失望,还有一丝……怜悯。

书房重归寂静,只有雨水敲窗的声音。方孝孺看着满地狼藉,嘴唇动了动,终究只化作一声叹息:“陛下,庐州兵……”

“庐州兵由耿天璧暂管。”朱允炆走到案前,拿起那枚兵符,指尖冰凉,“他是梅殷的表亲,总不至于也通敌吧。”

可他心里清楚,耿天璧与梅殷情同手足,当年梅殷带他从庐州出来时,他还是个扛枪都嫌沉的少年。

果然,傍晚时分,华云龙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身上的甲胄还在滴水:“陛下,不好了!耿天璧带着庐州兵围了王府,说……说要放了梅将军!”

朱允炆正在看长沙城防图,闻言笔尖一顿,墨点在“东门”二字上晕开:“他敢?”

“何止敢啊!”华云龙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他说陛下若不放人,就……就踏平王府!城外的朱允熥还没到,咱们自己倒先打起来了!”

朱允炆猛地将笔摔在地上,墨汁溅了满袍:“一群反了的!传旨,让丁德兴带左卫营镇压!”

丁德兴是朱允炆的心腹,去年刚从江西调过来,手里握着三千新兵。可华云龙的脸更白了:“丁将军……丁将军说,庐州兵是长沙卫的主力,不能自相残杀,他……他按兵不动。”

朱允炆踉跄着后退,撞在书架上。雨声仿佛瞬间放大,灌满了整个书房,像无数人在耳边嘶吼。他想起梅殷被拖走时的眼神,想起那些跟着梅殷南征北战的庐州兵——他们认梅殷,认兵符,却未必认他这个空降的“陛下”。

“陛下,要不……”方孝孺迟疑着开口,“先放了梅将军?等退了朱允熥的人,再查也不迟。”

“放了他?”朱允炆猛地抬头,眼里布满血丝,“放了他,他就会带着庐州兵反戈一击,把朕送给朱允熥!”他走到窗前,看着王府外涌动的火把,那是庐州兵的营火,在雨夜中连成一片,像条愤怒的火龙,“他们想要梅殷,朕偏不给!”

他从墙上摘下佩剑,剑身在雨光里闪着寒芒:“华云龙,跟朕出去!朕倒要看看,这些庐州兵敢不敢弑君!”

方孝孺想拦,却被他甩开。朱允炆提着剑,一步步走出王府大门,雨水瞬间浇透了他的龙袍。耿天璧就站在台阶下,身披重甲,身后是黑压压的庐州兵,他们的刀都拔出来了,刀刃上淌着雨水。

“耿天璧,”朱允炆的声音在雨幕中飘散,“你要反?”

耿天璧单膝跪地,头盔上的水珠砸在地上:“臣不敢反陛下,只求陛下放出梅将军!他是冤枉的!”

“冤枉?”朱允炆剑尖指向耿天璧,“那谁来告诉朕,朱允熥的人快到城下了,谁来守长沙?是你?还是你身后这些只想劫狱的兵?”

“臣愿死守长沙!”耿天璧猛地抬头,雨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只要陛下放出梅将军,臣带庐州兵去东门,战死沙场也绝无二话!可若陛下执意要杀梅将军,臣……”他顿了顿,声音嘶哑,“臣只能请陛下恕罪!”

“好,好得很。”朱允炆笑了,笑得比雨水还冷,“你们都想反,是吧?”他猛地挥剑,斩断身边的旗杆,旗帜哗啦坠地,溅起一片泥水,“今日,朕就站在这里,看你们谁敢动!”

庐州兵骚动起来,有人往前涌了半步,耿天璧厉声喝止:“都别动!”他看着朱允炆,眼神复杂,“陛下,梅将军待我们恩重如山,当年在鄱阳湖,他为了救弟兄们,自己中了三箭……”

“够了!”朱允炆厉声打断,“朕不想听这些!朕只知道,长沙若破,你们一个个都得死!”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斥候浑身是血地冲过来,在雨地里滚倒:“陛下!不好了!朱允熥的人……破了北门!丁将军战死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头盔上、甲胄上,却盖不住那死一般的寂静。朱允炆手里的剑“当啷”掉在地上,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北门方向——那里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雨幕。

耿天璧猛地站起身,看向朱允炆:“陛下,现在放梅将军,还来得及!”

朱允炆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看着那些愤怒又焦急的庐州兵,看着远处的火光,突然明白了梅殷为什么要密会朱棣的人——或许,梅殷早就知道,单凭长沙这点兵力,挡不住朱允熥。

可一切都晚了。

地牢深处,梅殷靠在潮湿的石壁上,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厮杀声。狱卒送来的晚饭还放在地上,糙米和咸菜一动未动。他知道,朱允炆不会放他出去,而庐州兵……他太了解那些弟兄了,他们会为了他反,却绝不会眼睁睁看着长沙城破。

厮杀声越来越近,火把的光透过地牢的小窗,在地砖上投下晃动的影子。梅殷缓缓闭上眼睛,一滴浑浊的泪混着雨水从眼角滑落。他想起朱元璋当年拍着他的肩膀说:“梅殷,长沙交给你,朕放心。”

如今,他终究是要负了这份信任。

王府外,耿天璧看着北门的火光,又看了看朱允炆,猛地一咬牙:“庐州兵听令!随我去北门!”他翻身上马,长枪直指火光处,“等打退了朱允熥的人,再来向陛下请罪!”

庐州兵们轰然应诺,跟着耿天璧冲向北门,留下朱允炆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王府门前,雨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方孝孺捡起地上的剑,递给他:“陛下,咱们……撤吧。”

朱允炆没接,只是望着庐州兵远去的方向,那里刀光剑影,喊杀声震耳欲聋。他知道,长沙守不住了。而这一切,或许从他决定关押梅殷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

雨,还在下,仿佛要将这座城的所有罪恶与遗憾,都冲刷干净。可有些东西,一旦碎了,就再也拼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