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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百鬼夜行鬼王御世 > 第14章 古镜映魂辨虚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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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拍打着博物馆的玻璃幕墙,在夜色里碎成一片银白。吴驰宇站在“镜影流光”展厅外,黑夹克的领口沾着雨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黑渊秦皇剑——剑鞘上的龙纹比平日更烫,显然感应到了浓郁的阴气。

“驰宇,监控显示,这面唐代菱花镜已经是第三次在闭馆后自己转动了。”凌烬凤举着夜视仪,屏幕里映出展柜中央那面古镜,镜面在昏暗的应急灯下泛着幽冷的光,“更诡异的是,昨夜值班的保安说,他在镜中看到了不属于自己的影子。”

两人避开安保系统,悄无声息地潜入展厅。这里陈列着从商周到明清的各式铜镜,玻璃展柜的倒影交叠,像无数个扭曲的世界。吴驰宇径直走到那面菱花镜前,镜缘雕刻的缠枝纹间,凝着一层薄薄的白霜,明明是盛夏,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不是普通的阴物。”他屈指轻叩展柜,镜面突然荡起涟漪,像投入石子的水面。镜中的自己身后,赫然站着个穿襦裙的女子,青丝垂落,半边脸藏在阴影里,正幽幽地盯着他。

凌烬凤迅速调出铜镜的档案:“这镜子叫‘照心’,出土于长安城西的一座唐代古墓,墓主是位姓苏的舞姬,据说她临终前将自己的发簪掰断,一半嵌进了镜背。”她指着镜背的凹槽,“你看,这里确实有残留的银饰痕迹。”

话音未落,展厅里所有铜镜突然同时亮起,镜面反射的光芒在地面织成一张光网。吴驰宇脚下的地砖突然松动,他下意识将凌烬凤拽到身后,自己却被光网罩住——那些光芒竟像实质般收紧,勒得他胳膊生疼。

“是镜煞!”凌烬凤掏出桃木剑,却被光网弹开,“这些镜子被‘照心’镜的怨气同化了,形成了镜像结界!”

镜中的襦裙女子缓缓走出,足尖点在光网上,竟如履平地。她的脸慢慢转向两人,右半边脸光洁如玉,左半边却布满了狰狞的疤痕,像是被烈火灼伤。“三百年了……终于有人能看到我了。”她的声音像碎玻璃摩擦,“你们能帮我找到他吗?”

吴驰宇体内的麒麟血开始发烫,试图冲破光网:“找到谁?你的仇家?”

“是阿郎。”女子的声音突然软下来,镜中的影像随之变幻,浮现出模糊的画面——长安的月光下,一个穿青衫的书生正为舞姬描眉,镜背嵌着的,正是书生赠予的银簪,“他说会回来娶我,可我等了三年,等来的只有一把火……”

镜面突然剧烈晃动,画面变成冲天火光,舞姬在火中哭喊,而青衫书生站在远处,手里举着一支火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骗了我。”女子的声音染上戾气,左半边脸的疤痕开始渗血,“我要他偿命!可我困在这镜子里,只能拉那些和他相似的人进来……”

展厅里的铜镜突然转向,镜面齐齐对准吴驰宇。镜中的他左半边脸竟也浮现出和女子一样的疤痕,眼神变得空洞——显然是镜煞在篡改他的魂魄镜像。

“别被它影响!”凌烬凤咬破指尖,将血滴在桃木剑上,“镜煞靠执念滋生,它在利用你的魂魄弱点!”

吴驰宇猛地咬向舌尖,剧痛让他清醒了几分。他抓住光网的缝隙,将黑渊秦皇剑拔出来——剑身在镜光中爆发出赤红的光芒,麒麟血顺着剑身流淌,竟在光网上烧出个缺口。

“黑渊秦皇,破妄!”

剑光劈向“照心”镜,却在触及镜面的瞬间反弹回来。吴驰宇借力后翻,余光瞥见镜中女子的影子正与展厅角落一面铜镜的倒影重叠,而那面铜镜的展签上写着“宋代仿唐镜”。

“它的本体不在‘照心’镜里!”他大喊着冲向那面宋镜,“真正的怨念藏在仿镜里!”

女子尖叫着扑来,无数镜面碎片从她袖中飞出,化作利刃射向两人。凌烬凤将桃木剑横在身前,剑身上的血迹与镜面碰撞,迸出金色的火花:“这面宋镜是民国时修复的,修复材料里混了人骨灰!”

吴驰宇已经冲到宋镜前,黑渊秦皇剑的剑尖抵住镜面。他能感觉到,镜中藏着一团比女子怨气更浓烈的黑气,正顺着镜面的裂痕蠕动——那才是真正的镜煞核心。

“你以为烧了我就能娶郡守的女儿吗?”女子的声音在展厅里回荡,宋镜的镜面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嵌着的半支烧焦的银簪,“我把你的发簪藏在仿镜里,就是要让你死后也被怨念缠着!”

镜面彻底碎裂,黑气化作个穿青衫的虚影,正是镜中那个书生。他惊恐地后退,却被女子的影子缠住,两个魂魄在满地的镜碎片中撕扯,发出凄厉的哀嚎。

“他们的执念太深,必须彻底净化。”吴驰宇握紧黑渊秦皇剑,麒麟血在体内沸腾,“烬凤,用你的血配合符咒!”

凌烬凤立刻取出黄符,以血画符,口中念诵清心咒。符咒被吴驰宇用剑尖挑起,在空中燃起蓝色的火焰。他纵身跃起,将燃烧的符咒甩向纠缠的魂魄,黑渊秦皇剑同时刺入地面,红光顺着镜面碎片蔓延,将所有怨气包裹其中。

“尘归尘,土归土,魂归轮回路!”

红光与火焰交织,两个魂魄渐渐平静下来,化作两道轻烟,穿过博物馆的天窗,消失在雨夜中。随着魂魄消散,所有铜镜的光芒同时熄灭,展厅里只剩下应急灯的微光和满地的碎玻璃。

吴驰宇喘着气扶起脱力的凌烬凤,发现她的手背被碎片划伤,正渗着血珠。“又受伤了。”他皱着眉掏出随身携带的药膏,动作像极了当年的吴起灵——那是韩舒芙特意为儿子准备的,混了麒麟血的药膏,对阴邪造成的伤口尤其有效。

凌烬凤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想起上次在藏音阁,他也是这样替自己处理伤口。雨声敲打着玻璃,展厅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她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其实……”她轻声开口,“刚才镜中映出的,不只是那对魂魄的过往。”

吴驰宇抬头,正好对上她的目光。他突然想起镜中自己脸上的疤痕——那是他小时候第一次跟着父亲出任务,为了保护一个孩子被怨鬼所伤留下的,这件事他从未对人说起。

“镜煞能照出人心底最深的执念。”凌烬凤的脸颊微红,“我在镜中看到……看到我们一起在古琴演奏会的样子。”

吴驰宇的动作顿住,药膏差点从指尖滑落。他看着眼前的女孩,她总是冷静地分析案情,此刻却像只受惊的小鹿,眼底的慌乱比任何言语都更清晰。

外面的雨渐渐小了,晨光从云层的缝隙里漏下来,透过玻璃幕墙照在满地的镜碎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吴驰宇突然笑了,将药膏塞到她手里:“演奏会的票我已经买好了,下周六晚上。”

凌烬凤愣住,随即也笑了,眼角的弧度比晨光更亮:“好啊,到时候可别迟到。”

黑渊秦皇剑在鞘中轻轻嗡鸣,像是在为这突如其来的默契喝彩。吴驰宇看着展柜里那面已经恢复平静的“照心”镜,突然明白,比起辨别鬼怪的虚真,看清自己心底的念头,或许才是更需要勇气的事。

他牵起凌烬凤的手,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碎片,朝着展厅外走去。雨后天晴的都市正在苏醒,而属于他们的故事,也在这古镜映出的晨光里,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