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五长老心中发着狠时，一股莫名的心悸感毫无征兆地袭来。
身后，一股强悍到令人窒息的气息正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逼近。
那气息霸道，纯粹，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
是那个小道士。
他怎么会这么快。
五长老头皮发麻，想也不想，猛地一咬舌尖。
“噗——”
一口精血喷出，化作一团浓郁的血雾将他包裹。
“血遁大法！”
这是他压箱底的保命秘术，以燃烧自身精血为代价，换取短时间内数倍的速度。
血光一闪，他的身影骤然模糊，化作一道猩红的流光，朝着山林更深处激射而去。
然而，他快。
身后的那道气息更快。
一道银白色的电光划破夜空，带着尖锐的雷鸣爆音，几乎是瞬间就追上了那道血光。
“滋啦！”
电光在他前方骤然停滞，凝聚成一个人形。
正是郑穆。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神情悠闲，仿佛不是在进行一场生死追杀，而是在饭后散步。
“跑啊。”
“怎么不跑了？”
郑穆歪了歪头，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的笑意。
“不是挺能跑的吗？”
五长老的身形从血雾中显现出来，他脸色惨白，气息萎靡，显然施展血遁之术对他消耗巨大。
他死死地盯着郑穆，眼中充满了惊骇与不解。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练气期的小辈，怎么可能拥有如此速度！”
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练气期和筑基期之间，隔着一道天堑。
别说追杀，一个筑基期大妖想要碾死一群练气士，就跟踩死几只蚂蚁一样简单。
可今天，这只蚂蚁，却反过来把他这头大象逼入了绝境。
“我？”
郑穆掏了掏耳朵。
“说了啊，路过的热心市民。”
“至于速度嘛……年轻人，科技改变生活，懂不懂？”
“我这叫雷电极速，环保又快捷，比你那血遁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五长老听不懂什么科技。
但他明白了。
今天，他跑不掉了。
绝望与疯狂瞬间占据了他的心头。
“小杂种，就算死，我也要拉你垫背！”
五长老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
他张口一吐，一道乌光从他口中飞出，迎风便涨。
那是一柄造型古朴的黑色短剑。
剑身上篆刻着密密麻麻的诡异符文，散发着浓郁的血腥与怨气。
飞剑一出，周围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好几度。
这是他用自身本命妖元祭炼了数百年的法宝，威力无穷。
“去死！”
随着他一声令下，黑色飞剑发出一声尖锐的嗡鸣，化作一道黑色闪电，直取郑穆的眉心。
面对这致命一击，郑穆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
指尖之上，一缕纤细的银白色电弧轻轻跳跃。
“叮。”
一声轻响。
那缕电弧精准地点在了激射而来的黑色飞剑剑尖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下一秒。
“咔嚓……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那柄看起来坚不可摧的黑色飞剑，剑身上瞬间布满了蜘蛛网般的裂纹。
紧接着，嘭的一声闷响。
整柄飞剑直接炸成了一蓬黑色的粉末，被夜风一吹，消散得无影无踪。
“噗！”
本命法宝被毁，五长老心神受到重创，再次喷出一大口鲜血。
他的眼神彻底黯淡了下去，充满了死寂与绝望。
“结束了。”
郑穆的声音淡淡响起。
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对着五长老的方向。
“雷枢破矛。”
话音落下。
天空之上，风云突变。
原本晴朗的夜空瞬间被无尽的乌云笼罩，云层之中，电蛇狂舞，雷声轰鸣。
一股毁天灭地的威压从天而降，笼罩了整片山林。
紧接着，在那翻滚的乌云之中，一根又一根完全由雷电构成的银白色长矛凝聚成形。
成千上万。
每一根长矛都散发着足以洞穿一切的锋锐气息。
矛尖齐齐对准了下方渺小的五长老。
“不……不要……”
五长老彻底崩溃了，他跪倒在地，身体筛糠般地颤抖着，想要开口求饶。
但郑穆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右手轻轻一握。
“落。”
一个字。
漫天雷矛，如同得到了指令的士兵，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暴雨般倾泻而下。
没有惨叫。
没有挣扎。
无数道银白色的光芒瞬间将五长老的身影淹没。
当光芒散去，原地只留下一个被雷电轰击出的焦黑大坑。
而在大坑的中心，五长老的身体被上百根雷电长矛贯穿，钉死在地上。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彻底变成了一个“刺猬”。
他的双眼圆睁，里面残留着极致的恐惧与不甘。
生机，已然断绝。
郑穆缓缓落下地来，走到坑边看了一眼。
就在这时，五长老的尸体忽然开始剧烈地扭曲、膨胀。
筋骨拉长，血肉重组。
转眼之间，那具人类的躯体就消失不见。
取而代代之的，是一条长达七八十米，水桶般粗细的黑色巨蟒。
巨蟒的身上布满了碗口大的鳞片，一颗狰狞的蛇头上，一双竖瞳已经失去了神采。
在它的身体一侧，还有一个巨大的伤口，正是之前被斩断手臂的地方。
这才是五长老的本体。
一条修炼了近千年的筑基期蛇妖。
突然，那死去的蛇妖眼中，猛地射出一道微弱的血色印记。
印记无声无息，却带着一股极致的怨毒与诅咒，闪电般射向郑穆的眉心。
这是蛇妖临死前用尽最后一丝魂力凝聚的怨咒，防不胜防。
然而，郑穆只是打了个哈欠。
他屈指一弹。
一道微不可查的电火花从他指尖弹出，精准地撞上了那道血色印记。
“啵。”
一声轻响，如同气泡破裂。
血色印记直接湮灭在了空气中。
做完这一切，那庞大的蛇妖尸体也走到了尽头。
它开始飞速地化为青烟，在夜风中袅袅升起，最终彻底消散，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只有三枚龙眼大小，通体血红，散发着妖异光芒的丹药，静静地躺在焦黑的土地上。
郑穆走上前，将三枚丹药捡了起来。
“蚀魂血丹。”
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东西的来历。
这是五长老用无数生灵的精血魂魄炼制而成的邪丹，蕴含着极为庞大精纯的能量。
对于名门正派来说，这是避之不及的毒药。
但对于郑穆来说……
“嘿，这玩意儿能量够足，正好拿来冲一冲练气圆满的瓶颈。”
他满意地将丹药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