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红姐和王曼琳,眼神清亮而真诚。
“红姐,王姐,这次的情,我记下了。所有出了力的姐妹,都帮我记一个名。以后,箐月坊的好东西,她们优先。”
她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和远处灰蒙蒙的天际线。
“他们想查封?”
她轻声反问,话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嘲弄。
“那就让他们来。”
她顿了顿,转过身,夕阳的余晖在她身后勾勒出一道金色的轮廓。
“我倒是怕他们……不敢进这个门。”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红姐和王曼琳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撼。
她们这一刻终于明白,柳箐月那份嚣张到极致的“猎杀名单”,不是穷途末路的疯狂,而是源于绝对自信下的……最终宣判!
……
深夜,国展中心三号馆。
所有设备已经布置完毕,巨大的倒计时海报在空旷的场馆内,散发着幽暗的光。
柳箐月独自一人,走在会场中。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
她在检查每一个细节,从安保路线到媒体席位,从灯光角度到音响布置,一丝不苟。
突然。
她的脚步一顿。
一股针扎般的刺痛,从她的眉心【真实之眼】处猛地传来!
眼前的世界,瞬间变了模样。
正常的物理空间之上,一层由无数或明或暗的因果线条构成的无形网络浮现而出。
而在会场正上方,主讲台斜对角的一个通风管道深处,一个微不可察的红点,正在以一种诡异的频率,疯狂闪烁!
那不是设备指示灯。
那是浓缩到极致的,无声的恶意!
一行只有她能看见的金色小字,在视野中缓缓浮现。
【高频次声波发射器(军用干扰型)】
【功效:启动后,可在三秒内覆盖三千平米范围,释放人类无法听见,但能强烈刺激前庭系统和杏仁核的次声波,引发群体性眩晕、恶心、恐慌、甚至诱发心脏骤停。】
【备注:阴沟里的老鼠,总喜欢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柳箐月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很好。
终于舍得把真正的杀招亮出来了。
她没有声张,也没有让任何人去拆除那个装置,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现。
只是不紧不慢地从自己的手袋里,拿出了那个她特意留下的——【‘幻音’次声-波发射器】。
她走到会场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在一个巨大的音响设备背面,将这个巴掌大的黑色装置轻轻一按,无声地吸附在了冰冷的金属外壳上。
她没有设置任何攻击模式。
而是通过手机上的一个简易程序,将其调整到了一个……非常奇特的“共鸣增幅”模式。
这个模式下,它能将接收到的特定频率声波,能量放大十倍,再以镜像方式,精准地、定向地,反射回发射源五十米的范围之内。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并且,加倍奉还。
做完这一切,她才施施然地走出场馆,拿出手机。
黑暗中,屏幕的光映着她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
她给秦哲发去了一条信息。
“鱼已入网,明天开席,让他们‘听’一出好戏。”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尚未穿透京城的薄雾。
柳箐月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一个熟悉的号码。
“月月啊,你别怕!”
电话那头,是小姨焦急又关切的声音,背景音里还夹杂着新闻播报的嘈杂声。
“我跟你姨父刚看新闻!网上那帮天杀的玩意儿,说的都是些什么屁话!简直是胡说八道!”
“你送来的那些菜,那些虾蟹,我跟你姨父吃了,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这都是实打实的!医院的体检报告做不了假!那些人就是眼红,就是坏!”
姨父赵海鹏抢过电话,声音沉稳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箐月,听你小姨的,别慌。我们是你最坚实的后盾,需要我们站出来作证,一句话的事!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听着家人的关怀,柳箐月心中那块凝结的坚冰,悄然裂开一道缝隙。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城市,声音也变得柔和。
“小姨,姨父,放心吧。”
“一点小场面,我应付得来。”
她顿了顿,语气里透出几分安抚人心的笑意:“今天之后,就没人能再乱说了。”
挂断电话,她眼中的柔软迅速褪去,重新凝结成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小场面?
不,今天她要搞的,是天翻地覆的大场面。
上午九点。
国展中心三号馆。
座无虚席。
空气里弥漫着火药味,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紧张的呼吸声和相机快门疯狂的“咔嚓”声。
闪光灯汇聚成一片刺眼的白昼,将场馆内的每一张面孔都照得无所遁形。
媒体记者、商界名流、网络大V、特邀嘉宾……还有那些被“邀请”来的,名单上的人。
这是一场鸿门宴。
更是一座审判庭。
第一排最中心的位置,方文彬面色憔悴地坐着。一身昂贵的定制西装,此刻却像是借来的戏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衬得他愈发枯瘦。
他的眼神,怨毒、紧张,又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死死地盯着空无一人的发布台。
他旁边的位置,属于“美国嘉纳斯农业”的亚洲区代表,一个叫史密斯的金发碧眼高管。
他脸上挂着程式化的傲慢微笑,正低声和翻译交谈着,仿佛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无聊的闹剧。
角落里,红姐和王曼琳并肩而坐,气场强大到周围三米都没人敢靠近。
她们神色自若,甚至还有闲心品评着前排某个女明星的衣着。
不远处的另一边,赵茜茜正抱着平板电脑,紧张地刷新着直播间的评论区,小声地为表姐加油打气。
秦哲则穿着不起眼的便服,混在安保人员中,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全场,耳机里不时传来手下的报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就在人群开始有些骚动,窃窃私语声渐起时,全场的灯光,“啪”地一声,尽数暗下。
一束追光,精准地打在了舞台的入口。
柳箐月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