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陈新甲的满脸不服气,张世泽画风突转。“我这就上书圣上,让圣上评评理。”
听闻张世泽要上书朝廷,自知理亏的陈新甲立马认怂。
“张总督,什么打架?谁打架了?刚刚本总督是跟卢督师切磋武艺,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打架?”
卢象升知道,陈新甲纵然可恨,可到底是朝廷命官,也不能真一耙子打死。
“陈总督,困马谷那边什么情况?”出了心中恶气,卢象升心情稍微好点。
“卢督师,豪格一万铁骑被我军七万兵马围在困马谷,插翅难逃。”
……
领导不管大小,都有一个爱好————开会。
纵然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事,也得搞个会议讨论半天。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也不例外。
“卢督师,咱们现在应该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如何剿灭豪格的一万铁骑。”墙子岭监军邓希诏打破现场尴尬气氛。
“对,是该好好商量一下。”作为副督师,祖大寿此时异常热情。
“苇儿,一万两千天雄军过来,好好招待。”被众人拉着进营帐开会,卢象升赶紧拉过卢苇。
“爹,都是军人,哪里需要照顾?再一个,那么多军队,我总不能明着厚待天雄军吧?”
看到卢象升恨铁不成钢的恼怒表情,张世泽立马明白卢象升的意思。
“卢督师,放心,我会向虎将军传达你的意思。”
张世泽说和虎大威传达这意思,卢象升顿时知道,张世泽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
此时卢象升越看张世泽越顺眼,虽然天天一副吊儿郎当模样上不了台面。可大是在大非面前,关键时刻,总是能及时顶上来。
“卢督师,说什么呢?”卢象升和张世泽嘀嘀咕咕,陈新甲心里直打鼓,腆着猪头脸赶紧凑过来。
“没事,就是觉得儿子不如女婿有用。”
听闻卢象升说女婿有用,众人立马想着是因为刚刚张世泽帮着他打架的事。
面对众人意味深长的笑意,卢荟羞的直跺脚。“爹,说啥呢?你啥时候有女婿了。”
“你小子有啥用?看把妹妹气的。”卢象升一脚踹翻卢苇,然后大摇大摆带着一众大佬走进营帐开会。
卢苇:“……”
……
“张总督,我爹他到底啥意思?”
真是愣头青大蠢蠢,到现在还不明白?还明着问?
这种事情只能意会,哪里能明问?
张世泽没有搭理卢苇,而是找到虎大威。
“好好招待天雄军?张总督,啥意思?”听闻张世泽的传话,虎大威摸了摸额头,一脸懵逼。
卢象升真心不容易,手下怎么都是这种人?
“虎哥,陈新甲那一万两千天雄军本来是卢督师的兵吧?”
“对,没错,后来陈总督说宣大那边防守薄弱。想着陈总督是昔日下属,卢督师就派了一万两千兄弟过去。”
“虎哥,卢督师的意思是,把这一万两千天雄军收回来。”
此时虎大威终于明白过来。“张总督,不得不说还得是你,脑子就是给用。”
“有没有难度?要不要我派京营给你打辅助?”
“张总督,以前这一万两千天雄军都是我的手下。虽然跟着陈总督待了两个月,可我如果连们都掌控不了,那我也没脸活在这世上。”
虎大威信心满满离开后,想着自己也是领导,张世泽转身走向中军营帐。
没走两步,迎面碰到卢荟。
面对张世泽,卢荟心中梅花鹿乱撞。
“你……你想干嘛?”
“想”
“想什么?”
“干”
……
“张总督,刚刚我爹到底是什么意思?”卢苇的到来,打破张世泽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暧昧气氛。
看着卢荟小脸通红,卢苇大吃一惊。
“咦?妹妹,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面对卢苇得问候,卢荟更是羞愧难当。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卢荟猛踢卢苇一脚后,快速跑开。
卢苇:“……”
……
就在张世泽被卢苇缠的焦头烂额之际,周遇吉快马加鞭赶回来。
“老周,我们京营昨天伤亡怎样?”这是张世泽最关心的事。
杀敌固然可喜,可自己兄弟的死亡更让人痛心。
“总督,我们京营是昨天最早和建奴交上手的,一共斩杀了八千建奴铁骑。曹变蛟的秦军斩杀七千,吴三桂的关宁军斩杀五千。”
周遇吉避重就轻没有说伤亡,张世泽心中立马一膈应。“我们的伤亡怎样?”
“阵亡三千兄弟。”
“三千,三千兄弟,这是三千个家庭。三千位嫂子要丈夫,三千对父母要儿子,上万孩子要爹爹。”
“总督,打仗不可能不死人。上次水淹岳托,我们京营几乎没有伤亡拿下岳托的事不可能经常发生。”
“这个我明白,把阵亡兄弟们的名单记好,抚恤金一文都不能少。”
听到张世泽提抚恤金,周遇吉猛拍大腿。
“总督,差点忘了大事,有人抢我们兄弟钱财。”
“啥玩意?你有人抢我们京营钱财?多大的胆子?”
“总督,多尔衮这四万大军可是在这我们大明腹地抢了那么长时间,他们每人马背上都背着钱袋子,里面还有金子呢。”说到这,周遇吉压低声音。
“有了上次钱财充公,被卢督师扣留的事。这次我们兄弟都偷摸的将钱财袋子挂在自己马背上,那都是我们京营的小金库。不但我们京营这样,秦军,关宁军,都这么干。”
“这不挺好的?兄弟们的奖金有了,战死兄弟的抚恤金也有了。”
“总督,本来挺好,坏就坏在墙子岭那帮兄弟。昨天打仗,他们出工不出力,在边上看热闹。最后见我们抢到钱财,他们又眼红。”
听到周遇吉说出工不出力,张世泽顿时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墙子岭被突破,卢象升被围困,墙子岭总兵吴国俊,监军邓希诏无动于衷。
现在建奴即将全军覆没,他们闻着味凑过来。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抢功劳。
可面对建奴铁骑,他们又不敢冲上去。等京营拿下建奴铁骑,他们又眼红所抢的财物。
面对外敌,软弱无能。面对自己人,蛮横强硬。
这种窝里横之辈,最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