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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穿成难民小厨娘把腹黑侯爷逗笑了 > 第252章 夜半“开”小灶,清粥慰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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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夜半“开”小灶,清粥慰人心

回到长亭驿专门为安远侯一行人准备的精舍院落时,夜色已深,月华如水,静静流淌在庭院中的青石板路上,驱散了几分晚宴带来的油腻与烦躁。精舍内灯火通明,仆役们垂手侍立,大气也不敢出,显然都知晓了侯爷在知府衙门宴席上不欢而散的消息。

顾昭之径直回到了自己的上房,房门“吱呀”一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墨砚如同门神般守在门外,面无表情,但周身散发的冷意比这春夜的凉风更甚。

林晚昭站在自己的房门口,犹豫了一下。她看着顾昭之紧闭的房门,想起他在宴席上那几乎没动过的筷子,以及离去时那冷硬的背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那位钱知府固然蠢得可以,但那满桌浪费的顶级食材和侯爷空着的肚子,却是实实在在的。

“侯爷晚上肯定没吃饱……”她小声嘀咕着,摸了摸自己其实也有点空落落的胃。那宴席看着花团锦簇,实则能入口的没几样,她也只是勉强垫了垫肚子。

一股强烈的、属于厨子的责任心(或许还有点别的什么心思)涌了上来。她转身,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轻手轻脚地走向了驿站分配给她们使用的那个小厨房。

小厨房里很干净,灶台冰冷,显然驿站的厨子已经下工。但这难不倒林晚昭。她挽起袖子,点亮油灯,开始翻看驿站提供的食材。果然,因为侯爷驾临,驿站备的料很足,米面粮油、各色调料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小筐今天刚送来的、顶顶新鲜的鸡毛菜,嫩绿嫩绿的,看着就喜人。

“就它了!”林晚昭眼睛一亮,心里立刻有了主意。

她要做一锅最简单,却也最考验功夫、最抚慰肠胃的——鸡毛菜碎米粥。

首先,是煮粥的米。她选了今年新下来的碧梗米,米粒细长,微微泛着青色,带着一股天然的清香。她没有像寻常煮粥那样直接用整粒米,而是取了一小碗,用清水略微淘洗后,沥干水分,然后放在干净的布上,用她带来的、那柄韩老将军赠的镶银小弯刀的刀背,小心地、一下一下地将米粒轻轻敲碎。这不是碾成粉,而是将米粒敲成细小的碎渣,这样煮出来的粥,更容易开花,口感更加绵滑细腻,也更容易消化。咚咚咚的轻响在寂静的厨房里回荡,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节奏。

接着,处理鸡毛菜。她只取最嫩的菜心部分,仔细洗净,然后切成细细的碎末。翠绿的菜末堆在小碗里,像一小捧初春的翡翠。

然后,她取了一小块最好的金华火腿(驿站居然有这个,看来也是下了血本),切成极细的末,用来提鲜。又切了一点姜末备用。

准备工作就绪,她开始生火。用的是小泥炉,烧的是上好的银炭,没什么烟尘,火候也容易控制。她将敲碎的米渣放入一个干净的砂锅中,加入足量的、烧开的泉水,滴入几滴香油(防止溢锅),先用大火烧沸,然后立刻转为最小的文火,盖上盖子,慢慢地熬。

熬粥是个极其需要耐心的活儿。火大了容易糊底,火小了粥不绵滑。林晚昭就搬了个小凳子坐在炉边,手里拿着个小蒲扇,时不时地轻轻扇动一下炉火,保持着一个稳定的、微微沸腾的状态。她的目光专注地盯着砂锅盖子边缘冒出的一缕缕带着米香的白汽,耳朵仔细听着锅里那细微的“咕嘟”声。

时间一点点过去,砂锅里的米渣渐渐开花,与水充分融合,粥汤变得粘稠起来,呈现出一种温润的乳白色。浓郁的米香混合着淡淡的火腿咸香,在厨房里悄然弥漫开来,驱散了之前的冰冷,带来一种温暖而踏实的气息。

感觉火候差不多了,林晚昭掀开锅盖,用勺子轻轻搅动了一下,粥汤已经相当绵滑。她将切好的火腿末和姜末撒进去,搅拌均匀,让火腿的咸鲜味道充分融入粥中。最后,才将那一大碗翠绿的鸡毛菜碎末倒入锅中,快速搅匀。

碧绿的菜末遇到滚烫的粥汤,瞬间被烫熟,颜色变得更加鲜亮欲滴,如同将一整个春天都搅碎在了这乳白的粥里。一股清新的蔬菜香气立刻升腾而起,与米香、火腿香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极其清爽、鲜甜而又温暖的复合香气,丝毫不显寡淡,反而层次分明,勾人食欲。

林晚昭撒入一点点盐调味(火腿本身有咸味,盐要少),再淋上几滴提香的小磨香油,一锅色香味俱全的鸡毛菜碎米粥就大功告成了!

她又快手快脚地准备了两样小菜。一样是爽口酱黄瓜,用的是她出发前自己腌制的嫩黄瓜,切成薄片,用蒜末、香醋和一点点糖拌了,酸辣开胃,清脆爽口。另一样则是她自制的猪肉松,选用猪后腿精肉,撕成细丝,用特制调料小火慢慢焙炒而成,颜色金黄,酥松咸香,无论是空口吃还是配粥,都是绝佳。

将粥和小菜分别盛入精致的白瓷碗碟中,放在一个红漆托盘里,林晚昭深吸了一口气,端着托盘,走出了小厨房。

院子里月光正好,墨砚依旧像尊石像般守在顾昭之的房门外。看到林晚昭端着托盘过来,他那万年不变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松动?他看了看托盘里那冒着热气、清香四溢的粥和小菜,又看了看林晚昭,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侧身,让开了通路。

林晚昭朝他感激地笑了笑,走到房门前,轻轻敲了敲。

里面沉默了片刻,才传来顾昭之低沉的声音:“进。”

林晚昭推门进去。房间里只点了一盏灯,光线有些昏暗,顾昭之没有坐在书案后,而是负手站在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背影挺拔却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孤寂与……疲惫?听到她进来的声音,他缓缓转过身。

灯光下,他的脸色似乎比平时更白一些,眉眼间的倦意也难以掩饰。看到林晚昭手中托盘里的东西,他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侯爷,”林晚昭将托盘轻轻放在房中那张小花梨木圆桌上,声音放得轻柔,“晚上宴席油腻,您想必没用好。奴婢熬了点清粥,配了些小菜,您尝尝看,暖暖胃?”

她没有提宴席的不快,也没有多说废话,只是简单地陈述着事实,语气里带着自然而然的关切。

顾昭之的目光落在那一碗乳白中点缀着翠绿、热气袅袅的粥上,又扫过那碟色泽诱人的酱黄瓜和金黄酥松的肉松。那清爽的香气,与他记忆中晚宴上那混杂浓腻的气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瞬间涤荡了胸中的浊气。

他没有立刻说话,也没有动。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林晚昭心里有点打鼓,是不是自己僭越了?侯爷会不会觉得她多事?

就在她开始忐忑,准备找个借口退下时,顾昭之却迈步走了过来,在桌旁坐下。他拿起勺子,舀起一勺粥。粥熬得极好,米粒已经完全融化,与汤汁浑然一体,绵滑细腻,入口即化。温热的粥液顺着食道滑下,带着米的甘甜、火腿的咸鲜和鸡毛菜那独特的清新,瞬间熨帖了空乏而略显不适的胃腹。那感觉,不像是在吃饭,更像是一种温柔的抚慰。

他又夹了一筷子酱黄瓜,酸辣脆爽,恰到好处地刺激了味蕾,驱散了最后一点油腻感。再尝一点肉松,酥香化渣,咸淡适宜,与清粥是绝配。

他吃得很慢,一口粥,一口小菜,动作依旧优雅,但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倦意和冷硬,却在这简单却用心的食物中,一点点地消融、软化。

林晚昭站在一旁,看着他将一碗粥吃得干干净净,连那小碟酱黄瓜和肉松也所剩无几,心里那点忐忑早已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和欣喜。能让挑剔的侯爷在如此糟糕的晚宴后,愿意吃下她做的宵夜,并且吃得如此“干净”,这本身就是对她手艺最大的肯定!

顾昭之放下勺子,拿起旁边准备好的温热湿毛巾擦了擦手和嘴角,然后抬眸,看向林晚昭。灯光在他深邃的眼底跳跃,映出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捕捉的柔和。

“尚可。”他淡淡地评价道,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

又是这句熟悉的“尚可”!但林晚昭却从这平平无奇的两个字里,听出了比任何华丽夸赞都更让她开心的意味!她甚至敏锐地捕捉到,侯爷说这两个字时,那紧绷的唇角,几不可查地、极其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

虽然只是昙花一现,但林晚昭确信自己没看错!

一股暖流猝不及防地涌上心头,让她鼻子都有些发酸。她赶紧低下头,掩饰住瞬间泛红的眼眶和忍不住上扬的嘴角,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侯爷喜欢就好。那……奴婢不打扰侯爷休息了,奴婢告退。”

“嗯。”顾昭之应了一声,目光在她微微泛红的耳尖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

林晚昭端起空了的碗碟,脚步轻快地退了出去,细心地为他带上了房门。

门外,墨砚依旧站在那里,看到林晚昭出来,以及她手中空空如也的托盘,那冰山般的脸上,似乎也缓和了一丝线条。

林晚昭朝他眨了眨眼,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端着托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回小厨房收拾去了。

房间里,顾昭之重新走到窗边,望着天边那轮清冷的明月,许久未动。胸腹间被那碗温热的清粥熨帖得无比舒适,连带着因无聊应酬和蠢钝官员而带来的烦躁也消散了大半。脑海中,不期然地浮现出那个在小厨房里专注熬粥、被灯火勾勒出柔和轮廓的娇小身影,以及她方才那带着点小得意、又强装镇定的模样。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无意识地拂过唇角,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属于清粥的温润甘甜。

“呵……”一声极轻极轻的、带着些许无奈又掺杂着几分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的笑声,逸出唇瓣,消散在静谧的春夜里。

这一夜,有人因巴结失败而辗转难眠,有人因浪费食材而痛心疾首,也有人,因一碗恰到好处的清粥,而卸下满身疲惫,安然入梦。

南巡路上的第一站,就在这接风宴的“惊魂”与夜半小灶的“慰藉”中,落下了帷幕。而前方的路还很长,等待着他们的,是更多的未知,与……或许更多的美食与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