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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冷。”

赵政小小的身子蜷在母亲赵姬怀里,像只被寒风卷到角落的幼兽,冻得通红的小脸更深地埋进母亲带着暖香的衣襟——

那味道他熟悉得要命,是娘亲独有的气息,混着点柴火烟熏味,比那些赵国兵卒身上的血腥气强一万倍。

这小家伙,才两岁懂个屁啊,但本能告诉他:现在装乖比哭闹管用多了!

赵姬没应声,纤细的手指却收得更紧了些,几乎勒疼了他。她侧耳倾听着,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活像只随时准备扑出去的母狼。

砰!砰!砰!

院门被踹得震天响,赵政浑身一激灵,小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娘亲猛地捂住他的嘴,那力道疼得他龇牙咧嘴,却硬是把哭声憋了回去。

军爷行行好...舅父赵拓那怂包声音又响起来了,听得赵政直翻白眼。这老小子,平时喝酒吹牛一个顶仨,关键时刻怂得跟只瘟鸡似的!

少废话!搜!门外那赵国兵卒跟催命似的。

赵政突然瞪大眼睛——他好像看见啥了!在娘亲肩膀缝隙间,一抹锃亮的光一闪而过。卧槽!是刀!真家伙!那寒光吓得他小身板一哆嗦。

父...父...赵政突然想起啥,小手揪着娘亲的衣襟轻轻拽了拽。

赵姬浑身一僵,眼泪吧嗒就掉下来了。这傻孩子,这时候还惦记着他那个没良心的爹!

夫人,快!舅母王氏突然从灶房探出头来,那张平时涂脂抹粉的脸现在跟锅底灰似的,藏不住了!

赵政突然感觉身子一沉,娘亲抱着他往黑咕隆咚的地窖里钻。卧槽!这地窖咋这么臭啊!霉味混着老鼠屎味直往鼻子里钻。

娘,黑...赵政小声嘀咕。

嘘——娘亲的声音抖得跟筛糠似的,别出声,娘在这儿...

头顶突然传来的一声巨响,吓得赵政一哆嗦。接着就是翻箱倒柜的声音,还有舅父那怂包的告饶声:军爷,真没有啊...

赵政突然感觉娘亲浑身一僵,接着就是一声,一个陶俑摔碎的声音。卧槽!娘亲这是咋了?咋发这么大火?

赵政!娘亲突然低声喊他,声音冷得吓人,记住,你爹...你爹不要咱们了!

啥?!赵政小脑瓜子嗡的一声。他才两岁啊,咋就听不懂呢!娘亲为啥突然这么凶?

就在这时,赵政感觉脑袋里的一声响,像是有人在他脑壳里放了个炮仗。一堆乱七八糟的画面突然冒出来:

他看见自己穿着龙袍,坐在高高的王座上,下面跪着一堆大臣高喊陛下万岁...

又看见自己在一个黑漆漆的大殿里,有个叫赵高的家伙被拖出去砍头...

还看见自己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秦军...

卧槽!赵政小脑瓜子疼得直哼哼,这些是啥玩意儿啊?!

头儿,这破缸底下是实心的!外面突然传来兵卒的声音。

晦气!走!去下一家!

赵政感觉娘亲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接着就是挪动腌菜缸的声音。等光线终于照进来,赵政发现自己在一个黑黢黢的角落里,娘亲正紧紧抱着他。

过了许久许久,头顶才传来小心翼翼的、试探性的敲击声:三长两短。是约定的安全信号。

赵姬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气,那口气带着劫后余生的战栗。她缓缓松开捂住儿子嘴巴的手,发现掌心一片湿冷。

舅父颤抖着手,费力地移开腌菜缸,掀开青砖。舅父赵拓脸上带着青紫的淤痕,嘴角渗血,衣衫被扯破,眼神疲惫而惊惧。他喘着粗气,声音嘶哑:“走,不能待了,他们还会来……”

他看向赵姬,眼神复杂,“刚听到信儿:守南门的老王,昨夜突然暴富,买通了守城吏,有人钻了狗洞跑了……”

赵姬的身体晃了一下,一股混杂着冰冷恨意和巨大悲怆的气息从她身上弥漫开来。六百斤金!六百斤金买了他自己一条狗命!把他们母子像破布一样丢在这炼狱里!

“娘?”赵政仰着小脸,困惑地看着母亲瞬间变得可怕的脸。

“收拾东西。”她的声音异常平稳,像结了冰的湖面,“去东城,我本家。”

舅父舅母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愕和一丝微弱的希望。赵姬的娘家,是邯郸城内有名的豪商,深宅大院,门路盘根错节,或许,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趁着夜色最浓,风雪最大的时刻,几个人影鬼魅地在破败的街巷中穿行。赵姬紧紧抱着裹在厚厚破袄里的赵政:远处城墙上,火光冲天,厮杀呐喊声隐隐传来,那是秦军又在猛攻了。

他们贴着墙根,在阴影里挪移。好几次,一队举着火把的士兵几乎就从他们藏身的断墙前走过,沉重的脚步声和甲胄碰撞声近在咫尺。赵姬将赵政的头死死按在自己怀里,能清晰地感觉到儿子小小身体每一次因恐惧而引发的细微颤抖。

终于,一座高墙大院黑沉沉的轮廓出现在风雪中。舅父赵拓上前,用一种特殊的节奏,轻重缓急地叩响了沉重的兽首铜环。

叩门声在死寂的夜里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意味。许久,门内才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侧门上,一道小小的窥孔被拉开,一只警惕的眼睛在黑暗中审视着门外风雪中狼狈不堪的几人。

“谁?”一个苍老而戒备的声音传出。

“是我,赵拓。”舅父急忙压低声音,“烦请通禀主母,三娘子带着小公子回来了!”

又是漫长的等待,终于,吱呀声,厚重的侧门被拉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管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侧身让开,低声道:“快进来!莫点灯!”

管家引着他们,脚步又快又轻,穿过几重寂静无声的院落,最终停在一处偏僻角落的独立小楼前。楼门虚掩着。“夫人吩咐,请三娘子暂居阁楼。饮食自会有人悄悄送来。万勿露面,万勿出声。”

赵姬抱着赵政,疲惫地坐在冰冷的草席上。一路的惊魂未定和刺骨的寒意此刻才汹涌袭来。赵政蜷在她怀里,小脸依旧苍白,“娘,”他忽然伸出小手,指向光柱中狂舞的灰尘,“灰,好多灰……”

门被推开一条缝,舅父赵拓闪身进来,脸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惊惧、震撼,又有一丝扭曲的庆幸。他手里提着一个粗布包裹,里面是几个温热的饼子。

“姐……”他看着赵姬,声音干涩发紧,“外面传疯了……”

赵姬抬起头,黑沉沉的眼眸无声地询问。

“狗洞……”赵拓咽了口唾沫,艰难地吐出两个字,眼神躲闪了一下,“他异人公子,真从南城根下的狗洞钻出去了,守城吏收了六百斤金!放了他一个人,秦军的斥候就在城外接应,车马俱全,跑得飞快!”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听天由命的颤抖:“还有……刚得的信儿,咸阳那边,异人他已被华阳夫人认为嫡子,正式册立为秦国太子了!”

赵姬的身体猛地一僵,一股火焰翻滚着:被背叛的剧痛、被当做弃子的屈辱的冰冷恨意。

一声脆响打破了死寂。是赵姬猛地挥手,狠狠扫落了旁边矮几上一个粗糙的陶俑!那陶俑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瞬间四分五裂。

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母亲身上骤然爆发的可怕气息,终于击穿了赵政一路强撑的安静。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他哇地一声大哭出来,小小的身体在母亲冰冷的怀抱里剧烈地挣扎。

“娘,怕,政儿怕!父……父……”他哭喊着,涕泪横流,小手无措地在空中乱抓。

她猛地抬起手,不是安抚,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失控的力道,想要捂住儿子那不断哭喊父的嘴!那一声声父亲此刻听来,比城外的秦军战鼓更刺耳,比赵卒的屠刀更剜心。

那只冻得通红的小手极其缓慢地、异常执着地,捡起了一块最大的、带着陶俑半张模糊笑脸的碎片。他紧紧攥着那块尖锐的陶片,抽噎着,断断续续地……

娘...赵政刚想说话,突然感觉脑袋又的一声响。

这次他看见自己站在一辆破马车旁边,有个大叔正在修车轴,那大叔的背影咋那么像...

政儿!娘亲突然捂住他的嘴,别出声!

赵政眨巴着眼睛,看着娘亲通红的眼睛。他突然明白了:娘亲在哭。

娘,不哭...赵政伸出小手,想给娘亲擦眼泪。

娘亲一把抱住他,哭得更凶了:政儿,你爹他...他扔下咱们了...

赵政突然感觉脑袋里又冒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六百斤金啊,什么狗洞啊,什么太子啊...

卧槽!赵政小脑瓜子疼得直打滚,这些是啥啊?!他才两岁啊!咋就这么难!

就在这时,赵政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好像明白了点啥。

他爹跑了,娘亲哭了,他自己...他自己在发高烧?

不对!他突然瞪大眼睛——他感觉自己好像同时是三个人:一个是现在这个瑟瑟发抖的小豆丁,一个是那个坐在龙椅上的大boss,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好像是个现代人?!

卧槽!赵政小脑瓜子彻底懵了,这都啥跟啥啊?!

娘亲还在哭,赵政突然感觉特别特别困,特别特别累...

他迷迷糊糊地想:我到底是...是那个小豆丁?是那个大boss?还是那个啥现代人啊...?

算了,管他呢,先睡一觉再说...

政儿!政儿!娘亲的哭喊声越来越远...

赵政的小脑袋一歪,睡着了...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意识混乱,大秦意志系统自动激活保护程序]

[系统提示:检测到三重时空记忆冲突,建议宿主尽快适应]

[系统提示:当前身份:赵国质子之子(2岁)]

[系统提示:隐藏身份:大秦始皇帝(转世)]

[系统提示:特殊能力:混沌感知(初级)]

赵政啥也没听见,睡得那叫一个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