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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大巫凶猛:她以骨为卜,以血为祭 > 第30章 她割的不是金,是缝在皮肉里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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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她割的不是金,是缝在皮肉里的命

身后那扇与大地连为一体的石门轰然闭合,发出沉闷巨响,将外界的风雨雷鸣彻底隔绝。

回音如钟,在空旷的阁内层层叠荡,旋即被死寂吞没。

死寂降临。

阁内无灯,却有幽幽绿光自四壁渗出,如同地脉深处渗出的磷火,映照出墙体上无数缓缓游走的骨影。

它们扭曲盘绕,似蛇非蛇,似人非人,每一具都拖着长长的残肢,在石面上无声爬行,仿佛千年来从未安息的灵魂正以残骸为笔,书写审判之书。

空气中弥漫着尘埃、尸骸与古老檀香混合的气息,浓得几乎凝成实质——那是时间腐朽的味道,带着铁锈般的腥甜,钻入鼻腔时像有细针刺入脑髓,令人喉头发紧,胸口发闷。

指尖触到衣袖,竟觉微潮,仿佛这殿中连空气都浸透了亡者的冷汗。

祝九鸦面无表情,脚步未停,径直走向大殿中央那座三尺见方的黑色石台。

靴底踏过地面,竟未激起半点尘埃,仿佛她本就不属于活人的世界。

她将左手的青铜铃轻轻置于台面凹槽——尽管铃舌早已断裂,但她心神微震,竟在识海中听到了一声低沉悠远的嗡鸣,仿佛远古血脉在回应召唤,那声音不入耳,却直抵灵魂深处,震得她颅骨隐隐作痛。

下一瞬,她右手紧握的断齿匕划过左掌,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伤口深可见骨,殷红的鲜血刚涌出体表,便被石台释放的古老禁制牵引,化作一条赤色细流,在空中蜿蜒前行;当它掠过断齿匕时,金属表面浮现出微弱符纹,仿佛认主般将血引导向刃尖,最终精准注入石台正中的另一个孔洞。

“嘶——”

仿佛滚油泼入冰湖,整座葬语阁剧烈震颤起来!

石壁上的骨影齐齐抬头,空洞的眼窝望向中央,发出无声的尖啸。

脚下地面微微起伏,如同沉睡巨兽的心跳。

石台上的青铜铃并未摇晃,可祝九鸦的脑海中却骤然炸开万千哭嚎!

那是濒死者的哀鸣,是枉死者的诅咒,是战败者的不甘……无数负面情绪如决堤的洪流,疯狂冲击着她的识海,要将她的意识彻底撕碎吞噬。

耳膜嗡鸣不止,仿佛有千万根银针自颅内向外穿刺;舌尖泛起血腥味,是她在无意识中咬破了口腔内壁。

祝九鸦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但眼神依旧狠厉如初。

她任由那神魂冲击洗刷,于剧痛之中,眼前的虚空开始扭曲。

光影如布帛撕裂,露出其后一片混沌深渊。

一幅巨大的残卷自黑暗中缓缓浮现,其上没有纸张,只有无数细小的、蠕动着的黑色虫形符文,它们彼此纠缠、吞噬、重组,构成一篇诡异绝伦的经文。

《葬神经》上卷!

这根本不是给活人看的文字!

每一个符文都散发着极致的疯狂与混乱,常人只需看上一眼,心智便会瞬间崩溃,沦为行尸走肉。

祝九鸦只瞥了一眼,便觉天旋地转,眼前景物化作无数尖啸的鬼脸,耳边响起婴儿啼哭与铁链拖地之声,皮肤上突生蚁行感,仿佛有无数细足正在爬行。

她猛地咬破舌尖,剧痛强行换来一丝清明。

她没有丝毫迟疑,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竟硬生生从自己左耳的耳廓上,掰下一小块软骨!

“咔”的一声轻响,在这死寂的大殿中尤为刺耳,像是骨头折断的声音,又像是某种封印开启的机括。

剧痛如电流贯穿颅脑,双眼瞬间充血,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混着血丝滴落在衣襟上。

她却连眉头都未皱一下,直接将那带着血丝的软骨与掌心鲜血混合,在指尖碾碎,然后毫不犹豫地涂抹在自己的双眼之上!

血与骨的献祭,是与传承沟通的唯一桥梁。

当那温热粘稠的液体覆盖眼帘,世间一切色彩与形态尽数消失,唯有那卷《葬神经》在黑暗中发出刺目黑光。

那些蠕动的虫形符文终于在她眼中静止下来,化作了一句她能“理解”的箴言:

“魂可借,骨可寄,唯血不欺。”

她猛然醒悟,这经文,是用血脉来阅读的!

与此同时,就在祝九鸦指尖临摹最后一笔归骸咒之际——

远在鬼市另一端,“阴契堂”暗室中,毒娘子点燃了三支香头朝下的倒头香。

青烟并未上飘,反而诡异地垂落于地,汇聚成灰。

她指尖轻抚帕角——金线勾勒的断翅蝶赫然在目。

三年前那个雪夜,虞婉儿咳着血将同样的图案塞进她掌心,低声说:“若我哪日不能言语,请救我。”此刻,这只蝶再次出现,意味着那名深居简出的贵女,已彻底失联。

再结合“癸卯三更,金丝锁喉”八字谶语,毒娘子瞳孔骤缩。

据《禁术残篇》所载,“金丝锁喉”非病状,而是“金丝缚魂术”启动的最后一步——魂魄将被抽离,肉身沦为傀儡。

“他们要在‘清秽祭’上动手……”她咬牙,冷意自脊背升起,“那就别怪我毁掉半个京城。”

她立刻取出一张泛黄的“冥婚回执单”——鬼市中最隐秘的传讯载体,因其纸浆掺入死婴胎发,活人不敢触碰。

再以尸油混合朱砂调成隐形墨,写下八字谶语与蝶影,唯有特定热源才能显现。

随后交予一名送尸人:那人戴着覆面麻布,肩扛一口空棺,脚步无声地没入雨夜。

数十里外,虞府西侧的浣衣院尚笼罩在夜雾之中。

沉香伪装成一名不起眼的婢女,在晾晒的层层锦被间穿行。

湿冷的布料散发出皂角与霉味交织的气息,她指尖沾着“梦魇粉”,悄无声息地将一张涂满药粉的鸳鸯枕套,塞入了送往老夫人院中的衣物里。

药粉遇体温即挥发,将在梦中唤醒潜藏记忆。

而在老夫人虞氏日常礼佛的佛堂外,歌姬青鸾正翩然起舞。

她裙裾翻飞,水袖流转,足尖点地,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无人注意到,她的舞步看似繁复,脚尖却在光滑的青石板上,用沾染的尘土,划出了一个极其隐秘的轨迹——那正是葬语阁的方位与今夜开启的时辰。

每一步落下,都像是一道符咒的落笔。

同一时刻,鬼市边缘的阴影中,祝九鸦的身影再次出现。

她手中多了一封没有任何字迹的匿名信。

信封上,只盖着一枚小小的、用梅花印泥盖下的印章。

那是一朵笨拙的、歪歪扭扭的梅花,是她幼年时,那个跟在她身后叫她“姐姐”的女孩,虞婉儿,亲手为她画下的“姐姐印记”。

祝九鸦的指尖轻轻抚过那枚印痕,脸上没有丝毫动容,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你以为,你求的是救?”她轻声自语,仿佛在对远方的某个人说。

“不,你要的,是有人帮你杀了她。”

风起,她指尖燃起一簇幽绿巫火,信纸瞬间自燃,化作一捧飞灰。

灰烬乘风而上,如亡魂归途,直扑京城最高处——那座废弃的观星台。

百年前,正是在那里,第一缕金丝刺入噬骨巫女的脊椎。

今夜,灰烬落下之处,一道尘封百年的星轨图缓缓亮起。

这不是结束,甚至不是开端。

只是命运之轮,终于被人用手,强行扳动了一格。

这一战,她要讨回的,是千年前被抽离的魂;而她准备献上的,是自己的血与骨。

三日后,当虞府地窖的血腥味混杂着焦臭冲天而起,震动整个京城时,权贵们只会记得那个雨夜,有个疯子,向固若金汤的世家门阀递上了战书。

他们却不知,那掀起的滔天血浪,仅仅是这场宏大献祭的……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