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石街的茶坊里,王婆靠着门框,有一搭没一搭地嗑着瓜子。
事情已经严重超出了她的算计。
原本跟潘金莲的结盟突然之间宣告破产。
她原本指望着靠牵这根线,从西门庆那里多得些好处,再利用潘金莲毒杀武大郎这个把柄拿捏住潘金莲。
可如今,武大郎没死就算了,居然还弄出个什么铜锣烧。
如果她能得到铜锣烧的配方和制作工艺,再以此能和西门庆合作生意,那下辈子就衣食无忧了。
现在她最大的疑惑就是潘金莲为什么对她突然冷淡起来了?
难道她不想嫁入西门府了?
她不是没再撺掇过潘金莲。
昨日她瞅准潘金莲对着窗外发呆的空档,又凑过去低声道:
“娘子,老身看那武大近日倒是活跃起来了,他那铜锣烧的秘方可是个下金蛋的母鸡!西门大官人家大业大,若得了这方子,开个点心铺子,岂不是财源滚滚?娘子你若是能……把那方子弄来,献给大官人,还怕大官人不念你的好,到时候让你做当家主母也不是不可能。”
若是从前,潘金莲或许还会心动,但如今她已被武大郎那番说辞彻底说服,她只觉得这个老虔婆就是为了多捞银子不择手段。
况且如今武大郎丝毫不阻拦她跟西门庆来往,那还用得着她王婆在中间捞油水吗?
不过话说回来,西门庆好几天没来了,这倒是怪事儿。
好在武大郎带来的消息是西门庆准备纳妾了,那第三房的位置不是自己还能是谁?
王婆碰了一鼻子灰,心里暗骂潘金莲不识抬举,又恼西门庆拔屌无情。
正无计可施间,她忽然想起那日去西门府打探消息时,门房提到的武大郎有个会放电的“雷公匣”,据说秘方就在雷公匣里。
一个念头在她的脑海里浮现:
他那不成器的儿子——王潮。
那小子胆子大,手脚也不干净,让他去干这事,正好!
计议已定,王婆便悄悄找来儿子王潮,跟他讲了这件事做成之后的好处。
王潮正愁没处弄钱花,一听偷个匣子还有可能拿到赚钱的秘方,当即表示摸清楚武大郎放匣子的地方就动手。
不过计划没有变化快。
就在今天,两个衙役来带走了武大郎。
武大郎一个胆小如鼠的平头百姓能跟官府扯上什么关系?
能跟县衙扯上关系,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县衙当都头的武松快要回来了!
不得不行动了!
老虔婆找来儿子让他今晚就行动。
“连东西在哪里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动手,这不是瞎子抓苍蝇嘛!”
王潮表示抗议。
王婆给他分析:
“你听我说,那么贵重的东西他一定时刻不离身,你就等三更天摸到耳房去,那矮矬子睡得死,只需要摸他腰间就对了……”
话说武大郎从李知县府里出来,又往清河县最好的木料店去了。
他花二两银子在木料店里定制了三十套模具。
每个模具上有十二个凹槽,这些凹槽涵盖了花草、动物、寓意美好的文字等各种图案。
没错,他需要为自己的商业计划做准备了。
订好模具,又前往南门外的废弃驿站考察。
李知县虽然贪赃枉法,但办事效率是真不错,衙役们已经在收拾整理了。
吕茅懂事儿的在狮子街上的大酒楼订下两桌酒菜宴请帮忙的衙役。不过他自己并没有入席,而是直接回了紫石街。
拖着小短腿跑了一天,吕茅整个人累坏了,连晚饭都没吃,凑合吃了几个铜锣烧喝了两瓢冷水就和衣躺在耳房的破被褥上。
他打算四更天就起来多做一些铜锣烧,到时候让郓哥过来实行他的计划。
【叮!新任务到达。】
沉寂许久的系统音居然突然响了起来!
你妹的!
吕茅抱怨起来。
真的是只要你想做正事,全世界都要来捣乱。
【新任务“守株待兔”,要求宿主粉碎贼人偷盗,制服蟊贼!】
我去!
系统大大不要与我一般见识,怪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下次有这种任务一定要第一时间发布给我,我再有一句怨言我是狗。
吕茅顿时睡意全无。
有了系统的任务提示,他可以提前做好准备,但是究竟来的是什么人还真不好说。
不过他有电棍!
就算来的是那黑旋风李逵来了也得把他电成焦黑旋风!
当夜三更。
王潮像个狸猫一样,悄无声息地溜到武大郎家后院,见四下无人,轻手轻脚地去推耳房的简易木门。
全然不知此时的武大郎正手握电棍悄悄站在门后守株待兔。
吕茅可不想让王潮看见耳房里堆了一堵墙的精制面粉。
就在王潮的手指刚碰到门边的一刹那!
一根漆黑的棍子直接杵向他的胸口——
“噼啪——滋啦!”
一声轻微的爆响,伴随着一道刺眼的蓝白色电光猛地从棍子上窜出,精准地打在了王潮的心口上!
“嗷——!!!”
王潮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整个人像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猛地向后弹飞出去。
“砰”地一声撞上院子里的大水缸,又软软地滑倒在地。
他四肢抽搐,口吐白沫,裤裆处瞬间湿了一大片,散发出骚臭之气。整个人已经彻底晕死过去,只有身体还在无意识地微微颤抖。
楼上的潘金莲正恹恹地想着西门庆那没良心的,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惨叫和撞击声吓了一跳。
她惊疑不定地披衣下楼,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王婆那不成器的儿子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浑身抽搐,臭不可闻!
她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又是气又是怕,正要尖叫,却见武大郎一脸轻松地站在耳房门口。
“大郎……这是怎么回事?”
“娘子莫怕,夜里进了个小毛贼,想要偷我的铜锣烧秘方,我早说过了,我这秘方可是有神明保佑的,这不,这小毛贼刚要碰我的雷公匣就被天雷劈翻了。”
隔壁的王婆闻声赶来,只看了地上的王潮一眼便变得脸色煞白。
“这……这是怎么回事?”
王婆强作镇定,还想装作不知道。
吕茅看向王婆,眼神冰冷:
“干娘,你这儿子手脚不大干净啊?怎么摸到我房里,还动我的东西?莫非是得了什么人的指点?”
王婆被看得心里发毛,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武大郎又看向潘金莲,语气缓和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娘子,看来家里不太平,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进来。以后门户得看紧些。至于这个……”
他踢了踢像滩烂泥一样的王潮。
“劳烦干娘把他弄走,别脏了我的地。再有下次,惊动的可就不只是雷公匣了,县衙里的板子,不知道他受不受得住?”
王婆吓得魂飞魄散,连声称是,也顾不得脏臭,和闻讯来的几个邻舍,手忙脚乱地把昏死的儿子抬了出去。
吕茅全程冷眼旁观,对于这个想害死自己的老东西,吕茅可生不出半点同情。
潘金莲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一切,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