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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吕茅刚指挥伙计将应伯爵一干人等捆结实。

正准备让郓哥儿去报官,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围观人群中有一队格格不入的队伍。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只见几名身穿公服、腰佩朴刀的开封府衙役,正押解着一名囚犯经过。

那囚犯披着沉重的木枷,拖着叮当作响的铁镣,身形佝偻,步履蹒跚,每走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面色惨白如纸,气若游丝……

不是那花子虚又是谁?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美人,正是李瓶儿。

她想去搀扶,却被衙役不耐地推开,只能眼睁睁看着丈夫受罪,眼中满是绝望与无助。

时间回溯到清早。

花子虚家中突然被开封府来的衙役闯入。

原来他那几个堂兄弟花子由、花子光等人真将一纸诉状递到了开封府,其他罪名罗织了不少。

开封府派了专人来清河县拿人,要将他锁回开封府受审。

花子虚本就病体支离,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当场几乎昏厥。

套枷锁时,李瓶儿哭喊着扑上来,苦苦哀求衙役们手下留情,言道丈夫病重,能否免了这刑具,她愿多出银钱打点。

为首的衙役倒是瞥了她一眼,意思也很明白,得找个说得上话的人出来,毕竟女子的地位在大宋朝可不好使。

可花子虚家里除了小厮和被枷枷住的花子虚就没有其他男人了!

这边的动静自然惊动了隔壁的西门庆。

他早闻声登上自家墙头的梯子,只露出半个脑袋,冷眼瞧着这场变故。

李瓶儿绝望之中,抬头恰好看到了墙头上的西门庆,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美目中瞬间迸发出哀求的眼神。

她深知西门庆在官面上有些手段,若他此刻肯出面为结拜兄弟说情,必能免去丈夫这披枷带锁之苦,至少能让他稍微体面些上路。

然而,西门庆的反应却让她的心瞬间沉入冰窖。

他看到李瓶儿求助的目光,非但没有丝毫动容,嘴角反而掠过一丝笑意。

心里思忖着:“这废物体弱多病,此去开封府千里迢迢,戴着这重枷,怕是根本撑不到东京就要一命呜呼!正好省了爷的事!他若死了,这娇滴滴的瓶儿,岂不迟早都是我的?”

念及此处,他竟如同看到什么晦气东西一般,迅速将头一缩,消失在墙后,对李瓶儿的哀恳置之不理,仿佛从未出现过。

那衙役见等了片刻,见这家人也没什么说得上话的,隔壁的富户也无表示,顿时没了耐心,厉声催促上路。

花子虚就这样,拖着病躯,戴着沉重的刑具,被衙役粗暴地推搡着一步步走上官道。

李瓶儿别无他法,只能一路哭送。

一行人走到南门外恰巧看到应伯爵带着流氓闹事儿,便停下脚步来观看。

等事情完结,几人正要继续赶路,却被吕茅看到了。

他熟知原着,自然知道花子虚的官司和结局。眼见花子虚气息奄奄,那枷锁似乎下一秒就能将他压垮,虽说花子虚死局已定,但让他死前好过一点总没有错。

再说了,好歹他也是这糕饼行的股东,总不能让百姓认为他武大郎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吧。

“各位上差,请留步!”

吕茅当即上前,对着几位开封府的衙役拱了拱手,笑容可掬。

衙役见有人阻拦,本要发作,但一看吕茅身后店里刚被捆起来的几个泼皮,又见此人气度不凡,语气倒也缓和了些。

“你是何人?有何事?我等公务在身,休要阻拦。”

“小可便是这家糕饼行的东家,武大。”

吕茅笑道:“绝不敢耽误各位上差的公干。只是见这位官人病体沉重,如此上路,只怕……小可心下不忍。可否请各位赏光,到小店稍坐片刻,饮杯粗茶,用些点心?也容这位官人歇口气。”

说着,他不动声色地塞过去一小块碎银。

衙役掂了掂银子,又闻到店里飘出的诱人甜香,脸色好看了许多。

从清河县到开封路远,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遂点头应允。

吕茅连忙将一行人请进店内,吩咐伙计:“快,将最好的点心、刚沏的香茶端上来,招待几位上差!”

他又亲自扶着重枷在身、摇摇欲坠的花子虚慢慢坐下。

李瓶儿在一旁连声道谢,泪眼婆娑中满是感激。

吕茅让伙计包了好几大盒精致糕点,硬塞给衙役们路上吃。

待他们吃得差不多了,吕茅又凑到为首衙役身边,从袖中取出两锭分量十足的雪花银,低声道:“上差一路辛苦。这位花官人着实病得厉害,小可与他不但是近邻,他和李知县在这糕饼行也有股子。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万望上差行个方便,去了这枷锁,让他能喘口气,勉强走到开封府便是。若能雇一辆马车代步,更是功德无量了。”

那衙役看到白花花的银子,眼睛一亮。

又听得李知县也有交集便不好为难了。

他们押解这种还没有审过判刑的犯人本就不必戴枷上锁,有此一手只不过为了逞官家威风罢了。

总而言之,路上“灵活处置”的空间很大!

既然有人肯出大价钱说情,何乐而不为?

“武大官人真是菩萨心肠,既是李知县的合作伙伴那这个面子是一定要给的!”

衙役假意感叹一句,迅速将银子揣入怀中,随即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看他病成这般,若是死在半路,我等回去也不好交差。便依官人所言,去了刑枷吧!至于马车嘛……”

吕茅立刻接口:“岂敢再劳上差费心,小可立刻去雇!”

很快,沉重的木枷从花子虚脖子上取下,他顿时感觉如同重生一般,伏在桌上大口喘气,对着吕茅投去无比感激的一瞥。

李瓶儿虽然对花子虚早已失望,但终究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也不希望他受折磨。

吕茅动作迅速,让郓哥儿去街口雇来一辆稳妥的马车,又额外塞给花子虚一些散碎银两在路上使用。

最终,花子虚虽仍是被押解的囚犯,但免去了皮肉之苦,得以乘坐马车前往开封府,生存的希望无疑增加了许多。

目送马车离去,吕茅站在店门口,心情并无太多轻松。

西门庆已经开始对糕饼行的试探,而且花子虚一走,他对李瓶儿的进攻也就要开始了,虽然自己已经赢得先机,但也并不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