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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话音刚落,坐在下首的谢希大却猛地将一口酒喷了出来,连连咳嗽。

脸上表情古怪至极,像是想笑又拼命忍住。

“希大,你这是什么样子?”

西门庆皱眉不悦。

谢希大好不容易顺过气,用袖子擦了擦嘴,看着西门庆,表情复杂地说道:

“我的亲哥哟!我的西门大人!您……您这去了东京一趟,消息怕是滞后了十万八千里啊!”

“什么意思?”

西门庆一愣,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谢希大站起来,声音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和看热闹的兴奋完全没有顾及到西门庆阴沉的脸:

“您还不知道吗?六黄太尉府上确实是派人来了!阵仗还不小!可那李桂姐……她压根就没被拿到!非但没被拿到,那太尉府来的官差,当天就灰溜溜地回东京去了!”

“什么!”

西门庆猛地坐直了身体,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惊愕与怀疑。

“这不可能!六黄太尉现在可是皇上眼前的红人,他要拿的人,谁敢阻拦?李达天他吃了熊心豹子胆?”

谢希大两手一摊:“千真万确!当时好多人都看见了!县衙的乐县丞带着人去了丽春院,眼看着就要拿人,结果……您猜怎么着?”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吊足了众人胃口,才一字一顿地说道:

“是那位!南门的武大郎,武植!他亲自去了丽春院,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三言两语,就把乐县丞和那些京城来的官差都给打发走了!李桂姐一根汗毛都没少!如今还好端端地在丽春院里待着呢!”

“武大郎?”

这个名字如同一声惊雷,在西门庆耳边炸响!

一股被愚弄、挑衅的怒火,夹杂着难以置信的震惊,猛地冲上了他的头顶!

他费尽心机布下的局,想借六黄太尉这把刀去压迫李桂姐,最好拿在牢里收拾一顿,再等着她来跪求自己,这完美的计划……竟然又被那个武大郎给轻而易举地破了?

席间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方才还喧闹无比的酒宴,此刻竟安静无比,所有人都看着西门庆那张由红转青、由青转白的脸,心中各怀鬼胎。

应伯爵张了张嘴,想打个圆场,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西门庆死死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武……大……郎……好!很好!”

他猛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待我明日就去提刑所下文书,直接走马上任,到时候在慢慢收拾这个武大郎!”

众人纷纷应和,但心里都明白,如今武大郎连六黄太尉都能应付自如,西门庆怕是讨不到多少好处……

谢希大的话,兜头浇灭了西门庆所有的得意与畅快。那场极尽奢华的“荣归宴”,最终在压抑的气氛中草草收场。

宾客们眼见西门庆脸色铁青,眼神骇人,都识趣地纷纷起身告辞,不敢再多停留片刻。

待众人散尽,西门庆胸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一脚踹翻了眼前的矮几,杯盘碗盏摔了一地,汁水淋漓。

“武大郎!欺人太甚!”

就在这时,那几个早已等候多时的分号掌柜,觑着这个空当,战战兢兢地凑了上来。

东门绸缎庄的掌柜噗通一声跪下,带着哭腔禀告:

“老爷!您可算回来了!您再不回来,咱们的铺子……咱们的绸缎庄就要被那武记挤兑得开不下去了啊!”

他竹筒倒豆子般,将武记绸缎庄如何开业,如何以新奇布料、低廉价格、还有那闻所未闻的“会员制度”抢走客源,自家生意如何一落千丈的情形,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其他几个铺子的掌柜也在一旁补充,无不诉说着武记带来的巨大压力。

商业版图被蚕食!

精心设计的局被破!颜面扫地!

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西门庆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头,眼前阵阵发黑。

他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他引以为傲的财富,竟然在他去东京谋求官身的这短短时间内,被那个他一直视为蝼蚁的武大郎侵蚀到了这等地步!

“好!好一个武大郎!真是翅膀硬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西门庆咬牙切齿,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

“我本想让他多蹦跶几日,既然他如此不知死活,就别怪我西门庆心狠手辣!”

他再无半点宴饮的心思,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权力!必须立刻行使权力!用这身官袍,碾死那只碍眼的虫子!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西门庆便穿戴整齐他那身从五品的官服,带着来保、玳安等人,气势汹汹直奔山东提刑所设在清河的分衙。

衙门里的人早已得了风声,知道这位是新晋的理刑副千户,背后有蔡太师的影子,不敢怠慢。

但按照惯例,新官上任也需排队等候实缺,走完流程,少说也得十天半月。

西门庆哪里等得及?

他直接找到主事的官员,二话不说,拍出一张一百五十两的银票。

“些许心意,给诸位同僚买杯茶吃。西门某心急为朝廷效力,还望行个方便,让我即刻交割文书,顶缺上任!”

一百五十两雪花银!这可不是小数目!

那主事官员眼睛一亮,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什么规矩流程,在真金白银面前都成了虚文。

“西门大人忧心公务,实乃我辈楷模!下官这就为您办理,即刻便可上任!”

手续以惊人的速度办妥。

当天下午,西门庆便正式在提刑所分衙坐堂,成为了执掌一地刑名、治安大权的理刑副千户!

他坐在那象征着权力的大堂之上,摸着冰冷的惊堂木,看着堂下肃立的衙役,一股生杀予夺的快意暂时压过了怒火。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寒光闪烁。

武大郎,你不是很能蹦跶吗?你生意做得很大是吗?你以为能摆平六黄太尉的人就很了不起是吗?

如今我西门庆官袍在身,权柄在手!看我怎么用这官面上的手段,一步一步,把你那些产业,连同你本人,都碾成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