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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残火重燃·信仰再铸

玄铁蹄声碾碎焦土,林渊的战马在九霄城废墟前停住。

月光下,断墙残柱像巨兽的骸骨般匍匐在地,唯有祭坛那截未倒的青石台还立着,石面上当年刻的二字被魔火烧得焦黑,却仍能辨出笔锋。

墨言翻身下马,玄铁甲叶相撞的脆响惊飞了几只夜鸦。

老将单膝跪在焦土上,满是刀疤的手按在胸口:大盟主,遗民们等您三天了。他身后百余名九霄旧部跟着跪下,甲胄与地面相碰的闷响,像极了当年总坛点兵时的战鼓。

林渊翻身下马,玄铁匣在他臂弯里沉得惊人。

赤焰的首级还凝着血珠,在匣盖上滚出的痕迹,与三年前他背着重伤的赤焰穿过火场时,血滴在青石板上的轨迹重叠——那时赤焰说:阿渊,等打完这仗,咱们去看桃花。

起来。林渊的声音像浸了冰的铁,他走向祭坛,玄铁匣在石台上发出闷响。

当他掀开匣盖时,月光恰好漫过赤焰的脸。

遗民中传来抽噎声——那是当年跟着赤焰守北关的老张头,他颤巍巍摸向腰间的酒葫芦,又想起赤焰最恨他战时酗酒,手悬在半空抖成筛糠。

凡叛九霄者,皆如是!林渊的手掌按在赤焰额间,归墟剑嗡鸣出鞘,剑尖挑起首级,悬在祭坛中央的铁柱上。

血珠顺着剑尖滴落,在焦土上溅开,竟渗进了石缝里——那是三年前九霄旗倒下时,十万遗民的血浸透的土地。

场中先是死寂,接着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

有白发老妇踉跄着扑到祭坛前,用枯瘦的手去接滴落的血:好,好......当年二狗子叛逃时,我就说大盟主不会容!有年轻修士握紧腰间新铸的九霄令,眼睛亮得像要烧起来:我爹说,当年他跟着大盟主杀穿魔域时,就是这股子狠劲!

千里外的九阴神教密室,风无痕捏碎的传讯玉牌在掌心渗出血珠。

他望着水晶球里跳动的画面——九霄遗民举着火把绕祭坛奔跑,火光照亮了他们脸上的泪痕与笑容,像极了当年九霄最鼎盛时的祭旗大典。

教主说过,林渊这把刀要留到斩天道时用。左侧灰袍老者抚着长须,可如今他自个儿要成旗了......

风无痕突然笑了,指尖划过水晶球表面,画面里林渊的身影被抹成血雾,当年他在矿洞吃土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成旗?

现在不过是捡了些残魂旧念,也配和神教争人心?他转身抽出墙上的九煞剑,剑身映出他扭曲的脸:派梦魇去,把碑灵染成恐惧。

等斩神碑立起来那天,让所有跪在底下的人,看见的不是信仰,是他们最害怕的鬼。

九霄城废墟的夜色里,林渊站在斩神碑的石基前。

这是他亲手雕的碑,每道纹路都刻着九霄战死的人名——赤焰的名字本该在第二百三十七行,现在却要刻在叛徒名录里。

他的指尖突然刺痛。

九狱塔在识海震动,第七层的轮回镜映出石基下的阴影。

林渊屈指一弹,归墟剑破石而入,带出片染血的符咒,上面的纹路像无数纠缠的蛇,正发出细微的呜咽。

梦魇符咒。林渊捏碎符咒,黑色雾气在掌心凝结成蝶,又被轮回镜吸了进去。

他望着远处正在搭建的碑台,风从废墟深处吹来,卷起几片焦黑的旗幡——那是三年前被魔火焚尽的九霄旗残片。

风无痕,你当我看不出?林渊对着风轻声说,声音里没有愤怒,只有冰碴子相撞的冷,你派梦魇来,不是要毁碑,是要让我以为你要毁碑......他转身时,月光正照在祭坛上赤焰的首级上,那双涣散的眼睛突然映出极淡的红光,又在眨眼间消失。

大盟主。墨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老将手里攥着块染血的传讯玉牌,指节发白,方才探马回报......他顿了顿,喉结动了动,说是西北方向有异动,像是......

林渊接过玉牌。

玉牌上的血还未干,隐约能辨出几个字:旧部......归......

去查。林渊将玉牌收入怀中,目光投向东方渐白的天际,不管是谁,敢碰九霄的人......他摸了摸腰间的归墟剑,剑鸣如雷,就用这把剑,再斩一次。

晨雾漫过废墟时,斩神碑的最后一块基石被抬上祭坛。

石匠老周擦着汗,突然指着碑身惊呼:看!

血渗进去了!众人凑近,只见赤焰首级滴落的血,正沿着碑身的纹路缓缓上爬,在二字前停住,像道血色的枷锁。

而在九阴神教的密室里,风无痕望着水晶球里的血色枷锁,嘴角的笑更深了。

他挥退众人,对着虚空说:可以让那些老东西动了——林渊的剑,该砍向自己人了。

远处传来雄鸡报晓声,林渊望着渐亮的天,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从记忆的裂缝里爬出来。

他摸了摸胸口,那里还藏着赤焰当年塞给他的桃花核——说好等打完仗种在总坛门口的。

桃花......林渊轻声念着,手按在斩神碑上,今年,该开了。

晨雾未散时,墨言的玄铁靴声已碾过焦土。

他手中攥着的传讯玉符渗出暗红血渍,指节因用力泛白,连甲叶相撞的脆响都比往日急促三分。

林渊正俯身检查斩神碑新刻的叛徒名录,听见动静抬眼,正撞进老将泛红的眼底——那是连夜奔袭三百里才会有的血丝。

大盟主。墨言单膝跪地,玉符落在林渊脚边,西北三城的线人全折了。

最后传回的影像里,看见......看见铁面狼骑的狼头旗。他喉结滚动,是当年跟着赤焰守北关的张奎,那厮三年前叛逃时剁了自己三根手指立誓,如今竟带着魔修混进了咱们遗民里。

林渊弯腰拾起玉符,指尖刚触到符面便被灼了一下。

符中残留的魔气像毒蛇般窜入识海,映出画面:断墙后,张奎正将屠刀架在老妇颈间,那是昨日在祭坛前接血的白发妇人,此刻她嘴角淌血,却还在笑:小杂种,你爹当年......话音未落便被砍翻。

好个风无痕。林渊将玉符捏成齑粉,碎末里飘出半枚九阴神教的黑蝶印记。

他望着祭坛上赤焰的首级,那双涣散的眼睛里,昨日那抹极淡的红光此刻正隐隐跳动——原来赤焰的魂魄早被风无痕用禁术拘了,用来引他入瓮。

传我令。林渊转身时,归墟剑自动出鞘半寸,寒芒掠过墨言甲胄,十二道虚空投影即刻分赴西北三城、南疆鬼市、东海浮岛。他屈指叩了叩识海,九狱塔第七层的轮回镜突然射出十二道流光,在半空凝成人形,每道投影都与他有七分相似,连腰间的桃花核都分毫不差。

这些投影有我三成战力,能维持七日。林渊将玄铁匣里的九霄令分给投影,见叛将,杀;见魔修,杀;见遗民,护。他的目光扫过最左侧的投影,你去北关,替我给张奎带句话——他娘的坟头草该三尺高了,他倒想让自己的坟头也长草?

投影们抱拳领命,转瞬化作流光消失在晨雾里。

墨言望着空荡的天空,喉结动了动:大盟主,您......

我留在这里。林渊指尖抚过斩神碑上二字,血渍仍在缓缓上爬,风无痕要的是我离开,好让他的梦魇咒彻底侵蚀碑灵。他抬头看向东方,那里已有遗民举着火把往废墟涌来,而我要让他看看,就算他掀翻整个西北,这碑前的人心......他攥紧胸口的桃花核,比当年更硬。

正午时分,斩神碑终于立起。

阳光穿透晨雾,照在碑身的血纹上,那些曾浸透十万遗民鲜血的纹路突然泛起金光。

老周颤抖着摸向碑面,指尖刚触到二字便被烫得缩回——血纹竟在他掌心烙下一枚九霄印。活了!

碑活了!他的惊呼惊飞了所有停在断墙上的乌鸦。

遗民们疯了般涌上来。

白发老妇跪在碑前,用额头轻碰碑身:二狗子,你瞧,大盟主没忘了咱们。年轻修士抽出腰间新铸的九霄令,令上的云纹竟与碑纹共鸣,发出清越剑鸣。

最前排的孩童踮着脚,伸手去够碑底刻的二字——那是石匠们连夜加上的,说要让后世知道,是谁把九霄的火种从地狱里抢了回来。

林渊站在碑顶,望着下方如浪潮般的呼声,喉间突然发紧。

他摸出怀中的桃花核,当年赤焰塞给他时还沾着血,如今竟已泛起绿意——许是方才碑身的金光渗了进去。

好个斩神碑。

阴恻恻的声音从废墟边缘传来。

林渊抬眼,只见风无痕负手立在焦土上,九煞剑在身侧浮着,剑身映出他扭曲的笑:你以为用这些愚民的眼泪就能重铸信仰?

当年九霄总坛被魔火焚尽时,他们可也跪在这里哭。他指尖一弹,九煞剑射出数道黑芒,直插向碑前的遗民。

退下!林渊暴喝一声,归墟剑横斩而出,剑气将黑芒绞成碎片。

他跃下碑顶,落在风无痕五步外:你说他们愚?

当年我在矿洞吃土时,是这些愚民给我塞过窝窝头;我被废修为时,是这些愚民偷偷给我送过伤药。他盯着风无痕发红的眼,你懂什么是信仰?

信仰是有人宁愿被砍头,也要护着你刻在石头上的名字。

风无痕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突然挥剑斩向林渊,却在剑尖即将触及对方咽喉时猛然收势——归墟剑不知何时已抵住他心口。

林渊的眼神冷得像九狱塔底层的冰:你不敢杀我,对吧?

教主说过要留我斩天道,你舍不得违背。

那又如何?风无痕退后半步,九煞剑嗡鸣着飞回鞘中,等你这碑灵被梦魇咒彻底污染,这些愚民会跪在碑前求你死。他转身走向阴影,衣摆扫过焦土时,地面渗出大片黑血——那是被他暗中屠杀的遗民的血。

林渊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感觉识海一震。

九狱塔第七层的轮回镜自动展开,镜中映出一座血红色的大门,门楣上刻着轮回狱三个古字。

他伸手触碰镜面,指尖刚贴上便被烫得缩回——镜中传来若有若无的叹息,像极了赤焰临终前的声音:阿渊,该往前走了。

夜色渐深时,斩神碑的金光仍未熄灭。

林渊站在碑前,望着遗民们自发燃起的篝火,突然想起赤焰说过的桃花。

他摸出怀中的桃花核,轻轻埋在碑底的焦土里。

明年春天。他对着泥土轻声说,等桃花开了,你就能看见了。

远处传来九狱塔的轻鸣。

林渊抬头望向夜空,那里有颗星子突然亮得刺眼——像极了轮回镜中那扇血色大门的光。

他闭目凝神,识海里的九狱塔开始缓缓转动,第七层的气息愈发清晰,仿佛在召唤他,走向下一场试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