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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斩劫者:九狱斩神录 > 第196章 这一世,你还是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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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这一世,你还是输。

意识被血色漩涡绞成碎片的瞬间,林渊听见骨骼发出细碎的裂响。

这不是疼痛,更像是某种规则在强行剥离他的灵识——就像剥洋葱时,每一层都带着前九世的记忆残渣,辣得他眼眶发酸。

第一世,你将重历宗门覆灭前夜。梦回的声音像一根细针,精准扎进他混沌的识海。

林渊猛地睁眼,鼻尖涌入熟悉的铁锈味——是外门杂役房的土坯墙,墙角堆着半筐修补宗门法器用的陨铁砂。

他低头,看见自己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衫,手腕处还留着昨日劈柴时被木刺划的血痕。

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记忆里苏清璃常替他敷药的清甜药香,此刻竟像被浸了水的绢帕,模模糊糊只剩个影子。

林渊攥紧袖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不对,上一世他明明记得她眼尾的泪痣,记得她递药时指尖擦过他手背的温度。

林师兄?

门外传来杂役小徒弟阿福的声音。

林渊抬头,看见那孩子抱着一摞旧书站在门口,额前碎发沾着晨露,大长老让您去演武场,说今日要考校外门弟子的御物术。

演武场。

林渊突然想起,前世的今天,大长老正是以考校为名,将外门弟子调虎离山,好让敌对宗门的刺客混入内门。

而他当时急着去给苏清璃采冰魄草治寒毒,根本没察觉异常——直到傍晚回山,只看见满地焦土,和倒在演武场中央的苏清璃,她怀里还紧攥着半株没送出去的冰魄草。

我知道了。林渊压下喉间翻涌的钝痛,接过阿福手里的书。

指尖触到书皮时,他突然顿住——这摞书最上面那本《玄铁锻法》的封皮,比前世阿福送来的多了道焦痕。

他抬眼,正看见阿福转身要走,后颈处隐约有一道青紫色的纹路,像条小蛇钻进衣领。

风无痕的标记。

林渊的瞳孔骤缩。

他记得第七卷合道之殇里,风无痕曾坦白自己是混沌海派来的清道夫,专门清除可能威胁上界的变数。

而这道青纹,正是混沌之力侵蚀凡人的特征。

阿福。他出声叫住小徒弟,语气放得极轻,你后颈的伤...什么时候有的?

阿福的肩膀猛地一颤。

他转过身,脸上还挂着单纯的笑,可眼底却浮起一层浑浊的灰雾:师兄说什么呢?

阿福从小在山上长大,哪受过伤?他边说边后退,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大长老还等着呢,师兄快去吧。

林渊没动。

他盯着阿福逐渐扭曲的表情,突然想起前九世轮回里,每次宗门覆灭前夜,总有些最信任的人突然倒戈。

原来不是巧合——是风无痕早就在他们体内种下了混沌种子,等时机一到,便成了最锋利的刀。

演武场的方向传来钟声。

林渊深吸一口气,将《玄铁锻法》塞进阿福怀里:你替我去回大长老,说我突然犯了旧疾。他转身走向内门方向,袖中九狱塔微微发烫,我去丹房拿点药。

阿福的呼吸声突然粗重起来:师兄!

大长老说考校必须......

必须什么?林渊猛地回头,眼底翻涌着九世轮回攒下的冷意,必须让外门弟子全去当靶子,好让内门的宝贝们躲在护山大阵里?他逼近阿福,看着那孩子后颈的青纹爬上面颊,你以为我真看不出?

风无痕那老东西,早把你们当棋子了!

阿福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他的指甲瞬间长出三寸,泛着青黑的光,直刺林渊心口。

林渊侧身避开,却感觉左肩一热——指甲擦过皮肤,竟留下一道冒着黑烟的伤口。

他这才惊觉,自己这一世的修为不过是练气六层,和前世被废修为后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林渊擦了擦嘴角的血,突然笑了,轮回狱怕我作弊,连修为都锁死在这一世的原点。他盯着阿福逐渐膨胀的身躯,皮肤下凸起的青纹像活物般蠕动,但没关系......他摸向怀中,那里躺着九狱塔在破碎前塞给他的一缕金红光芒,我有更重要的东西要验证。

阿福的攻击愈发疯狂。

林渊边躲边退,直到后背抵上内门丹房的木门。

他反手推门,却触到一片潮湿的黏腻——门后不知何时爬满了青黑色的藤条,正顺着他的手腕向上攀爬。

林渊!

熟悉的声音让他猛地抬头。

苏清璃站在丹房中央,手里举着一盏青铜灯,灯芯上跳动着幽蓝的火焰。

她穿着月白裙衫,发间插着他去年送的木簪,可眉眼间却笼着一层灰蒙蒙的雾,像隔着层毛玻璃。

清璃?林渊下意识要冲过去,却被藤条缠住脚踝。

他低头,看见藤条上开着血色小花,每朵花都长得像阿福的脸。

苏清璃突然露出痛苦的表情。

她手中的青铜灯剧烈摇晃,幽蓝火焰几乎要熄灭:快走...他在镜中...镜中...

林渊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丹房角落立着一面青铜镜,镜面蒙着层灰,却清晰映出苏清璃的身影——不,不是苏清璃。

镜中女子的眼尾爬满青纹,嘴角咧到耳根,正用和阿福一样浑浊的灰雾眼盯着他。

原来你早发现了。风无痕的声音从镜中传来。

林渊这才看清,镜中女子背后站着个穿墨绿道袍的身影,正是他记忆中风无痕的模样,可惜晚了。

这一世的苏清璃,从出生起就被种下了混沌印。

你救不了她,就像你救不了前九世的任何一个她。

藤条突然收紧。

林渊感觉肋骨发出断裂声,喉头一甜,血溅在青铜镜上。

镜中苏清璃的青纹瞬间蔓延到整张脸,她伸出手,指甲穿透镜面,直插林渊心口。

阿渊,别来找我。

这是记忆里苏清璃说过的话。

林渊在剧痛中突然笑了,他想起斩神碑上未写完的名字,想起九狱塔碎裂时渗出的金红光,想起自己说过亲自写下结局。

他攥紧怀中的金红光芒,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吼道:我偏要找!

就算踏碎十座轮回狱,我也要——

意识突然被抽离。

林渊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苏清璃的脸、风无痕的笑、染血的青铜镜,都像被揉皱的纸页般扭曲。

最后一刻,他看见镜中苏清璃的泪痣处渗出一滴血泪,混着他的血,在镜面上画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线。

咳......林渊猛地坐起,额角的血顺着眉骨滴进眼睛。

他这才发现自己仍在轮回狱第七层,脚下是破碎的青铜砖,远处深渊里传来无相的闷响。

每一世的记忆碎片都在拼凑真相。梦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渊转头,看见她站在光里,白衣上落着几点星屑,但你也正在被轮回吞噬——你的神魂,正在和每一世的重叠。

林渊摸了摸心口。

那里有团温热的东西在跳动,是十世轮回里所有的记忆碎片,正像拼图般逐渐完整。

他擦了擦脸上的血,抬头看向轮回塔顶端——那里原本漆黑的塔身,此刻亮起一线微光,像黎明前的第一缕天光。

下一世。梦回的目光落在那线微光上,你会成为北疆守将,镇守离混沌海最近的边关。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这次,你的修为不会被锁死。

林渊站起身,九狱塔的金红光芒从他掌心蔓延至全身。

他望着塔顶的微光,突然想起镜中苏清璃的血泪,想起那道歪歪扭扭的线——那是她在混沌侵蚀下,用尽最后力气给他的提示。

告诉无相。他对着深渊方向勾了勾嘴角,声音里带着滚烫的坚定,下一世,我会带着北疆三十万守军的刀,来讨个说法。

话音未落,轮回塔第七层再次发出轰鸣。

林渊感觉有股力量扯着他的衣角,这次不是血色漩涡,而是更磅礴的、带着肃杀之气的风。

他最后看了眼梦回,看了眼塔顶的微光,然后转身,任由那风将他卷向未知的黑暗。

在彻底坠入黑暗前,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战鼓般响彻整个轮回狱——这一次,他要亲手斩断所有混沌的线,包括那根缠在苏清璃身上的。

意识被狂风撕碎的刹那,林渊听见金戈撞击的轰鸣。

再睁眼时,他正站在北疆的烽火台上。

北风卷着黄沙灌进铠甲缝隙,刮得面甲生疼。

下方城墙上,士兵们正用滚木礌石砸向蚁附而上的蛮族,血沫混着碎石飞溅,在青灰色城砖上洇出暗红的花。

将军!

左翼缺口被突破了!传令兵跌跌撞撞冲上台阶,甲叶相撞的脆响里带着哭腔,张校尉说...说他们顶不住了!

林渊攥紧腰间的横刀。

掌心传来的触感陌生却熟悉——这是前世他在仙域见过的玄铁打造,刀鞘上刻着二字。

记忆如潮水涌来:这一世他是北疆镇北军的主将,十五岁提刀戍边,三年间将防线北推百里,却在今日遭遇二十万蛮族倾巢来犯。

去传我的令。他扯下面甲,声音混着风沙的粗粝,让虎贲营从侧后包抄,把左翼缺口给我堵上。

传令兵刚要跑,林渊突然拽住他的胳膊。

少年脖颈处一道青紫色纹路若隐若现,像条蛰伏的蛇。

林渊瞳孔微缩——这纹路,和第一世阿福后颈的混沌印记如出一辙。

将军?传令兵抬头,眼底的灰雾让林渊想起镜中苏清璃的眼睛。

等等。林渊抽出横刀,刀尖挑起传令兵的衣领。

那青纹顺着锁骨爬向心口,在铠甲缝隙里蜿蜒成诡异的图案,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左翼顶不住的?

传令兵突然暴起。

他的指甲化作青黑尖刺,直取林渊咽喉。

林渊侧身翻滚,横刀斩在对方手腕上,却只溅起几点火星——那躯体已不是血肉,而是被混沌之力重塑的傀儡。

风无痕!林渊吼出声,刀锋震碎傀儡的头颅。

黑血喷在烽火台的青砖上,滋滋冒着青烟,你躲在幕后操控战局,就为看我怎么败?

回应他的是更猛烈的喊杀声。

林渊望向远处,本该支援左翼的虎贲营竟调转马头,朝己方阵营冲杀过来。

他看见虎贲营统领王越的后背——那里浮着与传令兵相同的青纹,在阳光下泛着妖异的光。

混沌侵蚀了我的兵。林渊握紧横刀,指节因用力发白,从最信任的人开始。

防线彻底崩溃时,林渊正站在坍塌的箭楼下。

他的铠甲裂成碎片,胸前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淌血——那是王越的长枪刺的。

周围倒着二十余具蛮族尸体,其中三具穿着镇北军的甲胄。

将军,对不住。王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林渊转身,看见他持着染血的长枪,眼底的灰雾比之前更浓,那东西说...杀了你,就能让我娘活过来。

林渊扯出个苦笑。

他想起第一世阿福说大长老等着呢,想起第二世的王越说让我娘活过来——混沌总用最渴求的东西当诱饵,把人变成刀。

动手吧。他松开横刀,任其坠地。

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黄沙上染出小红花,但我告诉你...下一世,我会连你的愧疚一起斩断。

长枪刺入心口的瞬间,林渊听见敌军阵营传来号角。

他抬头,看见高台上立着道月白身影。

女子戴着青铜面具,露出的眼尾有颗泪痣——和苏清璃一模一样的泪痣。

清璃?他咳出血沫,伸手想去触碰那道影子。

面具下的眼睛没有温度。

她举起手中的青铜灯,灯芯跳动着幽蓝火焰——和第一世丹房里那盏一模一样。

林渊的意识开始模糊,最后听见的是她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

这一世,你还是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