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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血棺惊语之旱妖降临 > 第162章 真相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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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的隐宗议事厅,檀香燃得再旺,也驱不散满室的寒意。各大门派的代表挤得满满当当,茅山的杏黄道袍、龙虎山的朱红法衣、昆仑的素白道袍……各色衣袍在烛火下晃动,却都透着一股紧绷的肃杀。

因为今天,白弥勒打出了最后一张牌——不是冰冷的竹简,不是无声的石碑,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当葛宇掌教带着林天南走进来时,我看到林御的瞳孔骤然收缩。来人身形枯瘦,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衫,头发像乱草般堆在头上,唯有一双眼睛,在憔悴的面容下透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

“林天南?”林御的声音发颤,他认得这个人——父亲的远房表弟,当年两家人出事时,据说他在外游猎,侥幸逃过一劫,后来就失了踪,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

林天南没有看他,径直走到议事厅中央,对着满堂宾客深吸一口气,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我可以作证,二十多年前那场天雷,不是意外。”

满室哗然瞬间平息,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他身上。

“是林御的父母,”他抬起头,目光扫过林御惨白的脸,像扫过一件无关紧要的器物,“他们为了让林御避开至阳之体的宿命,策划了一场阴谋——夺取八阴之体的灵魂,用阴阳调和的法子,掩盖他的命格。”

“你胡说!”林御猛地拍案而起,玄色衣袍无风自动,“我父母根本不是那样的人!你当年明明不在场,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我在场。”林天南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厉,“我那天提前回来了,正好撞见他们在布置‘噬魂阵’,阵眼上摆着的,就是冯家那个刚出生的孩子——”他的目光转向我,带着一种复杂的怜悯,“也就是你,林峰。”

葛宇掌教上前一步,沉声道:“林天南,你可知作伪证的后果?修行之人,欺瞒天地,必遭反噬。”

林天南梗着脖子,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毫不犹豫地划破指尖,将血滴在地上:“我愿以灵魂起誓,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随着他的誓言,一道微弱的白光从天而降,轻轻落在他身上,像一层薄纱——灵魂誓言成立了。

议事厅里炸开了锅。

“连灵魂誓言都立了,看来是真的!”

“怪不得林家一直不肯提当年的事,原来是心虚!”

“至阳之体又如何?为了自己儿子,竟要夺人魂魄,太歹毒了!”

林御的脸白得像纸,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扶住桌沿才勉强站稳,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恳求与绝望:“林峰,你相信我,不是这样的,我父母绝不会……”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转向我。

我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理智在尖叫——这是白弥勒的圈套!林天南肯定被洗脑了!灵魂誓言算什么?只要他打心底里相信这些谎言,誓言就会成立!

可情感上,那些细节像毒蛇般钻进心里——林天南描述的阵法细节,和竹简上的记录分毫不差;他提到我襁褓上的虎头纹,那是只有冯家亲人才知道的记号;甚至连我母亲当年给我戴的长命锁样式,他都说得丝毫不差。

这些,一个二十多年前的远房亲戚,怎么会知道?

“林峰。”林御的声音带着颤抖,像风中摇曳的烛火,“告诉我,你信我。”

议事厅静得能听到烛花爆开的轻响。我看着他眼中的光,那里面有我们并肩作战的过往,有月下相拥的温柔,有无数个日夜的相守……可这些,在“铁证”面前,突然变得像泡沫般脆弱。

万一……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

万一我这些年掏心掏肺去爱的人,真的是害死我全家的仇人的儿子呢?

“我……”我的喉咙像被砂纸磨过,干涩得发疼,“我需要时间……”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看到林御眼中的光,一点点熄灭了。

他先是愣住,随即扯了扯嘴角,像是想笑,却只牵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我明白了……原来在你心里,我从来都只是‘凶手的儿子’。”

“不是的!林御,你听我解释!”我猛地站起来,想去拉他,可他后退一步,避开了我的手。

“不必了。”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慌,“信与不信,本就不是靠解释的。”

说完,他转身就走,玄色的衣袍在门口的光影里一闪,就消失了。

“拦住他!”龙虎山的长老猛地拍桌,“他是凶手之子,岂能让他跑了?”

“凭什么拦他?”威尔突然站起来,血眸里翻涌着怒火,他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林峰!你看看你做了什么?你亲手把他推出去了!”

我被他晃得头晕目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是啊,我做了什么?在他最需要信任的时候,我递过去的,却是一把怀疑的刀。

议事厅彻底乱了。有人要去追林御,有人在争论“证据”的真假,有人在痛斥林家的“恶行”,还有人看向我的眼神,带着一种“你终于认清现实”的冷漠。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林御消失的方向,脑中一片空白。那些过往的画面像走马灯般闪过——他第一次为我挡下攻击时的背影,他在月下为我疗伤时专注的侧脸,他把温热的汤碗塞进我手里时的温度……

这些,难道都是假的吗?

当晚,隐宗的弟子来报,说林御的院子空了。桌上放着一封信,信封上只有我的名字。

我颤抖着拆开,里面只有一句话:“既然你选择相信那些谎言,那我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保重。”

字迹依旧挺拔,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疲惫。

威尔站在我身后,看完信后,只冷冷地丢下一句“你满意了”,就转身离开,从此再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整个隐宗,仿佛一夜之间变了样。弟子们见了我,要么绕道走,要么就低着头窃窃私语。各大门派的传讯符雪片般飞来,有的质问我为何“包庇凶手之子”,有的催促我“大义灭亲”,还有的,已经开始盘算如何“清理门户”。

我独自坐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月亮。月光还是和南海时一样亮,却照不暖心里的寒意。

白弥勒赢了。

他用一场精心策划的谎言,不仅让修行界相信了他编造的“真相”,还让我和林御反目,让威尔对我寒心,让我成了孤家寡人。

最可笑的是,这一切的推手,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是我的犹豫,我的怀疑,我的懦弱,把我们所有人,都推进了他挖好的坑。

夜深了,露水打湿了我的衣襟,冰冷刺骨。我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里涌出来,带着滚烫的温度,却怎么也暖不了那颗已经凉透的心。

我好像……失去了一切。

而这场游戏,从一开始,就只有白弥勒一个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