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就是，去世了，是死了……”
徐巧芳也不想跟恩恩讨论这个沉重的话题，她觉得孩子还小，不应该接触这么沉重的事实。
但是她又不想孩子觉得父母不要他。
“那我是不是见不到爸爸了？”
恩恩带着哭腔，眼角闪着泪花。
“但是爸爸能看见恩恩呀，爸爸变成天上的星星了，每天都能看见我们恩恩快快乐乐的生活。恩恩，你的爸爸是英雄，他是为了保护别人牺牲的，你的爸爸也很爱你，他也想接恩恩回家，但是他来不了，希望恩恩不要怪爸爸。”
徐巧芳特别害怕恩恩问起妈妈，她不想美化谭云欣，但是也不想在恩恩面前说他妈妈的坏话，让他恨他妈妈。
小小年纪的孩子就带着仇恨生活，会很累。
好在恩恩也没问。
“恩恩快睡吧，爸爸希望恩恩每天都高兴快乐，希望恩恩每天都能按时睡觉，按时吃饭！”
恩恩哭着睡了，睡着还在抽泣。
【恩恩也太可怜了，现在的恩恩被照顾的很好，希望他长大也能长成像他爸爸那样的英雄！】
【万一长成他妈那样呢？劣质基因生出来的孩子说不定也会劣质基因。】
【楼上是不是你妈生你的时候带了劣质基因？说的都不是人话！】
其实徐巧芳早就注意到最近的弹幕少了很多，骂她的也少了，有时候甚至根本看不见，偶尔冒出来的这条不和谐的弹幕看起来很新鲜。
不管别人怎么说吧，反正她不会后悔，所有的选择都是她自己做的，苦也好累也罢，她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又没有麻烦别人，就算让别人偶尔帮忙照看一下，她也是给了工资的。
徐巧芳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睡了，并且睡得还很香！
眨眼到了苏耀祖高考的日子。
就连徐巧芳都开始紧张了，高考前两天封锁考场后，苏耀祖却跑的不见人影。
他的同学来店里找他徐巧芳才知道他没在学校。
【耀祖不是去找董衫月了吧？】
徐巧芳也怕出什么事情，喊上几个员工到处去找了找，附近没找到。
她又骑车回老宅去找，在老宅的巷子口看见了他。
“咱们现在把任务分一下，两个人一组，到学校门口卖，口号就是买了咱家的笔一定能考上状元，想上好大学，就用状元红文具套装！”
苏耀祖脚边堆了好几个大箱子，里面装的是考场上用的东西。
他的小伙伴们一人抱了一个箱子，跑到各大考点门口去卖。
大小孩小小孩们沿街叫卖，家里有考生的人听见了总要讨个好彩头，靠着卖文具，高考前苏耀祖又小赚了一笔。
他们仓库的文具也卖爆了，都来找他们要状元红套装。
其实就是苏耀祖用红色的文具袋把笔跟笔芯尺子铅笔橡皮这些装好了，打包出售。
徐巧芳觉得他的生意头脑还行，她可以把这种营销方式学过来，凡是遇上好日子，就想一个吉利点的营销方式卖他们的产品。
夏天饭馆里是真热，考场上也热，徐巧芳给饭馆里安了几个大风扇，还专门又买了个冰柜放在外面，里面冻上雪糕，冻上冰水，所有来店里吃饭的客人免费送一根雪糕。
自家的员工也能免费吃。
考场上考生们的汗湿了干，干了湿，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学生们跟疯了一样冲出校园。
“终于考完了，要不要找个地方聚聚？”
“咱去苏耀祖家的饭店呗，费用咱们平摊！”
“好耶！举手，能喝点酒吗？”
“咱们高考完了，当然能喝酒了！我还想试试抽烟呢！”
“苏耀祖，你想不想处个对象呀！哈哈哈哈！”
跟苏耀祖关系好的几个男生已经在商量着等会儿点什么菜了，女生们也想去，苏耀祖邀请了邓芳芳，邓芳芳喊了几个女生。
众人临出发前，苏耀祖看了一眼董衫月的背影，学校门口停着一辆小汽车，赵红梅手挽着董伟奇的胳膊，董衫月朝着他们走过去。
赵红梅亲昵地拍着她的肩膀跟她说话，应该是问她考的怎么样。
董伟奇脸上倒是看不出表情，他抽着雪茄上了车，董衫月先上了车，然后赵红梅在她后面，关上车门，汽车开走了。
她爸爸回来了，她的日子能好过点吧……
苏耀祖心里这样想着。
“走吧，现在就出发！”
彭飞白跟苗涛倒是也想去，但他们两个这半年来成绩下滑的太厉害了，说不定连专科都考不上，他们两个没脸去庆祝，灰溜溜地从班级后门出去，路上碰见同样灰溜溜的程威。
“你咋了？”
程威学习一直都不好，又不是只有高考没考好。
程威一脸丧气地说道：“我妈说了，他们也供我上到高中毕业了，说我不是学习那块儿材料，让我从明天开始跟着他们一起收破烂……”
程威想哭，他在学校，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他父母是收破烂的，他讨厌收破烂！
彭飞白跟苗涛沉默片刻，他们两个最近父母问起成绩，他们都是用谎话骗过去，但是高考没办法作假，能考上就是能考上，考不上就是考不上，他们还不知道到时候收不到录取通知书，该怎么跟家里人交代！
有人欢喜有人愁。
今天晚上徐巧芳的饭店里接待的基本上都是高三的考生，光楼下就有三桌，楼上刚收拾出来的雅间也被包了三个。
还有不少父母带着孩子出来吃的。
他们吃饭吃到很晚，酒瓶子叮叮咣咣，还有人吃着吃着跑出去哭。
青春呀，多么炽热！
苏耀祖他们在楼上，有人起哄让他跟邓芳芳表白。
邓芳芳也在期待着他的表白，但是他的反应让她迅速读懂了。
“我跟耀祖就是普通同学，我们之间没什么的！”
她的解释让苏耀祖松了口气，苏耀祖也赶紧附和。
“对，我跟芳芳就是普通朋友，你们别瞎起哄！”
“你们两个总是一起吃饭一起做题，我们都以为你俩是一对呢！”
“苏耀祖，芳芳这样的大美女你都不喜欢，你喜欢什么样的？总不能是喜欢董衫月那样的吧！”
苏耀祖心虚，没敢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