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砚慈派出去的人效率极高，很快，更详细、也更令人心惊的情报被陆续送了回来。
不仅仅是出手狠辣、灵力异常那么简单。经过司命神殿擅长神魂探查的高阶修士暗中确认，那些行为异常的万御宗弟子，无一例外，全都中了极为高明的魅术与幻术！
这双重术法并非简单地迷惑他们的心智，更像是一把钥匙，强行扭曲了他们的认知，放大了他们内心的某种欲望或执念，比如对胜利的极端渴望，或潜藏的暴戾，从而让他们变得如此具有攻击性。
然而，最让司砚慈脸色骤变的，是随之而来的另一个发现——
这些弟子的灵魂，都缺失了很大一部分！
并非自然损耗，而是像被某种东西硬生生啃噬掉了一块，留下残缺不全、摇摇欲坠的魂体。这意味着，有某种外来的、充满恶意的意识或能量，正依附于他们，甚至……寄生在这些弟子的躯壳之内，并且还在持续不断地蚕食着他们原本的灵魂，以壮大自身！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走火入魔或者被操控了，这是夺舍的前兆，或者说，是更为阴毒残忍的、将活人生生炼制成傀儡的邪法！
“灵魂缺失……被附体……蚕食……”容易慧听着司砚慈用极其凝重的语气简述情况，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脊梁骨。这手段，比影鸦教炼制神兵看起来更加诡异和邪恶。
她努力思索着，试图从自己看过的杂书和听过的传闻中找到线索：“魅术加幻术……能同时精通这两样，并且运用到如此炉火纯青、还能侵蚀灵魂的地步……”她脑中灵光一闪，猛地抓住司砚慈的胳膊，脱口而出：“难不成是青丘狐族？！”
在她的认知里，狐族天生就擅长魅惑与幻术，是这方面公认的翘楚。
司砚慈却缓缓摇头，否定了她的猜测：“这个可能性不大。妖族之中，青丘算得上是传承悠久的名门，极为重视血脉与声誉，行事自有其章法与底线。如此大规模、且手段如此恶毒阴损的事情，不像是他们的风格。”
他沉吟片刻，指尖无意识地在椅背上敲击着，分析道：“而且，这股魅幻之力，感觉并非狐族那种浑然天成、源自血脉天赋的力量，反而更像是……后天刻意修炼而成的，带着一股匠气和强行糅合的痕迹，只是为了达成控制与侵蚀的目的。”
“后天修炼的魅术？”容易慧眨巴着眼睛，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脑子里瞬间冒出一些在现代社会看过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歪着头，一脸天真又困惑地问：“天哪……什么人会去专门修炼魅术啊？难不成是……妈妈桑？！”
她想象了一下一个老鸨挥舞着手帕，对着一群宗门弟子施展魅术的场景，自己都觉得离谱又滑稽。
司砚慈：“……”
他正在凝神思考这背后可能牵扯的庞大势力和阴谋，骤然听到这个词，饶是以他的定力，也差点没绷住。他无奈地抬手扶额，看着怀里这个思维总是异常跳跃的小道侣，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方才那凝重压抑的气氛，都被她这石破天惊的猜想冲淡了几分。
他屈指，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语气带着哭笑不得的责备：“你这个小脑袋瓜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什么妈妈桑……也真亏她想得出来！
容易慧捂着被弹的额头，嘟囔道：“我这不是在努力思考嘛……”
话虽如此，被她这么一打岔，司砚慈紧绷的神经倒是松弛了些许。他重新将她揽紧，目光再次投向台下那些眼神逐渐变得空洞、仅凭本能和那股邪异力量驱动的万御宗弟子，眼神恢复了之前的冰冷与锐利。
无论幕后黑手是谁，无论其目的是什么，这种践踏生命、侵蚀灵魂的恶行，都绝不能容忍。
他必须尽快查清真相，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否则，这次七陆同辉大会，恐怕会演变成一场无法收场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