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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砚慈将容易慧轻轻安置在床榻上,为她掖好被角,指腹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残泪。那沉睡的容颜依旧带着未散的酒意与一丝化不开的轻愁。他立在床边,深深看了片刻,眼底翻涌的情绪最终沉淀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转身,走出卧房,轻轻带上门。门外,容家众人以及东方启、炎煋、桑落落竟都等在那里,没有一人离去。每个人的脸上都再无半分酒意,只剩下凝重、惊怒,以及一种亟待求证、却又害怕听到答案的焦灼。

无需多言,司砚慈的目光与容震霆猩红的眼神一触,彼此都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一行人,以容震霆和司砚慈为首,如同裹挟着风暴,沉默而迅疾地直扑天枢峰主殿。夜风凛冽,却吹不散众人心头的炽烈怒火与刺骨冰寒。

天枢峰主殿的防御结界对他们而言形同虚设,司砚慈袖袍一挥,空间波动,众人已直接出现在大殿之内。深夜的大殿空旷而寂静,只有天罡真人独自一人负手立于殿中,背对着他们,仿佛早已预料到他们的到来。

他缓缓转身,脸上并无意外之色,只有一种深沉的疲惫与了然。

“天罡!”容震霆再也压制不住,一步踏前,雄浑的灵力不受控制地激荡开来,震得殿内梁柱嗡嗡作响,他双目赤红,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嘶哑,“到底怎么回事?!慧慧说的……是不是真的?!那个狗屁‘命定之人’,所谓的‘应劫’,是不是就是要我的女儿去送死?!你说!!”

柳含烟被容易城扶着,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颤抖着,死死盯着天罡真人,等待着那个宣判。

容易谦周身剑气纵横,几乎要撕裂空间,他声音冰冷刺骨:“老东西,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玛尔其玛紧握着丈夫的手臂,丹敕洲圣女的目光也带上了厉色。

东方启和炎煋虽身为晚辈,此刻也攥紧了拳头,目光灼灼。桑落落更是周身寒气四溢,仿佛下一刻就要冻结整个大殿。

司砚慈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站在最前方,银发无风自动,那双深邃的眼眸锁定天罡真人,里面没有怒火,只有一种近乎绝对的、令人心悸的冰冷与压迫。那是一种,一旦得到确认,便会不惜一切、颠覆规则的沉寂杀意。

面对这滔天的怒火与质问,天罡真人沉默了良久。殿内只有众人粗重的呼吸声,每一秒都漫长得如同煎熬。

终于,他沉重地闭上了眼,复又睁开,眼中再无平日的威严与深邃,只剩下一种无法辩驳的沉痛与无奈。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点了一下头。

“是。”

一个字,轻飘飘的,却如同亿万钧神山,轰然砸落在每个人的心头。

“上古预言所示,‘应天大劫’关乎此界存亡。而容易慧……身具先天满灵力、至臻天灵根,得太古神器太极镜认主,更得……女娲娘娘神识亲临点化。”天罡真人的声音干涩,“她便是此代……唯一的‘命定之人’。此乃……天命所归。”

“天命所归?!”容震霆怒极反笑,声音震得殿瓦簌簌作响,“去他娘的天命!我容震霆的女儿,不是你们用来祭天的牲礼!”

柳含烟身形一晃,几乎晕厥,被容易城死死扶住,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

容易谦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白玉柱上,坚不可摧的玉柱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司砚慈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得危险而混乱,空间以他为中心开始微微扭曲,他盯着天罡真人,一字一句,声音寒彻骨髓:“所以,你早就知道。你招她入宗,悉心培养,便是为了……养着她,待到时机成熟,便推她出去,承那所谓的‘劫’?”

天罡真人面对这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面色不变,只是眼底的疲惫更深:“非是宗门有意欺瞒。此乃天机,亦是宿命。告知于她,徒增烦恼,于事无补。宗门能做的,便是在大劫来临之前,倾尽资源,助她以最快的速度成长,或许……能争得一线生机。”

“一线生机?”司砚慈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讽刺与冰寒,“好一个一线生机!好一个……九天玄宗!”

真相,以一种最残酷、最直接的方式,血淋淋地摊开在了所有关心容易慧的人面前。

没有转圜,没有侥幸。

那杯盏交错的及笄之喜,那强颜欢笑的醉后“戏言”,原来,都是通往既定悲剧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