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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凤舞朱阑 > 第108章 筹备与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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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烟仍在偏殿的上空盘旋,凌惊鸿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屋内一片狼藉,桌椅翻倒,火药桶炸得只剩半截焦木,碎屑散落满地。

她蹲下身,指尖捻起一点残留的粉末,在掌心轻轻搓了揉——灰烬尚未燃尽,说明引信是被人刻意点燃的,并非意外走火。

“不是来抢劫的。”萧砌从后方走近,靴底踩在碎陶片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目标是火弹,不是杀人。”

凌惊鸿没有回头,只将指腹上的灰抹在袖口:“谁能在守夜太监眼皮底下,悄无声息打开三层暗格?”

“能拿到你钥匙的人。”他站到她身旁,目光落在墙角那个被撬开的铜匣上,“机关完好,是用正确口令开启的。这个口令……只有你身边的两名掌灯太监,还有云珠知道。”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云珠抱着包袱奔进来,脸色发白:“小姐!我刚去查了,五枚初级火弹不见了,但引火线和硫磺罐都还在……贼人只拿走了便于携带的那些。”

凌惊鸿缓缓起身,盯着她:“近七日值夜的名单,你现在就去抄来。”

“现在?”云珠一怔,“可掌事房要到明早才——”

“我说现在。”凌惊鸿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把轮值名册翻出来,重点标出与魏渊府有过接触的人。一个都不能漏下。”

云珠咬了咬唇,转身快步离去。

待她走远,萧砌才低声开口:“她在你身边最安全,也最容易被人利用。”

凌惊鸿冷冷一笑:“所以你在怀疑她?”

“我只是提醒你。”他从袖中抽出一张纸条递过去,“半个时辰前守门太监交上的通行记录。昨夜三更,有人持‘内廷特令’令牌从西角门进出,登记的是‘掌灯太监李福’。”

“李福?”凌惊鸿皱眉,“他昨晚根本没有当值。”

“没错。”萧砌将纸条揉成团,指尖一搓,化作灰烬飘落,“令牌是真的,名字是假的。能伪造通行令,还能让守门人闭嘴的——只能是朝中三品以上的大员。”

天边泛白,风早已停歇,空气中仍弥漫着淡淡的火药味。

凌惊鸿走到书案前,提笔蘸墨,在密笺上写下三个名字:柳承恩、孙维礼、赵元昭。

“这三人里,最近半个月谁见魏渊最多?”

“柳承恩六次,其余两人各两次。”萧砌立于她的身侧,“但他每次会面,都是在户部账册交接之后。”

凌惊鸿笔尖一顿。

账册……火药……军需……

她吹干密笺,折好塞入信封,又从妆匣底层取出一枚生锈的铜扣,压在火漆封口上——这是她私设暗线专用的标记。

“把这个送去东街茶铺,交给穿灰袍的瘸腿老板。告诉他,北狄使团想换三天后西苑的贡品清单,务必传到该传的人耳中。”

萧砌一挑眉:“你不担心玩脱了?”

“我就怕他们不上钩。”她将信封递出,“你的人盯紧这三个人今晚动向。尤其是柳承恩,我要知道他见了谁,说了什么,连咳嗽几声都要记下来。”

他接过信封,却未立刻离开:“万一他真通敌,这封假信等于亮出了我们的底牌。”

“那正好。”凌惊鸿抬眼,眸光冷冽,“我就是想看看,谁会急着去报信。”

天刚黑,云珠端着一碟桂花糕回来,嘴角还沾着油光,眼中却闪着兴奋:“小姐!我听见了!”

“说。”

“我去御膳房偷点心,躲在灶台后头,听见两个太医署的小吏聊天。说柳大人昨夜派人请了北狄使臣巴图鲁,借口是‘药材贸易’。可巴图鲁今早才回馆,根本没有出馆记录!”

凌惊鸿正翻阅大臣履历册,听到此处,笔尖轻轻点在柳承恩的名字上。

药材贸易?

此前北狄索要三万斤黄芪,户部拖延两月未批。如今突然商谈贸易,偏偏就在火药失窃的第二天?

她合上册子,将柳承恩的资料单独抽出,放入暗格中。

“这事别再提了。”

“可他——”

“我说了,别再提了。”凌惊鸿语气沉了下来,“现在动他,只会打草惊蛇。我要他活着,继续给魏渊传话。”

云珠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言。

萧砌在窗外等了半炷香,才见她走出来。他递上一张纸条:“柳府今晚接待了一位‘药材商’,戴着帷帽,身形极似巴图鲁。我已让人换了他车轮上的松香泥,明日便可追踪路线。”

“很好。”凌惊鸿收下纸条,“另外,从今晚起,让云珠搬到偏房住。她的屋子,今晚就空着。”

“你要设局?”

“不是设局。”她冷笑,“是请鬼上门。既然有人能打开我的暗格,那就让他再来一次——这次,我留点‘新货’给他拿。”

当晚二更,凌惊鸿房中烛火熄灭。一道黑影翻过院墙,熟练地撬开窗栓,直奔床底暗格。片刻后,他摸出一个油纸包欲离开。脚刚落地,脖颈便被一把短刃抵住。

“手放好,再动一下,我就割断你的喉咙。”凌惊鸿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她一手握刀,一手从对方怀中抽出油纸包,里面五枚刻有‘甲三’编号的崭新火弹,正是她亲手特制的。

她一把扯下对方头巾,露出一张陌生的面孔,衣着也不似宫人。

“是谁派你来的?”

那人闭口不答。

萧砌从屋檐跃下,拎起人便走:“活口问不出,不如查他的来路。”

凌惊鸿站在原地,望着院中那根被踩断的梅枝,忽然道:“把李福也带走。他今晚根本没当值,却在巡夜名册上签了字。”

三更时分,寝殿灯火未熄。凌惊鸿坐于书案前,面前摊着大臣名录,指尖缓缓划过柳承恩的名字。

窗外传来细微的响动。

她头也不抬:“进来。”

萧砌推门而入,手中湿布裹着松香泥:“车轮印指向城西废窑,那是魏渊早年私设的信道中转站。”

“果然是他的人。”她终于抬起头,“但柳承恩还不知道,他已经不是棋子了。”

“你想怎么用他?”

“等。”她合上名录,从抽屉取出一张地形图,“等他再递一次私信,再约一次‘药材交易’。到那时,我不只要他的把柄,还要他亲手把证据送到我手上。”

萧砌沉默片刻:“你不怕他警觉?”

“他现在只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她冷笑,“贪心的人,从来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反钓。”

她铺开地形图,压在大臣名录之下,指尖点向西苑一角:“三天后贡品交接,我要让所有人亲眼看见,户部侍郎是如何与北狄人私下会面的。”

萧砌看着她,忽然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了?”

她抬眸,眼神冷如寒冰:“从我知道,有人想用我的火药,炸死我的那一天起。”

他不再言语,只将松香泥放在案角,转身离去。

凌惊鸿吹灭灯,屋内陷入了黑暗。她未睡,而是靠在椅中,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枚铜扣。

远处传来了更鼓声,已是四更。

忽然,窗外一道影子一闪而过。

她猛然起身,抓起案上的短刀,拉开门——只见廊下空无一人,唯有夜风拂动檐角铜铃。

四更时分,凌惊鸿正思索后续布局,忽想起偏房,遂前往查看。在门口发现一个油纸包,打开一看,竟是她今早特制的火弹,却少了两枚。

她的手指,一点点的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