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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嫔妃之死与北狄秘术

地牢里的火把忽明忽暗,影子在墙上来回的晃动,如同鬼魅起舞。凌惊鸿站在铁栅栏前,手中捏着一张泛黄的破纸,上面写着“周氏血脉近似”几个字,墨迹早已褪色。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铜铃的碎片轻轻地放在掌心,一划而过,擦过道士的脸颊。一道细小的血痕立刻浮现。

“疼吗?”她冷冷开口。

道士咧嘴一笑:“还没二十年前那一刀疼。”

凌惊鸿点点头,转身从云珠捧着的托盘中取出一把桃木剑。剑身布满焦黑裂痕,宛如烧枯的老树皮。她将剑尖抵上道士的喉咙,声音轻如耳语,却冷若冰霜:

“这上面刻的字——癸未年七月廿三,寅时末……是你自己刻的吧?那晚,你们究竟烧了多少人?”

道士闭目不语。

她也不急,一张接一张地将黄符贴在墙上,每贴一张,便低声念出一个名字。

“永宁十七年三月初九,巳时三刻——林昭仪。”

“元和九年冬月十五,子时初——徐婕妤。”

……

最后一个名字落下,她回身凝视着他:“她们不是病死的,对不对?是在孩子出生的那一刻,被人活活掐死的。”

道士睁开眼,忽然笑了:“你懂什么……那是‘启门之礼’。”

凌惊鸿眼神未动,只将桃木剑往前递了半寸。鲜血顺着剑尖滴落,“嗒”的一声砸在地上。

“你们拿她们的命格当钥匙,趁生产时魂魄最弱之际,把灵魂献给地底的东西。”她的语气平静得令人胆寒,“可人都死了,仪式如何延续?难道靠烧纸钱就能通关?”

道士冷笑:“你以为只有死人才能用?时辰到了,活人也能替。”

她眸光一沉:“你是说——后代?”

“血脉会断,命格却能续。”道士缓缓抬头,嘴角勾起,“只要八字相近,便可承接祭礼。哪怕是个男子,只要生辰对得上,照样能做容器。”

凌惊鸿沉默片刻,忽然转身朝门口走去:“带云珠去宫外,找那个老稳婆。”

云珠一怔:“是当年为林昭仪接生的李嬷嬷?”

“对。若她不肯来,你就说,我带来了她女儿小时候穿的绣鞋。”

半个时辰后,云珠带回一个佝偻的身影。老稳婆披着灰布斗篷,双手颤抖,一进门便跪倒在地。

“奴婢不敢说啊……当年说了,就被赶出宫了。”

凌惊鸿递上一杯热茶:“如今没人能罚你。我只想知道,那些娘娘生孩子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稳婆低头啜了一口茶,声音发颤:“林昭仪……睁着眼,却看不见人。嘴里一直喊‘别抱走孩子’,可孩子落地后,她一眼都没看。到了子时三刻,突然坐起身,两手抓胸口,指甲都翻了,然后……一口气没上来。”

“徐婕妤呢?”

“也一样。产后开始抽搐,眼睛上翻,嘴里吐黑水。稳婆们都不敢碰她,说是中邪了。可她临死前抓着我的手说:‘我不是病,我是被人拖下去了。’”

凌惊鸿指尖收紧:“孩子呢?”

“第一声哭……不像人。”老稳婆哆嗦着摇头,“听着像猫叫,又像风刮墙缝。第二天早上,孩子就没气了。”

屋内顿时寂静无声。

云珠低声道:“所以……这些娘娘不是难产,而是从出生那天起,就已被定下死期?”

“不止是死期。”凌惊鸿站起身,目光冷如寒霜,“她们自降生那一刻起,名字便已在名单之上。二十年前那场大火之后,有人逃出去,带着这份名单藏了起来。如今,他又回来了。”

她望向窗外。天色阴沉,风吹落叶拍打着窗纸,仿佛有人在轻轻敲门。

回到寝殿,她翻开历书,目光停在下个月初九。

“三合日。”她低声念道。

云珠凑近:“什么意思?”

“天干地支重叠的日子,天地之力最强之时。”凌惊鸿指着那行字,“比如一人生于甲子年丙寅月戊辰日庚午时,每逢这些年、月、日、时重合,其命格便会觉醒一次。林昭仪的生辰,恰能在这一天引发共鸣。”

“也就是说……即便人已亡故,她的‘时辰之力’仍可被利用?”

“正是。”凌惊鸿合上书,“北狄等待的并非某个活人生辰,而是时间本身的轮回。他们无需活着的祭品,只需在正确的时间点香、写名,便可让亡魂成为开门的引子。”

云珠倒吸一口冷气:“那岂不是……每年都有机会?”

“但他们只选特定之人。”凌惊鸿走到桌前,重新排列那七张黄符,“你看,这些人不仅生辰特殊,且都在分娩后死去。说明仪式有两个条件:一是命格契合,二是生命转折点——出生、死亡、分娩。”

她顿了顿:“因此真正的祭坛不在地下,而在记忆之中。每一次有人提起这些嫔妃的名字,走过她们曾居的宫殿,都是在为仪式添柴加薪。”

云珠听得脊背发凉:“小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把所有旧档都烧了吧?”

“不必。”凌惊鸿摇了摇头,“我们要查最近是否有类似之事发生。”

“比如?”

“比如哪位宫人刚生了孩子,或哪处旧殿突然有人进出。”

云珠立刻去翻巡守记录。一个多时辰后,她匆匆返回,脸色苍白:“小姐,三天前子时,长春宫偏院起火了!”

“哪个院子?”

“林昭仪曾经住过的东厢房。”

“火势大吗?”

“不大,很快就扑灭了,也未上报。但……我在值守簿上看到一句备注:‘现场有异香残留,疑似龙涎香。’”

凌惊鸿猛地站起身。

龙涎香。

几天前截获的北狄密信上,就有这种气味。

她快步走至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夜风涌入,湿冷黏腻。远处长春宫方向,焦黑的屋檐依稀可见。

“他们已经开始祭名了。”她低语,“焚香,写名,唤魂归位。下一步,便是取血开坛。”

云珠攥紧袖口:“那我们是否该去搜查?说不定还能找到证据。”

“不可以。”凌惊鸿摇头,“他们敢动手,必设陷阱。此时贸然前往,只会打草惊蛇。”

“那该如何是好?”

“等。”她转身打开内柜,拉开暗格,取出一本薄册,“我要你连夜查一件事——这七位嫔妃中,是否有人留下后代?尤其是活到今日之人。”

“可是……多数都没有孩子。”

“有一个。”凌惊鸿翻到一页,“江美人,生了个女儿,十岁那年报溺亡。但我要确认,是否真的死了。此外,无论是养女、义女,还是同一天出生的宫女,全都给我查出来。”

云珠咬牙点头:“我这就去。”

她刚要走,凌惊鸿又唤住她:“记住,不得惊动任何人。此事目前只能由我们查。”

云珠应声离去。

屋内只剩下凌惊鸿一个人。

她坐在灯下,凝视着那七张黄符。烛光跳动,朱砂所写的干支忽明忽暗,仿佛在呼吸。

忽然,她察觉一事。

七人之中,六人均死于子时三刻。

唯有柳充容,死于午时正。

为何?

难道她的祭献方式不同?

抑或……她根本不是主祭?

凌惊鸿提起笔,在纸上画了个圈,将七人姓名按死亡时间排列,并标注生产时辰、子女存活情况与葬地。

看了一会儿,她看出了规律。

凡子女活过三日者,死状极惨,常梦呓、自残、瞳孔扩散。

而子女落地即夭折者,反而死得安详。

似乎……仪式更在意母亲是否完成“交付”。

她忽然想起周子陵。

他昏迷时反复低语:“子时三刻,门开。”

那是仪式启动的时刻。

也是林昭仪断气的时辰。

她起身走向墙上的皇宫地图,那是她亲手绘制。她在长春宫位置钉下一枚红针,又在其余六位嫔妃曾居宫殿各钉一枚。

七点连成一线,竟隐隐构成一个倒三角,尖端直指太极殿地底。

她久久凝视那图案,一动不动。

这时,云珠归来,手中紧握一份誊抄的户籍册。

“小姐,我查到了。”她声音紧绷,“江美人的女儿……确实在十岁那年报溺亡。但有个细节——尸体无人认领,直接火化。”

“谁办的?”

“内务府一个叫赵德全的老太监。但他现已调往皇陵守墓。”

凌惊鸿眯起眼:“还有呢?”

“另外……景明十二年,也就是最后一位嫔妃去世那年,掖庭局收过一名弃婴,母亲姓名空白,仅记‘生于五月初四,午时正’。”

她递上一页纸。

凌惊鸿接过一看,呼吸骤停。

五月初四,午时正。

与柳充容的生辰,分毫不差。

她缓缓抬起头:“这孩子现在何处?”

云珠摇头:“不知。记录显示,她七岁时被远亲领养,此后踪迹全无。”

凌惊鸿紧紧攥住那页纸。

若北狄需命格相近之人延续仪式……

那么这个女孩,便是下一个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