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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凤舞朱阑 > 第192章 幽影暗藏,一线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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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幽影暗藏,一线曙光

天刚亮,云珠端着一碗粥走进屋内。凌惊鸿已坐在桌前,指尖落在一张宫区图上,停在西偏院的角落。

“主子,您又是一夜未眠。”云珠轻声说道。

凌惊鸿没有抬头:“把粥放下。”

桌上摆着三份密报。一份写着西偏院的老嬷嬷被人打死,一份提及浣衣局井边半夜烧纸,第三份则称御马监守卫换班时乱了两刻钟。这些事看似琐碎,她却清楚——这是风暴将至的征兆。

她执起红笔,在地图上圈出三个位置。

“去禁军副统领那儿一趟。”她说,“就从这三个地方查起。明面上说是清账、修渠、翻旧档,暗地里盯住人。谁夜里不出房门,谁说话声音有异,谁身上沾着烧纸的气味,全都记下来。”

云珠点头,转身欲走。

“等等。”凌惊鸿从袖中抽出一张纸,“把这个也交给他。上面列了需留意的人,一个都不能漏。”

云珠接过纸条,快步离去。

屋内只剩她一人。风自窗外拂入,烛火轻轻晃了一下。她不动声色,目光落在桌上那根断裂成两截的罗盘指针上。

巴图鲁到来时,天色尚未大亮。

他立于门口,斗篷半湿,面色阴沉。

“你干的好事。”他一进门便道,“黑松林烧了,七条人命没了。”

凌惊鸿抬眼:“火是他们自己点的。”

“你知道?”巴图鲁冷笑,“那你可知道有个孩子?才八岁,只是去送饭的。”

“谁下的令?”

“没人下令。里头的人打了起来,火一起,门就被封死了。”

凌惊鸿沉默片刻,问:“死者中,有几个负责传递消息?”

巴图鲁盯着她:“两个。一个往宫里递信,一个管城外接头。”

“那就对了。”她缓缓起身,“他们怕泄密,宁可错杀。”

“你根本不在乎死了多少人,是不是?”巴图鲁压低声音,“你只希望他们乱起来。”

“我只在乎谁能活到最后。”她说,“如今他们彼此猜忌,正是最好的时机。”

她走向柜子,取出一份名单,推到他面前:“你看。这七人,可不都是林氏这几年提拔上来的?”

巴图鲁扫了一眼,眉头紧锁。

名单上的七人,五个曾出入净衣房,两个在尚衣局任职。职位不高,却都能进出冷宫附近区域。

“你早就在盯着这些人?”他问。

“我不盯人,我盯的是漏洞。”凌惊鸿道,“假消息一放,他们不追查泄密源头,反而杀人灭口——说明他们心里有鬼。真正忠心的组织会抓叛徒,不会滥杀无辜。”

巴图鲁沉默。

她又问:“你们北狄选‘辅魂使’,是不是要通晓旧礼、能读密文、三代以内未曾婚配?”

巴图鲁猛然抬头:“这种事,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符合这些条件的宫女,三十年来仅有六人。”她翻开手中的册子,“四个已死,一个失踪,最后一个……就在西偏院当差,名叫阿鲁巴。”

巴图鲁呼吸一滞:“她?不可能。她不过是个洗衣的。”

“但她昨夜烧了三次纸,都在子时。”凌惊鸿看着他,“而且她烧的不是黄纸,是写过字的布。那种布料,只有三十年前北狄进贡的文书才会使用。”

巴图鲁后退一步:“你要抓她?”

“不。”凌惊鸿摇头,“我要她开口。但她不会对我说实话,只会向一个北狄人吐露真相。”

她直视着他:“所以,你得去见她。”

“你疯了?我去见她,岂不是等于承认我知道内情!”

“你昨晚就已经露馅了。”她冷冷道,“你还想装到几时?”

巴图鲁咬牙:“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让她明白,真正的命令并非出自林氏,而是来自北狄。”凌惊鸿上前一步,“你以使臣身份去见她,带一句话:‘鹰未落,火未熄,门不开。’这是你们祖训首句,唯有核心血脉才知晓。”

巴图鲁脸色骤变:“你说出这话,不怕我揭发你?”

“你不会。”她平静地说,“因为你最怕那扇门打开。你来南朝,不是为了和谈,而是为了守护它,不让任何人触碰。”

巴图鲁久久无言,终是低声开口:“我去见她。但只说一句,不多言。”

“足够了。”凌惊鸿回到桌前,“记住,今晚子时前回来。我要听结果。”

他转身离开,关门极轻。

不久,云珠匆匆返回,神色焦急:“主子,禁军回话了——西偏院有两人不见了,说是请假出宫,但守门记录并无签字。”

凌惊鸿点头:“开始逃了。”

“那我们……要不要立刻抓捕?”

“不急。”她提起笔,在阿鲁巴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等巴图鲁回来。若她是真的,便不会逃;若她心虚,自然先动。”

云珠点头,虽不解其意。

午时,萧彻派人召她入宫。

她携所有密报送至理政殿。

萧彻坐于案后,手中握着一份奏章,眉心微蹙。

“你近日动作不小。”他说。

“皆为小事。”凌惊鸿将几份文书呈上,“查炭账、翻旧档、修排水沟,全是宫中例行事务。”

萧彻看她一眼:“可你派出的人,全是东六宫巡防营旧部。”

她坦然承认:“这些人可靠。”

他放下奏章,直视她:“外头有人说你私调禁军,图谋不轨。”

“那请陛下治罪。”她迎上他的目光,“若我真有野心,何必亲自送来这些证据?直接动手便是。”

萧彻沉默良久,忽而问道:“你知道三年前北狄为何突然停战吗?”

她一顿。

这不是她记忆中的事。

“因为他们内部生变。”她说,“有人夺权,屠戮王庭。”

萧彻嘴角微动:“你知道的不少。”

“我只知道,他们所惧之事,我们也即将面对。”

她取出那根断裂的罗盘指针,置于案上:“指针断了。不是器具损坏,而是信仰崩塌。一个组织里,上级不信下属,下属怀疑命令真假——这便是覆灭之始。”

萧彻凝视那断针,许久未语。

“你想要什么?”他终于开口。

“我要东六宫巡防营的调度权。”她说,“再加两名暗卫,归我直接指挥。”

“理由?”

“因为我已踏入他们的圈子。”她说,“此刻停下,他们会反扑;唯有继续推进,才能挖出根源。”

萧彻注视着她,眼神深邃。

“我可以给你人。”他说,“但你必须保证,不伤及无辜。”

“战场上没有绝对的无辜。”她答,“但我会分清,谁是刀,谁是鞘。”

殿内寂静无声。

风掀起帘幕,掠过地面。

萧彻缓缓点头:“准了。”

凌惊鸿行礼:“谢陛下。”

她转身欲出,听见他在身后低语:“你比我想象中走得更远。”

她未回头:“我只是未曾停步。”

回到居所,她立即写下两道命令,加盖印信后交给云珠。

“一份送往巡防营,一份交予暗卫首领。让他们今夜起轮岗,重点盯住西偏院与浣衣局。”

云珠接过正要离开,门外传来脚步声。

巴图鲁回来了。

他脸色苍白,进门便道:“阿鲁巴说了三个字——‘他来了’。”

凌惊鸿猛地抬头:“谁来了?”

“她没说。”巴图鲁喘息着,“但她跪下磕头,口中念的是北狄祭祖词。她说真正的主魂未死,只是换了躯壳,今年七月初七,将以血苏醒。”

凌惊鸿手指收紧。

七月初七。

癸未年七月初七。

画像上的字迹,草人上的标记,全部吻合。

她迅速翻开丙字班名册,在陈阿妹的名字下划了一道线。

“她还说了什么?”

巴图鲁摇头:“说完便吐血昏厥。我已让人悄悄将她送往偏阁,未惊动他人。”

凌惊鸿站起身,走到窗前。

天边裂开一道光,阳光洒落肩头。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名册,又望向远处高耸的宫墙。

敌人仍在,但已开始动摇。

她转身对云珠道:“把昨夜整理的所有线索抄录一遍,分作三份藏好。”

云珠应声欲走。

“等等。”她从盒中取出一块铜牌,“把这个交给巡防营副统领。告诉他,今夜子时若有异动,可先行动后上报。”

云珠接过铜牌,快步出门。

屋内只剩她与巴图鲁。

他站在灯影之中,低声问道:“你真的能掌控局面吗?”

她望着桌上的宫区图,西偏院的红圈依旧刺目。

“不能掌控。”她说,“但我能比他们快一步。”

巴图鲁苦笑:“这一局,你赢了半步。”

她未回应,提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真正的主魂没死,正在寻找新的身体。

笔尖停驻,墨迹在纸上晕开一点。

外面忽然传来一声闷响,仿佛哪扇门被狠狠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