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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三国:魂穿曹髦司马家你慌不慌? > 第83章 病骨藏锋,局定三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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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病骨藏锋,局定三策

车厢猛地一晃,剧烈的颠簸引得曹髦喉头一甜。

他顺势侧过身,以袖掩口,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猛咳——掌中早已藏好的染血羊皮碎屑应声滑落,混着内服催吐药汁调制的腥红液体,自指缝间喷涌而出,在昏黄烛光下泛着湿漉漉的暗光。

那气味浓烈而真实,带着铁锈般的腥甜,瞬间弥漫在狭小的车厢内,令人作呕又不敢动容。

仪仗戛然而止,随行的侍中与黄门官们脸色煞白,惊惶地围了上来。

“陛下!”“快传御医!”

脚步杂乱,衣袍摩擦声如风掠枯叶。

混乱中,御医连滚带爬奔至车前,跪地为曹髦诊脉。

他的指尖搭上天子手腕时微微一顿——宽袖遮掩之下,一枚温热铜钱正贴于腕部,扰乱脉息触感,令本就因禁食多日而虚弱的脉象更显断续微弱。

再看舌苔,乃是以焦炭粉末暗涂其上,远观如焚烬焦黑。

老御医心头一颤,叩首道:“陛下,此乃风寒邪气侵入肺腑,伤及根本,万不可再劳顿颠簸,亟需寻一清静之处静养,否则……龙体危矣!”此言一出,四下里一片死寂,唯有官员们压抑的叹息声,夹杂着远处马匹不安的嘶鸣和风穿车帘的呜咽。

卞皇后双目通红,端着一碗温热的药汤,亲自跪坐在曹髦榻前。

陶碗外壁传来细微的烫意,她小心翼翼地吹凉汤药,唇边呵出的白雾在冷夜里凝成薄烟。

一勺勺喂入丈夫口中时,药汁微苦的气息悄然扩散。

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她的指尖在递过药碗时,轻轻触碰到了曹髦那只垂在身侧的手掌。

他的掌心温热,微不可察地,以指节叩了三下。

一下,两下,三下。

卞皇后的心猛地一沉,随即又被一股决绝的意志稳住。

这是他们早已定下的暗号——计划顺利,万事依计而行。

她强忍住翻涌的情绪,任由泪水滑落,声音哽咽,却足以让车外的所有人都听得真切:“都是臣妾的错,未能劝住陛下……陛下为求甘霖,不惜耗损龙体,如今竟至如此境地!”泪珠坠入药汤,荡开一圈涟漪,无人察觉。

消息如插翅的飞蝗,一日之内便传遍了洛阳的街头巷尾。

大将军府内,司马昭展开一封来自随行心腹的密信,信上寥寥数语,描述了皇帝咳血昏沉的情状。

他将信纸凑到烛火上,看着它化为一缕青烟,火焰跳动映照着他眼底的寒芒,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对身边的谋士低语道:“强弩之末,帝气若游丝,已不足为虑。”烛芯噼啪一声轻爆,仿佛命运断裂的先兆。

夜色深沉,太极殿偏阁内却灯火通明。

女官韩曦悄无声息地滑入殿中,向屏风后的卞皇后呈上一只蜡封的竹筒,指尖尚带夜露的凉意。

“娘娘,这是卞将军自河内遣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屯田册’副本。”卞皇后屏退左右,亲自拆开竹筒。

那看似寻常的竹简名册中,竟藏着一个极薄的夹层。

她小心翼翼地抽出那张用蚕丝制成的帛书,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字迹刚劲有力:“忠毅营三千死士已成,尽授红巾为记;温县仓城已归我部掌握,无将军令,一粒粮亦不得出;沿洛阳至河内的十七处关键驿道,皆已布下眼线,洛阳城中一举一动,三日之内必达温县。”

卞皇后逐字逐句地看罢,她将帛书连同整个屯田册一同投入了脚下的铜制火炉之中。

烈焰升腾,竹简噼啪作响,很快便化作一堆灰烬。

然而,在那灰烬的中心,用松脂混硝粉书写的一个“己亥”字样,却在高温下显现出来——赤纹如血,边缘泛着诡异的暗红色,久久不散。

古谓“火契”,唯烈火煅烧方现其形。

这是曹髦亲手为这次绝地反击定下的代号。

与此同时,中书省的一间密室里,荀勖正对着一摞从驿站强行截获的“皇帝起居录”副本,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身为司马昭的智囊,素来以心思缜密着称。

这些起居录看似平常,记录的无非是天子何时用膳,何时歇息,何时咳血。

但荀勖却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他翻至一页角落批注:“遣小黄门张通赴河内,赍帛书一封。”——而此人竟再未归朝。

他又忆起昨夜咳血之后,宫中秘调两名旧宦出京,皆持无印符节,行踪诡秘。

一滴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在纸上,晕开墨迹如蛛网蔓延。

“莫非……天子亦学魏武诈病?”他脑中灵光一闪,猛然想起了史书中记载的建安年间一桩旧事——魏武帝曹操诈作头风病重,诱使杨修露出马脚,最终将其斩杀。

此事若真,那病榻上的天子,便是一头伺机而噬的猛虎!

他不敢怠慢,立刻研墨铺纸,提笔拟就一封奏疏:“臣请大将军,敕令司天台日夜占星卜象,详观‘天子气’之盛衰。国祚所系,不可不察。”墨香氤氲中,笔锋如刀,划破寂静长夜。

城南,老陶酒肆的喧嚣之下,一间潮湿的地下作坊里,几名身着短褐的工匠正紧张地忙碌着。

桑皮纸在雕版上被缓缓压实,新一期的《民议录》带着油墨的芬芳诞生了。

油灯昏黄,光影摇曳,映得墙上人影如鬼魅舞动。

这一期的头版标题格外醒目:“天子带病巡河洛,万民焚香祷安康;将军坚壁清野地,魏武魂归在故乡。”文章旁征博引,将曹髦的仁德与司马昭的跋扈做了鲜明对比。

更有数则看似不经意的“民间传闻”夹杂其中:一说,有河内老农夜间见到酷似赤兔马的红色神驹掠过原野,蹄声如雷,嘶鸣声如龙吟,震得井水翻涌;二说,温县一座古庙中的枯井,近日突然涌出甘泉,有识字者见井水波纹中隐约浮现出“忠魏”二字,晨光初照时犹可见残痕。

一首童谣,更是在孩童的口中悄然传唱开来:“病龙虽卧殿,鳞爪未曾敛。一旦风云起,九鼎亦可掀。”歌声清脆,穿透市井烟火,飘入深宅高墙。

深夜,大将军府的书房内,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冰。

冯昭单膝跪地,声音嘶哑地呈上前线的最新急报:“大将军,驿站传来消息,陛下……昨夜再次吐血,陷入昏迷,随行太医言,恐……恐熬不过七日。”话音未落,窗外风起,吹动檐角铜铃,发出几声凄厉的哀鸣。

司马昭坐在案后,面沉如水,久久不语。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成济呢?他可确证,皇帝未曾离开过驿馆半步?”

冯昭头埋得更低:“成济将军回报,他亲眼所见,皇帝咳出的血染红了襟前一大片,绝无虚假。”

“呵,”司马昭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再多活几日。”他猛地从签筒中抽出一支赤色令箭,掷于地上,撞击声清脆刺耳,如同丧钟敲响。

“传我密令:其一,严令兖州李孚,但有丝毫异动,即刻诛其三族!其二,另派一队死士,星夜潜入温县,给我查清楚那个所谓的‘忠毅营’究竟是何虚实——若发现有虎卫军旧部在其中集结,不必回报,格杀勿论!”

烛火摇曳,映照着他眼中嗜血的寒芒。

他以为自己的命令万无一失,却未曾察觉,就在他书房窗外的屋檐一角,阴影之中,一只训练有素的信鸽正悄然展开翅膀,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决绝地飞向了城北那座早已废弃的破庙。

那里,一枚刻着“己亥·终”的玉珏,已在黑暗中静静等待了许久。

它的使命,便是接收来自黑暗核心的最后一道指令,然后将其转化为足以撼动天下的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