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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三国:魂穿曹髦司马家你慌不慌? > 第110章 秤砣落地,金穴自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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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秤砣落地,金穴自崩

那如鬼魅般的风,卷着破碎的账页,终究还是散了。

当天光乍破,第一缕晨曦刺破洛阳上空薄雾时,一种全新的秩序,正以雷霆万钧之势,昭告全城。

城门、市集、官署墙壁,所有能张贴告示的地方,一夜之间都被崭新的黄麻纸覆盖——《债务宽免令》。

字迹遒劲,墨色未干,纸面泛着微湿的光泽,在晨风中轻轻颤动;油墨的苦香混着麻纸粗粝的气息扑入鼻端,仿佛每一笔都蘸着民心沉甸甸的重量。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敲在盘踞在百姓心头多年的枷锁上,发出无声却震耳欲聋的轰鸣。

消息仿佛长了翅膀,顺着驿道、渡口与早市人声一路南下北上。

有些边远村落尚未见告示,却已有外出务工的子弟连夜归村,怀揣半张焦边的黄麻纸,在祠堂油灯下一字一句读给全村人听。

纸页翻动的声音沙沙作响,老人颤抖的手指抚过“免债”二字,眼中骤然亮起久违的光。

短短三日,十余县爆发类似事件——佃户们手持木棍铁叉,涌入地主庄园,在村正见证下翻箱倒柜,搜出尘封多年的契券,堆于村口焚烧。

火焰噼啪炸裂,热浪灼得人脸发烫,黑烟升腾如龙,映红夜空,如同大地苏醒的呼吸。

当洛阳街头孩童争相传唱“火烧旧约免债台”时,中书监府邸内,价值连城的博山炉被狠狠扫落在地,香灰与碎瓷溅了一地,细尘在斜射进来的冷光中缓缓飘浮,带着檀香残烬的苦涩气味。

荀勖双目赤红,状若癫狂。

他原以为,曹髦的“新币”是饮鸩止渴,只要拖下去,朝廷信用必将彻底崩盘,届时司马氏只需振臂一呼,便可收拾残局。

他万万没有料到,曹髦竟釜底抽薪,用一张《债务宽免令》,将一场迫在眉睫的金融危机,硬生生扭转成了一场收拢民心的道德审判!

他不是在解决经济问题,他是在重塑整个社会的财富观念!

更致命的是,那些过去依附于司马氏,靠着放贷侵吞田产的世家豪族,此刻正面临一个绝境:若是拒绝配合朝廷清算债务,他们立刻就会成为万民唾骂的公敌,甚至可能被愤怒的农户生吞活剥;可若是乖乖配合,那数代人巧取豪夺积累的财富,便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砰!”一方上好的端砚被他举起,狠狠砸在墙上,墨汁四溅,如同一道狰狞的伤疤,黏稠的墨滴顺着墙面缓缓滑落,散发出浓烈的松烟气息。

“此非理财,乃夺魂!”荀勖的嘶吼在空荡的书房中回响,“他夺走的不是钱,是人心对财富的认知!他让天下人相信,一张纸的信誉,比堆积如山的金银更重要!”

与此同时,洛阳的九市之内,另一场风暴也在悄然上演。

那位曾在五铢钱风波中险些倾家荡产、因拒随哄抬米价而遭同行排挤的巨贾钱万贯,终于等来了翻身之机。

他整衣冠,入宫请见,献策道:“愿以吾号为首,联结九市良贾,共立‘平准行’,三日稳物价,若有波动,商家自赔!”

曹髦当即准奏,并特许其在西市最显眼处,立起一座巨大的“平准碑”。

碑身由青石凿成,触手冰凉粗糙,朱砂刻写的米、布、盐、铁四大民生必需品价格清晰醒目,在阳光下泛着血一般的光泽。

百姓们围聚碑前,指尖轻抚那一个个工整的数字,有人低声念诵,有人含泪微笑。

“原来钱真的可以不贬值!”“拿着信符去买米,跟碑上刻的价钱一模一样!”曾经的恐慌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对朝廷前所未有的信任——这信任,就写在每一张平稳交易的票据上,回荡在每一声不再颤抖的秤砣落地声里。

而那些囤积居奇、指望靠五铢钱贬值大发横财的钱商,此刻正抱着一仓库再也无法高价套现的废铜欲哭无泪,只能血亏甩卖,以求换回哪怕一点点流通的信符。

铜钱碰撞的叮当声,再也不是富贵的象征,而是败退的丧钟。

七日后,大将军司马昭府中。

夜色深沉,书房内只点了一盏孤灯,烛火摇曳,在墙上投出扭曲晃动的影子,宛如困兽挣扎。

心腹躬身呈上最新的财报,声音都在发颤:各地的私库现金流已近断裂;因民间信用转向朝廷,各地钱庄拒收司马氏开具的兑票;加之边境胡商亦暂停皮毛交易,索要信符结算,致其流动资金几近枯竭。

且因大量农户脱离佃农身份,倒向朝廷的军屯体系,原先倚仗的三州田租收入锐减了整整四成;而那些曾经最稳定、最庞大的放贷资产,随着旧契被焚,已彻底归零。

司马昭沉默了许久,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晦暗不明的阴影。

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荀勖怎么说?”

心腹头埋得更低了:“中书监昨夜将府中所有私账付之一炬,只托人带回一句话——‘陛下无钱,却有信;我等有钱,却无命。’”

听到这句话,司马昭紧绷的身体忽然松弛下来。

他向后靠在椅背上,仰头望着漆黑的房梁,发出一阵低沉而苦涩的笑声:“呵呵……呵呵呵……我们算尽了机关,谋划了数代,到头来,竟是败在了一纸黄纸之上?”

当权臣在幽暗书房咀嚼败局之时,天子却在灯火通明的太极殿举杯共饮。

同样的夜晚,不同的命运,如同天地倒悬。

那一夜,太极殿也设了宴,却是曹髦登基以来最简朴的一次。

没有歌舞,没有伶人,只有沈约、韩曦、崔谅等几位核心臣子。

席间,曹髦举起一杯清水,澄澈的液体在灯火下微微晃动,映出跳动的光影。

水珠沿杯壁滑落,沁凉触感透过指尖传来。

“朕无珍馐美酒,唯以此水敬诸君。”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眼神明亮而坚定,“今日之胜,不在于府库里多了多少金银,而在于天下百姓,愿意相信朕手里的一张纸。”

众人起身,同样举杯,一饮而尽。

清水无味,此刻却比任何佳酿都更令人心潮澎湃——那是信念的滋味,是秩序重建的初啼。

宴席散后,卞皇后走入御书房,轻柔地为他按揉着紧锁的眉头,指尖温软,动作细腻,眼中满是心疼与骄傲:“你终于有了自己的钱袋子。”

曹髦握住她的手,目光却投向了窗外的无垠星空,缓缓道:“还不够。钱是刀鞘,兵才是刃。下一步,该让那些丢了金窟的人,也尝一尝……丢了刀柄的滋味。”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不经意扫过案头那份标注“军械革新计划”的密卷,烛光将其投影拉长,宛如一柄出鞘的剑。

话音刚落,远处北营的方向,隐约传来一声清亮的更鼓。

紧接着,一阵夜风吹来,送来了军营中刚刚更换的新口令,只有一个字——

“安。”

而就在他身后的御书房案头,烛火之下,一份标注着“军械革新计划”的密卷,正静静地摊开,等待着君王的审阅。

那夜的星光,最终落在了御书房的灯火里。

曹髦并未安歇,他的指尖,正沿着一份图卷上繁复的纹路缓缓移动,那是一片他从未踏足,却已在心中丈量过无数次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