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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盟核心星域的观察者档案馆,是整个维度中最安静的地方。这里存放着父亲林默留下的所有遗物,包括一艘被拆解的星舰残骸、上百份加密日志,以及一个能显示宇宙熵增实时数据的终末时钟。此刻,终末时钟的红色数字显示:【115标准年:07标准日:13标准时】。

林凡坐在星舰残骸的驾驶舱里,手指抚摸着冰冷的控制台。这里是父亲作为观察者时的座驾,控制台的裂缝中还残留着上一个宇宙的星尘。冷玫瑰的警戒网在前线争取时间,江若雪的逆熵研究院在后方寻找方法,而他,作为联盟的盟主,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只有他知道熵增的真正尺度——不是115年,而是更短。父亲日志中隐藏的深层数据显示,静默区的扩散存在加速临界点,当覆盖宇宙总质量的0.01%时,扩散速度会突然提升1000倍。而根据最新观测,静默区已经覆盖了0.0097%。

还有三个月。林凡低声自语。三个月后,联盟将从缓慢窒息瞬间湮灭。冷玫瑰的熵寂定格和江若雪的逆熵交响曲,都只能应对局部熵增,面对即将到来的加速期,无异于螳臂当车。

他调出父亲日志中关于熵增源头的记载:【宇宙的心脏是绝对虚无,连时间都在那里静止。播种者曾试图从源头阻止熵增,结果只送葬了最后五艘星舰。】

但你还是让我知道了它的存在,不是吗?林凡对着空无一人的驾驶舱说,你希望我去看看,对吗?

三天后,林凡留下一份加密指令,独自驾驶着修复后的观察者星舰寻路者号,跃向了宇宙的边缘——那片连光都无法逃逸的绝对虚无之地。

跃迁过程持续了七个标准日。越接近熵增源头,空间就变得越,星舰的传感器开始失灵,导航系统不断报错,最后只能依靠林凡的神格进行定位。当寻路者号终于跃出亚空间时,眼前的景象让林凡的神格都感到战栗。

那不是黑暗——不是星云,而是一片绝对的无。没有光,没有物质,甚至没有空间的结构——星舰仿佛悬浮在一个无限延伸的空白画布上,连自身的存在都变得模糊。日志中说时间在那里静止,但林凡的神格却感知到更诡异的现实:时间在这里不是静止,而是——过去、现在、未来的片段像破碎的镜子般随机闪现。

他看到了上一个宇宙的灭亡:无数星系像被橡皮擦抹去,最后只剩下一片虚无;看到了播种者的星舰试图冲进虚无,结果瞬间静默化;甚至看到了绿绒星的未来——那颗星球将在静默区加速后,在0.01秒内完全消失,连原子结构都无法残留。

这就是……熵增的源头。林凡感到一阵眩晕,神格开始受到时间无序的冲击。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释放出神格领域探测虚无的本质。

结果令人绝望:这里没有,没有,只是宇宙本身的终点状态提前显现。就像水注定会流向低处,宇宙注定会走向这片绝对虚无——熵增不是某种力量在推动,而是宇宙回归的自然过程。

父亲,你让我来看这个,是想告诉我什么?林凡对着虚无呐喊,声音却无法传播,只能在意识中回荡。

就在这时,星舰残骸的控制台突然亮起。一段从未解密的父亲影像自动播放——不是之前那种带着疲惫的记录,而是一段清晰的、仿佛预知到他会来到这里的留言:

凡,如果看到这段影像,你应该已经到了熵增源头。我知道你现在很孤独,知道你想为所有人找到生路。但所有人本身就是个伪命题——宇宙的法则里,从来没有,只有。

影像中的父亲走到舷窗前,指向虚无:这片绝对虚无不是终点,而是。越过它,就是新的宇宙胚胎——但那里没有空间,没有时间,只有可能性。播种者失败,是因为他们想带走文明的种子,结果能量过载导致宇宙胚胎坍缩。

所以……林凡的心脏狂跳,方舟协议的真正代价是……只能选择一个文明?

父亲摇头,眼中带着复杂的光芒,是选择文明的精华,而非整个文明。就像……一颗种子不需要长成整棵大树,只需要携带树的基因。但这需要——决定哪些是,哪些可以。这就是我让你成为守护者播种者的原因——播种者只看基因,而守护者,会看到每个生命的不可替代性

影像开始闪烁,父亲的声音变得模糊:去找到……熵增之海中的稳定岛……那里是唯一能建造方舟的地方……记住,守护不是……拯救所有……而是……让每个选择都有意义……

影像消失,控制台重新陷入黑暗。林凡瘫坐在驾驶座上,神格因信息过载而剧痛。父亲留下的不是答案,而是更残酷的选择题:是像播种者那样,为了延续而舍弃大部分文明?还是像绿绒星那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最后一起静默化?

他看向舷窗外的绝对虚无。那里确实隐藏着可能性,但通往可能性的道路,需要用无数文明的铺就。

让每个选择都有意义……林凡低声重复着这句话,突然明白了什么。他启动星舰,调转航向,向着联盟核心星域跃迁。孤独并未消失,但此刻他的心中多了一个清晰的目标——不是寻找,而是寻找让选择有意义的方法。

当寻路者号跃出亚空间时,终末时钟的红色数字跳动了一下,变成:【115标准年:07标准日:14标准时】。时间仍在流逝,但林凡知道,他们不再需要对抗时间本身,而是要在时间的尽头,刻下属于文明的不可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