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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乱世医妃:带着空间改写历史 > 第132章 鹰嘴崖的血色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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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的雨丝黏在睫毛上,潮乎乎的,像没干的泪。赵佳贝怡蹲在篝火边给伤员换药,粗布绷带刚缠到一半,就见麻明福举着马灯闯进来,风裹挟着雨星子灌进洞,把火苗吹得东倒西歪。

“出事了。”他把一张揉得皱巴巴的电报拍在石头上,马灯的光在纸上晃悠,那行字忽明忽暗——“日军三个联队拂晓扫荡,目标含疫苗库”。

赵佳贝怡捏着绷带的手猛地收紧,雪白的纱布在指间绞成死结。她想起下午换药时,那些刚从前线撤下来的兵,嘴唇紫得像冻透的李子,胳膊上满是细密的红点,有的还发着高烧,哼唧着喊“水”。

“黑虎山的疫苗库。”麻明福的声音压得极低,胡茬上挂着的水珠滴在电报上,晕开一小片墨渍,“昨天游击队员拼死抢回的霍乱血清,全在那儿藏着。”

霍乱已经开始在驻地蔓延了。王院长昨天还跟她说,要是再没有血清,恐怕就得学古人,把发病的兵全挪到深山里隔离——那跟等死没两样。

“我去。”赵佳贝怡站起身,急救包的带子勒得肩膀生疼。她摸出藏在包最底层的手术刀,金属柄在掌心沁出冷汗,“我知道黑虎山有条近路,上个月给山民送梓桐膏时踩过点,能比大路快两个时辰。”

麻明福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腹上的老茧磨得她皮肉发疼,力道大得像要捏碎她的骨头:“你知道那地方什么样?三面是悬崖,就鹰嘴崖有个豁口,鬼子肯定在那儿设了暗哨!”

“总不能让疫苗落在鬼子手里。”赵佳贝怡甩开他的手,往急救包里塞了把止血钳,金属碰撞声在静夜里格外清,“血清见光易坏,温度高了也会失效,再等就全成废品了。”

她转身往外走,麻明福在身后低骂了句什么,脚步声跟了上来。“带五个人跟你走,我去调开鬼子的注意力。”他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股没说尽的火气,“记住,活命第一,疫苗第二。”

小分队在泥泞里蹚出的水声,惊飞了树桠上的夜栖鸟。赵佳贝怡走在最前,裤脚卷到膝盖,露出的小腿被荆棘划得横一道竖一道,血珠混着泥水往下淌,在裤管上洇出深色的痕。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风里带着股湿土味。她突然停步,把耳朵贴向身边的老树干——风穿过枝桠的“沙沙”声里,混着点金属碰撞的轻响,是日军军靴踢到石头的动静。

“左前方三十米。”她用气声说,往旁边的灌木丛一滚,手掌按在湿漉漉的苔藓上,凉意顺着指尖往骨头缝里钻。麻明福留下的五个兵立刻散开,像几滴融进夜色的墨,悄没声息地隐在树后。

当暗哨的手电筒光柱如探照灯一般扫过来时,赵佳贝怡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儿了!她正紧紧地扒着崖壁上的老树根,艰难地往上挪动着身体。

崖壁陡峭而湿滑,每一步都充满了危险。石头的棱角无情地嵌进她的掌心,带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但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引起敌人的注意。

那束光如恶魔的眼睛一般,从她的身上掠过。她紧张地盯着那束光,生怕它会在自己身上停留哪怕一秒钟。当光扫过她的靴底时,她瞥见靴面上沾着的泥块在光里泛白,显得格外刺眼。

与此同时,她听到了日军那走调的军歌,那浪荡的调子让人感到一阵恶心。这声音在寂静的夜晚里回荡,仿佛是对她的一种嘲讽和挑衅。

“爬。”麻明福留下的一个老兵,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点烟嗓的沙哑。

鹰嘴崖的石壁滑得像被泼过油,是雨水泡透了的缘故。赵佳贝怡踩着前人凿出的浅坑往上挪,那些坑小得只能塞进半只脚,手指抠进石缝时,虎口旧伤裂开的疼顺着胳膊窜进后颈,像被针狠狠扎了下。

她的思绪突然被拉回到上周,那个时候她正在山洞里给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种痘。那孩子十分害怕疼痛,紧紧地抓住她的白大褂,眼泪汪汪地问道:“赵姐姐,疫苗是不是甜甜的呀?就像阿婆给的麦芽糖一样吗?”

赵佳贝怡不禁笑了起来,温柔地回答道:“有点点苦哦,不过只要喝下去,以后就不会生病了呢。”

“快到了。”老兵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她抬头看去,只见老兵的背包擦过她的头顶,而他背上捆着的铁皮箱则磕在岩壁上,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赵佳贝怡的心猛地一紧,仿佛提到了嗓子眼一般。她紧张地屏住呼吸,抬头向上望去——离崖顶还有大约两丈的距离,洞口的藤蔓在风中摇曳,似乎在向她招手。

可就在这时,上方传来更响的动静——是日军换岗的脚步声,皮靴踩在碎石上“嘎吱嘎吱”的,还夹杂着几句生硬的日语。

赵佳贝怡猛地抓住身边的野藤,那藤子粗得像胳膊,不知长了多少年。她整个人悬空荡出去,崖壁上的碎石“哗啦啦”往下掉,砸在下面的灌木丛里。

风灌进衣领,凉得她打了个哆嗦,却看见老兵和另两个兵正把刚换岗的暗哨按在泥里,捂住嘴的手死死用力,那暗哨的腿蹬了几下就不动了。

山洞里的冰袋还在冒着丝丝白气,仿佛是从幽冥地府冒出来的一般,让人不寒而栗。这些冰袋是用硝石和水制成的简易冰块,虽然效果不如真正的冰块,但也能勉强维持低温。

赵佳贝怡心急如焚地扑向冰袋,她的手指颤抖着,仿佛那冰袋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一般。她迅速撕开覆盖在箱子上的油布,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箱子里摆放着一排排的血清瓶,瓶身上的标签在马灯昏黄的光线下泛着微弱的蓝光。赵佳贝怡定睛一看,这些血清瓶正是昨天国际医疗组送来的那批,瓶身上还贴着醒目的红色十字标记。

她的心跳陡然加快,手忙脚乱地将疫苗往保温箱里塞,生怕这些珍贵的疫苗受到一丝一毫的损坏。然而,就在她刚刚把最后一瓶疫苗放进保温箱时,洞外突然传来了“砰”的一声巨响,犹如惊雷一般,震得整个山洞都似乎摇晃了起来。

这声枪响在寂静的山洞里回荡,震得洞顶的土渣簌簌地往下掉,仿佛整个山洞都要崩塌了一般。赵佳贝怡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吓了一跳,手中的保温箱差点失手掉落。

“走火了!”伴随着一声惊恐的喊叫,老兵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紧紧地拽住她的手臂,拼命地向外冲去。

刹那间,子弹如雨点般密集地射来,呼啸着从他们耳边掠过,“噌”的一声,一颗子弹狠狠地打在岩壁上,瞬间炸裂开来,溅起一串耀眼的火星。火星四处飞溅,其中一些径直飞向她的脸颊,烫得她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剧痛难忍。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赵佳贝怡突然被脚下的一块石头绊倒,身体猛地向前倾斜,一个踉跄,她险些直接从悬崖边上跌落下去。与此同时,她手中紧抱着的保温箱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啪”的一声重重地摔落在地上,箱盖猛地弹开,里面的物品散落一地。

在这一片混乱中,赵佳贝怡的目光被其中一瓶血清吸引住了。那瓶血清孤零零地滚落在她的脚边,透明的玻璃瓶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她定睛一看,只见那瓶血清的玻璃面上,竟然映照出了自己的脸——一张沾满了鲜血和泥土的脸,显得格外狰狞恐怖。

“捡起来!”老兵的怒吼声在她耳边响起,他一边怒吼,一边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向扑过来的日军。那名日军猝不及防,被这一脚踹得倒飞出去,手中的刺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嘶啦”一声,划破了老兵的袖子。刹那间,鲜血如泉涌般从伤口中喷涌而出,迅速染红了老兵的半条胳膊。

赵佳贝怡如梦初醒,她急忙伸手去抓那瓶血清,手指刚一触碰到那冰凉的玻璃,突然,她瞥见崖下的日军营地中,数道强烈的探照灯光柱骤然亮起,如同几条凶猛的毒蛇一般,在崖壁上迅速游走。那光柱所过之处,原本漆黑的崖壁被照得通亮,连石头都泛着惨白的光,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被暴露无遗。

“跳!”老兵突然在她背后推了一把。

失重感攥紧心脏的瞬间,赵佳贝怡听见自己的尖叫混着密集的枪声。下落中她死死搂着保温箱,后背重重撞在斜生的树干上,“咔嚓”一声,疼得她眼前发黑,差点背过气去。

“这边!”有人拽她的胳膊,力道大得快把她的骨头拽脱臼。赵佳贝怡勉强睁开眼,看见另一个兵正拖着她往密林里钻,他的军装被血浸透了,深色的斑块像块块发霉的印子,在月光下看着格外瘆人。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林子里的枪声渐渐远了,赵佳贝怡才敢靠着树坐下,打开保温箱检查。晨光透过枝叶洒进来,那排血清瓶泛着琥珀色的光,像一块块透亮的蜜。她数了数,一瓶、两瓶……一共十七瓶。

指尖抚过瓶身时,摸到个小小的凹陷刻痕——是她上周做的标记,怕跟别的药瓶弄混。

“少了三瓶。”老兵靠在树桩上喘气,他胳膊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把包扎的布条浸得透湿,“但总比全落在鬼子手里强,算捡着条命。”

赵佳贝怡没说话,从急救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糖纸——是上次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塞给她的,印着好看的桃花。她小心翼翼地把每瓶血清都裹好,糖纸的甜香味混着血清的药水味,奇怪地让人安心。

风穿过树林时,她听见远处传来了医疗队的哨声,“嘀嘀”的,短促而有力,是约定好的集合信号。

“走。”她把保温箱的背带勒得更紧,金属扣硌在锁骨上,有点疼,却让人踏实,“得赶在发病前把疫苗送回去,不然……”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可两人都懂。那些还在发烧的兵,那些等着救命的人,都在等这些血清。

脚下的路还在淌水,赵佳贝怡的靴子早就灌满了泥浆,每走一步都“咕叽”响,像踩着块湿透的海绵。但怀里的保温箱冰冰凉凉的,像揣着团救命的雪,隔着衣裳都能感觉到那股凉意。

她抬头望了眼鹰嘴崖,太阳正从崖顶爬上来,金色的光把日军的帐篷染成了刺目的红,像泼了一地的血。风里飘来隐约的爆炸声,是麻明福他们在吸引鬼子的注意力。

“我们会赢的。”赵佳贝怡对着空气轻声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跟那些等着疫苗的人保证,“一定。”

说完,她跟着老兵,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驻地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