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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当街不捡碎砖头:北宋名相富弼的避锋智慧

楔子:汴京街头的青石板

北宋嘉佑二年的春日,汴京的御街被春雨洗得发亮。青石板缝里冒出嫩草,街边茶肆的旗子晃着“雨前龙井”的幌子,挑夫们扛着绸缎担子,吆喝声混着马蹄声,在朱雀门底下撞出一片热闹。

宰相富弼穿一身藏青便服,由仆人扶着下了轿子。他刚从大相国寺回来,袖袋里还揣着一叠给孤儿们抄的《论语》。正低头看石板上的水洼,忽听“砰”一声,有人把算盘往街边石墩上一磕,扯着嗓子喊:“那穿藏青袍子的,站住!”

第一章:当街拦轿的酸秀才

喊话的是个瘦高个书生,头戴歪歪扭扭的襕衫,袖口磨出了毛边,鼻梁上架着副铜脚眼镜,镜片上还沾着点墨渍。他叉着腰堵在轿前,鞋底的泥点子溅到富弼的裤脚。

“你就是富弼?”书生斜着眼,拇指蹭了蹭算盘珠子,“早听说你在朝堂上能把死的说成活的,今儿个我倒要考考你!”

仆人阿福上前一步,低声道:“这位郎君,我家大人……”富弼抬手拦住他,脸上还是挂着笑:“这位先生请讲。”

书生把算盘往富弼面前一递,珠子哗啦作响:“若有人当街骂你,你是还嘴还是动手?”

富弼捋着胡须,望了望天边的风筝,慢悠悠地说:“我啊,就当听见风吹过树梢了。”

“哈哈哈!”书生笑得前仰后合,算盘差点掉在地上,“我当宰相多大能耐,原来是个见了唾沫星子就缩脖子的软柿子!难怪辽人都笑咱们大宋无人……”他越说越难听,唾沫星子溅在富弼的衣襟上。

阿福气得攥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直跳。周围的茶客们端着碗凑过来,有个卖炊饼的大爷扯了扯富弼的袖子:“相爷,这秀才前儿还在州桥骂过卖花女,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第二章:不捡路上的碎砖头

等秀才骂够了,甩着袖子走了,阿福才忍不住嚷嚷:“大人!您看他那德性,唾沫都快喷到脸上了,怎么不怼他两句?当年您跟西夏使者辩论,嘴唇都磨出了泡……”

富弼弯腰拍了拍裤脚上的泥,笑道:“你看那秀才,像不像路边的碎砖头?”

“碎砖头?”阿福愣住了。

“是啊,”富弼指着秀才消失的巷子,“他揣着一肚子怨气站在当街,就盼着有人把他捡起来砸架。我要是跟他争,不就成了弯腰捡砖头的傻子?”他顿了顿,从袖袋里摸出块芝麻糖递给阿福,“你瞧这糖,要是掉在泥里,捡起来吃恶心,扔了又可惜。最好的法子,就是绕着走。”

旁边的茶博士端来热茶,插嘴道:“相爷说得是!前儿我这儿有俩酒客吵架,一个骂对方偷了下酒菜,一个揪着他衣领要见官,结果吵到最后,菜凉了酒洒了,谁也没占到便宜。”

富弼呷了口茶,望着街对面追着蝴蝶跑的小丫头:“这汴京城里,每天有多少人想跟人吵架?卖菜的嫌秤不准,骑马的嫌走路的挡道,就连茶馆里争个座儿都能瞪起眼。要是每回都接招,我这宰相不用干别的,光劝架就得累瘫了。”

第三章:朝堂上的“绕指柔”

其实富弼可不是真的软柿子。十年前,他作为使臣去辽国谈判,辽兴宗拿着地图拍桌子,非要讨回瓦桥关以南十县土地。满朝文武都捏着汗,只见富弼慢悠悠展开绢本,指着上面的河流山脉说:“您瞧这白沟河,从太祖爷那会儿就是界河,就像您宫里的御花园,总不能让外人随便跨门槛吧?”

辽兴宗被噎得说不出话,拍案道:“那我就要打仗!”富弼把袖子一捋:“您要是想打,咱们先算算粮草钱。您骑兵南下一趟,得耗多少匹战马?咱们步兵守城,墙头上扔块石头都能砸到辽兵头盔。您是想赢面子,还是想赔里子?”

这番话软中带硬,愣是把辽兴宗说得松了口。后来同僚问他怎么有这胆子,富弼哈哈一笑:“跟国君说话,就得像搓棉线——不能硬扯,得顺着劲儿绕。你看那棉花软不软?可拧成绳能拉船。”

如今面对当街叫骂的秀才,富弼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号人就像茅坑里的石头,你越搭理他越臭。当年在洛阳,有个举子喝醉了酒砸他的府门,嘴里喊着“富弼误国”,家丁们要去捆人,他却让厨房煮了碗醒酒汤送出去。后来那举子醒了酒,臊得半年没敢从相府门前过。

第四章:厨房里的“煨汤哲学”

富弼回家后,夫人正指挥丫鬟煨莲子汤。他凑到灶台边,看那瓦罐在文火上咕嘟咕嘟冒泡,忽然对阿福说:“你看这汤,火大了就扑锅,火小了熬不烂。跟人打交道也一样,遇上急脾气的,就得用慢火煨。”

阿福挠着头:“可要是人人都像那秀才似的撒泼,难道都不理?”

“不是不理,是不跟着他的性子来。”富弼用竹筷搅了搅汤,“就像你娘骂你懒,你要是梗着脖子顶嘴,她能从早饭骂到晚饭;可你要是先应承着‘娘说得对’,再悄悄把脏衣服洗了,她气也就消了。”

正说着,门房递进来一张帖子,是御史台的王拱辰写的,说有人弹劾富弼“处理灾民不力”。阿福气得直跺脚:“又是这王御史!上次就诬告您……”

富弼把帖子往烛火上一凑,看它烧成灰,慢悠悠说:“你记不记得去年冬天,西巷的李屠户跟张木匠打架?李屠户拿杀猪刀追着张木匠跑了三条街,最后谁赢了?”

“谁也没赢,俩人都进了大牢。”

“对喽,”富弼笑着盛了碗莲子汤,“这就叫‘咬狗不叫,叫狗不咬’。真干事的人没工夫吵架,嚷嚷得最凶的,往往是没本事的。”

尾声:青石板上的雨痕

后来阿福才明白,富弼不是怕吵架,是懂得“耗”。就像老辈人说的:“跟疯子比谁嗓门大,本身就是疯子。”那当街骂人的秀才,后来听说去考科举,因为在卷子上骂主考官“有眼无珠”,被永远禁了考。而富弼呢?他在宰相任上熬了八年,主持修订了《嘉佑编敕》,给黄河修了新堤坝,连辽国人都称他“富公一言,胜十万兵”。

如今再走汴京的青石板路,春雨过后,石缝里的草又绿了。卖炊饼的大爷总爱跟游客讲:“看见没?当年富相爷就是在这儿,让那酸秀才自己骂成了独角戏。这就叫——好汉不捡路边砖,高人不接嘴边涎。”

毕竟这世上的砖头太多,要是见一块捡一块,早晚会被砸弯腰。真正的聪明人,都懂得揣着明白绕开坑,把力气留给该做的事。就像富弼说的:“与其跟麻雀争谷粒,不如抬头看鸿雁往南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