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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难以开口的爱恋 > 第50章 “我害怕的不是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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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我害怕的不是消失,”

许一的指尖在钟夏的掌心里变得半透明。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思绪正在流失,就像沙漏里的细沙,混进了另一人的记忆河流。这不是科幻小说里的意识上传,而是更古老的、血脉深处的纠缠。

“我害怕的不是消失,”她声音发虚,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是怕连‘害怕’这种感觉,都不再属于我自己。”

钟夏的手握得更紧了些,他的体温透过皮肤传来,却让许一更加困惑——这温暖到底是谁的体温?她想起自己漫画里画过这样的场景:两个角色在暴雨中拥抱,分不清彼此脸上的水痕是雨水还是泪水。现在她才明白,那种模糊感有多可怕。

李鹿突然把手机屏幕怼到他们面前:“老宅的监控……东墙的砖块在流血。”

画面里,暗红色的液体正从砖缝渗出,组成了新的倒计时:46小时59分。血字下方,慢慢浮现出一行小字:“回不回归,由不得你们选择。”

许一的后腰突然一阵剧痛,她撩起衣角,发现那个银色的胎记正在蠕动,像活物一样伸展出细小的触须,与钟夏锁骨的伤痕连接在一起。这不是科幻,这是诅咒,是家族血脉里代代相传的烙印。

“记得奶奶说过的话吗?”钟夏的声音也开始飘忽,“她说许家的双生子是月亮的碎片,月圆之夜必须重合。”

许一当然记得。小时候她总以为那是童话,现在才明白是警告。她试着回忆童年独处的片段,却发现每个记忆里都有钟夏的影子——不是后来相遇的钟夏,而是更早的、如同镜像般存在的另一个自己。

印刷机吐出的最后一张纸,是手写的日记残页,墨迹斑驳:

“今天孩子们又同步发烧了。医生查不出原因,但我知道,是月亮在召唤他们。妻子哭着问要不要送走一个,我拒绝了。既然命运让他们共生,就该一起面对。”

署名日期是1989年中秋,正是许一和钟夏七岁那年。她突然想起那个中秋节,自己莫名其妙对着月亮哭了整晚,而钟夏——她现在能感觉到——在城市的另一头,做着同样的事。

最让她恐惧的不是这些灵异现象,而是她发现自己正在失去“独自恐惧”的能力。就连此刻的恐慌,都像是两人份的。

“如果我们现在逃跑呢?”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钟夏苦笑着抬起手腕,表面的蓝墨水已经凝固成锁链图案:“从发现真相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在镜屋里了。”

许一这才注意到,印刷厂墙壁的裂缝中渗出无数面碎镜,每一面都映出他们扭曲的倒影。那些倒影的动作并不完全同步,有的在哭,有的在笑,就像不同时间线上的许一和钟夏。

在意识彻底融合的前一秒,她突然想到:也许爱情从来就不需要两个完整的个体。也许残缺的灵魂相爱,本就是月圆之夜的宿命。

许一在无数碎镜的倒影里看见自己七岁时的脸——那时她正趴在窗台上画月亮,而镜中另一个倒影里,年幼的钟夏在城市的病房中,用蜡笔涂抹着同样的月轮。

“那些画……”她突然抓住钟夏的胳膊,“我出版的第一本漫画《月童》,里面所有关于月亮的构图——”

“都是我住院时涂鸦的翻版。”钟夏从衣领里扯出根红绳,末端系着张蜡笔画照片。皱巴巴的纸上,月亮用螺旋线画成,和她漫画扉页的签名图案完全一致。

李鹿突然用美工刀划开印刷机滚筒,里面涌出大量泛黄的病历纸。最上面一张写着:「患者钟夏,1989年中秋出现短暂失明,主诉看见大量月亮图案」。而同一时间的许一正在S村,因高烧昏迷中不断画着螺旋线月亮。

“不是共生记忆。”许一的声音发冷,“是意识寄生。你失去视觉时,借用了我的眼睛作画。”

钟夏腕表的锁链图案突然裂开,露出底下祖母的钢笔字:「双生之镜,一者见光,一者见影。若强行分离,见影者永堕黑暗」。

这时所有碎镜突然映出同一个画面:1977年火场中,双胞胎祖父中的一个正将另一个推向窗外的月光,自己却沉入火海。幸存者的脸上,有着和钟夏此刻相同的绝望表情。

“我明白了……”许一触碰着最近的一面镜子,指尖传来灼痛,“根本没有什么记忆融合。月圆之夜要发生的,是献祭。”

倒计时突然加速跳动,血字变成「45小时22分」。东墙监控画面里,砖缝渗出的血组成了新的图案:一具骷髅抱着月亮,旁边写着「祭品需自愿」。

钟夏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滴在镜面上,竟组成了S村老宅的经纬度。许一的后腰胎记同时爆发剧痛,她撩起衣服看到胎记变成了导航箭头,直指镜屋方向。

“如果这是宿命,”钟夏用染血的手指在镜面上画下莫比乌斯环,“我宁愿当见影者。”

许一在扭曲的倒影里看见自己点头——那个动作一半出于自愿,一半像被无形的线操控着。最深的恐惧在此刻浮现:或许连“自愿献祭”的念头,都是被血脉诅咒编写好的程序。

在月光透过破碎屋顶照进来的刹那,他们听见了五十年前火场里的最后遗言:

“告诉孩子们……镜子打破时,看到的才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