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城外的沙丘在朔风中流动，徐子陵的长生真气顺着沙丘脉络游走，将石之轩残留的不死印法一点点剥离。他掌心的《长生诀》残卷泛着青光，纸页上傅采林的字迹正逐渐淡去：“天刀宋缺将至，需以长生诀调和刀气。”
“子陵，宋缺的船队已过玉门关。”寇仲的声音从驼铃声中传来，井中月斜插在沙地里，刀锋映出远处商队的烟尘，“但他带的不是岭南水师，是十万刀兵。”
徐子陵抬头，见西北天际腾起黄雾，那是宋缺的“天刀气劲”与风沙交融的异象。他指尖划过沙面，长生真气勾勒出八卦图案：“宋缺要借混沌珠试刀，我们得拦住他。”
莫高窟第365窟内，叶天正对着壁画中的《飞天供养图》出神。倚天剑斜靠在石壁上，剑身的混沌纹路竟与壁画里的飘带产生共鸣，在虚空织出半阙《天魔策》的残篇。
“这不是阴癸派的功法。”师妃暄的青璅剑突然出鞘半寸，剑尖点向壁画中飞天的眼眸，“是石之轩用不死印法篡改的。”
话音未落，壁画突然渗出黑血，石之轩的脸在颜料中浮现：“叶天，你可知混沌珠的另一半，藏在宋缺的刀里？”
倚天剑嗡鸣着飞起，暗红剑气将壁画劈成两半。石之轩的虚影在烟尘中冷笑：“等宋缺的天刀斩碎混沌珠，所有世界都会化作我的养料。”
玉门关的城楼上，宋缺的天刀斜指黄沙。他身后的岭南刀兵阵列如林，刀鞘上的鳞纹在阳光下泛着青铜色的冷光。
“徐子陵，交出混沌珠。”宋缺的声音比风沙更冷，“否则这玉门关，就是你们的坟墓。”
徐子陵的长生真气在掌心凝成青芒：“天刀前辈可知，你刀里的混沌珠碎片，是石之轩设下的陷阱？”
宋缺突然挥刀，刀气如瀑布般劈向城楼。寇仲的井中月及时迎上，两柄刀的气劲在半空碰撞，竟震落了城墙上的一块唐代砖雕。砖雕落地时裂开，露出里面嵌着的半块混沌珠。
“看来石之轩没骗我。”宋缺的刀势更盛，“这珠子，本就该由最强者掌控。”
莫高窟的藏经洞内，叶天正用倚天剑挑开一卷唐代写本。写本上的梵文突然活过来，化作无数小蛇缠上剑身。师妃暄的青璅剑及时斩落，将小蛇劈成金色光点。
“是《慈航剑典》里记载的‘缚龙咒’。”师妃暄的指尖划过写本，“石之轩在藏经洞里布了局，要借我们的手唤醒混沌珠。”
叶天突然发现，所有写本的空白处都画着同一个符号——与宋缺刀鞘上的鳞纹一模一样。他将倚天剑插入地面，剑身映出藏经洞深处的景象：石之轩的虚影正对着一面石壁作法，石壁上刻着傅采林的弈剑术图谱。
玉门关下的激战已持续了三个时辰。宋缺的天刀每挥出一刀，就有一道混沌气流从刀身溢出，与徐子陵的长生真气碰撞时，总会显化出岭南的椰林幻影。
“你的长生诀，能净化混沌珠？”宋缺突然收刀，刀身上的鳞纹亮起红光，“当年我与傅采林论剑，他说过只有‘生生不息’的真气能镇住这珠子。”
徐子陵正要开口，却见宋缺的刀突然自动出鞘，刀身的混沌碎片竟与城砖里的碎片产生共鸣。两道碎片在空中合二为一，化作一道光柱直冲天际。
“不好！”寇仲的井中月突然震颤，“石之轩在借我们的气劲补全混沌珠！”
莫高窟的石壁突然剧烈震颤，藏经洞的地面裂开一道深缝。师妃暄的青璅剑飞射入缝，竟从另一端穿出，剑尖挑着半张《天魔策》残页。
“石之轩要在九层楼的大佛肚里完成最后一步。”师妃暄展开残页，上面画着大佛的剖面图，佛肚里的位置标注着“混沌归墟”四个字。
叶天与师妃暄赶到九层楼时，正撞见石之轩的虚影将混沌珠按在大佛的掌心。佛眼突然亮起，瞳孔里竟映出天龙世界的少室山、射雕世界的华山，无数世界的虚影在佛眼中旋转。
“再晚一步，所有世界就要被吞噬了！”师妃暄的青璅剑化作一道青光，直刺石之轩的虚影。
玉门关的宋缺突然弃刀，他指着天际的光柱笑道：“原来傅采林说的‘生生不息’，不是指真气，是指人心。”他转身对岭南刀兵喝道，“撤兵！”
徐子陵与寇仲对视一眼，同时纵身跃起，长生真气与井中月的刀气在空中汇成一道青金色长虹，朝着莫高窟的方向飞去。
九层楼内，叶天的倚天剑正与石之轩的虚影僵持。石之轩的不死印法顺着剑身蔓延，竟在叶天的手臂上刻出无数梵文。就在这时，青金色长虹破窗而入，与青璅剑、倚天剑汇成三角，将混沌珠困在中央。
“混沌圣火，万法归一！”
三道光芒同时爆发，石之轩的虚影在强光中尖叫着消散。混沌珠在空中裂开，化作无数光点融入四周的壁画。那些原本被篡改的飞天，突然恢复了唐代的原貌，手里捧着的不再是骷髅，而是莲花。
玉门关的风沙渐渐平息。宋缺将天刀递给寇仲：“这刀里的混沌碎片已被净化，该由你们带着它走了。”他望着莫高窟的方向，“傅采林说过，当混沌珠归墟时，所有世界都会找到自己的轨迹。”
徐子陵的长生诀突然在掌心凝成一枚青珠，与叶天倚天剑上的混沌纹路产生共鸣。师妃暄展开一卷刚从藏经洞找到的唐代文书，上面记载着一行小字：“贞观三年，有异人自敦煌来，持剑破虚而去。”
叶天看着文书上的字迹，突然明白这行字写的是谁。他握紧倚天剑，剑身映出下一个世界的景象：襄阳城的烽火，绝情谷的情花，还有一个穿着玄铁重剑的身影。
徐子陵将青珠抛给他：“这是用长生诀净化的混沌之力，或许能帮你。”
寇仲的井中月突然指向东方：“李世民的使者到了，说要在长安为我们庆功。”
师妃暄的青璅剑轻轻颤动，仿佛在提醒他们前路仍有风波。但此刻的敦煌，风沙已停，阳光正透过莫高窟的窗棂，在壁画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无数个世界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