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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特工之王谍战潜伏23年 > 第118章 告别同窗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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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中午,暮春的风卷着法桐絮掠过军校校门,陈默捏着那张烫金的分配通知,指腹反复摩挲着“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侍从室”几个字,纸页边缘被指尖的汗浸得发皱。

他站在操场旁的老槐树下,望着不远处正在收拾行囊的同窗,喉头莫名发紧——他们很快就要各奔东西,奔赴截然不同的命运。

“陈默!这儿呢!”

熟悉的喊声从香樟林传来,赵鹏举着两坛杏花村,胳膊肘夹着个油纸包,身后跟着王虎和沈青禾。

赵鹏总是这样,大大咧咧的性子,仿佛天塌下来都能用酒解决。他把油纸包往石桌上一放,油香瞬间散开,是校门口的金牌烧鹅,“知道你今晚要走,咱哥几个凑个局,算是给你践行,也给咱自己饯行。”

王虎蹲在地上打开酒坛,琥珀色的酒液晃出细碎的泡沫,他抬头时,额前的疤痕在夕阳下格外显眼——那是去年演习时为了救陈默留下的。

“说什么饯行,怪晦气的。”他声音低沉,手里的酒碗倒得太满,酒液顺着碗沿往下淌,“咱这是提前庆祝,等将来赶跑了东北的小鬼子,再聚在这儿喝庆功酒。”

沈青禾坐在石凳上,指尖绞着衣角,她是同期里少有的女学员,枪法比男兵还准,此刻却没了往日的飒爽。“我爹让我回上海,进外交部做译员。”

她低头看着酒碗里的倒影,声音轻得像风,“可我想上前线,跟你们一样扛枪打仗。”

陈默拿起酒碗,指尖触到冰凉的瓷壁,他看着眼前这三个最亲近的同窗,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

赵鹏家境优渥,却偏要弃笔从戎,立志要去东北前线,说要亲手把鬼子赶出中国;王虎是东北军遗孤,他早就说过,要带着枪打回沈阳去;沈青禾看似柔弱,骨子里比谁都倔强,去年围剿苏区时,她偷偷跟陈默说过,百姓流离失所的模样,比战场的炮火更让她难受。

可他们不知道,他要去的不是前线,不是外交部,而是侍从室——那个藏在国民政府心脏里的机构,未来或许要监视的,就是像他们这样心怀赤诚的人。

“我分配去侍从室。”陈默举起酒碗,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给委员长当侍从参谋,听着风光,其实就是个打杂的。”

赵鹏眼睛一亮,猛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让陈默晃了晃:“侍从室!那可是离权力中心最近的地方!陈默,你小子出息了!将来发达了,可别忘了咱哥几个!”

王虎却皱起眉,放下酒碗:“侍从室水太深,你性子太直,进去了少说话,多做事。”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磨得发亮的匕首,刀柄上刻着“山河”二字,“这个你拿着,是我爹留下的,能防身。”

陈默接过匕首,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他想起王虎曾说过,这把匕首是他唯一的念想。“不行,这是你的东西……”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王虎打断他,语气强硬,眼底却藏着不舍,“将来要是在南京受了委屈,就拿着它来找我,不管我在哪儿,都给你撑腰。”

沈青禾从包里掏出一本笔记本,扉页上画着一枝梅花,是她亲手画的。

“这是我整理的情报分析笔记,里面记了不少日军的作战习惯,你在侍从室,或许能用到。”她把笔记本递过来,指尖不小心碰到陈默的手,又飞快地缩回去,“你……在南京要照顾好自己,别太累了。

陈默接过笔记本,指尖抚过扉页上的梅花,花瓣的线条细腻温柔,他知道沈青禾的心意,可他不能回应。

他是潜伏者,是戴着面具的人,他的未来里,没有太多的儿女情长,只面临无尽的黑暗和风险。

“来,喝酒!”赵鹏举起酒碗,把陈默的思绪拉回来,“不说这些丧气话!咱哥几个今天不醉不归!”

酒液入喉,辛辣的味道烧得喉咙发疼,却压不住心里的酸涩。

赵鹏开始滔滔不绝地讲着他的前线计划,说要组建一支突击队,专打日军的指挥部;王虎闷头喝酒,偶尔插上一句,说要把东北的失地一寸寸收回来;沈青禾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给他们添酒,眼神里满是向往。

陈默坐在一旁,笑着听他们畅想未来,手指却无意识地攥紧了那把匕首。

他知道,他们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心的,他们怀着满腔热血,要为这个国家拼尽全力。可他也清楚,用不了多久,国共之间的裂痕就会越来越大,眼前这些亲如兄弟的同窗,或许会成为战场上的对手,刀枪相向。

酒坛空了两个,赵鹏已经有些醉了,趴在石桌上,嘴里还嘟囔着“打鬼子”;王虎靠在树干上,闭着眼睛,眉头依然皱着;沈青禾坐在石凳上,望着月亮,神色落寞。

陈默虽然喝了不少,但他有所保留,因为晚上他还要去见戴笠。

他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赵鹏的肩膀:“别睡在这儿,会着凉的。”

赵鹏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抓住他的手:“陈默……你别走行不行?咱哥几个一起上前线,多好……”

陈默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他用力掐了掐掌心,才没让声音发抖:“我也想去,可分配命令下来了,不能违抗。”

“那……那你一定要活着回来。”赵鹏的声音带着哭腔,“等打跑了鬼子,咱还在这棵槐树下喝酒,还吃张记的酱鸭……”

“好。”陈默点头,眼眶发热,“一定。”

他扶着赵鹏,王虎也醒了过来,帮着把赵鹏架起来。

沈青禾跟在后面,走到宿舍门口,她停下脚步,看着陈默:“陈默,我有句话想对你说。”

陈默心里一紧,他知道她要说什么,却不敢听。“太晚了,你快回去吧,明天还要赶路。”

沈青禾咬了咬嘴唇,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说了句:“保重。”

王虎把赵鹏扶进宿舍,又折了回来,他看着陈默,眼神复杂:“侍从室里都是秘密特务组织的人,你凡事要小心。”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我听说,最近上面在查共党,你要是发现什么不对劲,别掺和,保护好自己。”

陈默心里一震,王虎虽然性子直,却不傻,他或许察觉到了什么,却没有点破。“我知道了。”

“还有,”王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是他们四个在开学典礼上的合影,照片里的他们穿着军装,笑得一脸灿烂,“这个你拿着,想我们了,就看看。”

陈默接过照片,指尖摩挲着照片上的笑脸,喉咙哽咽得说不出话。他用力抱了抱王虎,这个沉默寡言却重情重义的兄弟,或许这一抱,就是永别。

“后会有期。”王虎拍了拍他的背,声音沙哑。

“后会有期。”陈默重复着这句话,却不知道这个“期”,究竟是何时。

走出宿舍楼,夕阳洒在操场上,空荡荡的跑道上,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

他走到校门口,回头望了一眼那栋熟悉的教学楼,值班室的窗口还亮着灯。这里承载了他三年的时光,有欢笑,有汗水,有生死与共的兄弟,可从明天起,这里的一切,都将成为回忆。

他掏出那张分配通知,再次看了一眼,“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侍从室”几个字,此刻像一把刀,扎在他的心上。

他知道,从踏入侍从室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陈默,而是潜伏在敌人心脏里的利刃,他要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要面对无处不在的监控,要在刀尖上行走,甚至可能要亲手对付曾经的同窗。

风吹来了,带着法桐的清香,却吹不散他心里的沉重。他把照片和笔记本放进怀里,握紧了那把刻着“山河”二字的匕首,走出了校门。

校门口的石狮子,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威严,仿佛在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

陈默没有回头,他知道,身后是他最珍视的同窗和回忆,身前是未知的风险和漫长的潜伏之路。他与这片土地,与这些兄弟,暂时告别,也与过去的自己告别。

“后会有期。”他在心里默念,既是对同窗说的,也是对未来的风险说的。他不知道未来会遇到什么,不知道这些同窗会不会成为他的对手,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看到胜利的那一天,但他知道,他必须走下去,为了心中的信仰,为了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也为了有一天,能真正地与这些兄弟,在和平阳光下,再喝一杯杏花村,再吃一次金牌烧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