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特工之王谍战潜伏23年 > 第130章 审讯老鬼与深挖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1927年(民国十六年)春,凌晨4点,秘密情报组审讯室。

铁门“咣当”一声合上,回声像钝刀刮过耳膜。

陈默把台灯压得更低,光圈只够照见老鬼半边脸——那是一张被岁月和鸦片双重蛀蚀的脸,颧骨刀削,嘴角下挂,像旧社会账簿上被红笔划掉的坏账

“老鬼,再问你一次,5号潜伏点‘军校组’的上线是谁?”

老鬼抬眼,眼白布满黄斑,声音却意外地清晰:“陈科长,我若全说了,戴先生会给我一条活路?

陈默不答,只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缓缓展开——是张会长被捕时的现场照:狐坎肩被撕成碎条,脸被镁光灯照得惨白,像一条被钉在标本板上的毒蛇。

“华东情报站站长‘毒蛇’都躺进冰柜了,你以为他还保得了你?”

老鬼的肩膀塌下去,像被抽掉最后一根弹簧。

“好,我说……军校组的上线,是战术教官佘亦龙,代号‘子路’,他手里有一份‘潜火计划’——一旦南京失守,就炸掉下关电厂、封锁江面,让日军舰队长驱直入。”

陈默笔尖一顿,墨汁在纸上晕开一粒黑洞。

“炸电厂?”

“不只电厂,还有军火库、火车站、广播电台……一共12处,全埋在关键梁柱,引线接在军校锅炉房的配电柜,只要一按电钮,南京就瘫痪。”

陈默想起自己每天经过的下关电厂,想起夜里那盏像心脏一样搏动的探照灯——原来有人早已在心脏上系了雷管。

“引线图纸在哪?”

“佘亦龙说……图纸锁在军校图书楼最顶层,铁柜钥匙由他亲手保管,钥匙柄里灌了铅,一旦强行开锁,就会引爆小型燃烧弹,图纸成灰。”

陈默合上笔录,掌心全是冷汗。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面对的已不只是抓几个内奸、缴几箱军火,而是一张把整座南京城都绑上的巨大火绒——火星子一旦落下,半个中国都要给“毒蛇”陪葬。

回到办公室,陈默把情况写成300字摘要,塞进“雀儿”送来的新蜡丸,蜡丸外又包了一层《中央日报》的标题页:

“——公审张逆,大快人心!”

半小时后,交通员蹬着三轮,把蜡丸送进金陵大学附属医院——那里的x光室主任是组织的人,蜡丸被掏空,换上胶卷,胶卷里是“潜火计划”草图的照片。

组织回电只有八个字:“图纸必取,电厂必保,黎明前。”

陈默抬头看钟,指针指向夜里11:45,距离“黎明前”不到5小时。

他换上一身军校训导官制服,袖口别着临时签发的“夜间查铺”蓝牌,开车直奔小营军校。

图书楼熄了灯,铁门挂着双锁。

陈默用戴签发的“特别通行证”叫醒了值星官,借口“戴先生密令,查禁进步书刊”,大摇大摆进门。

顶层阁楼,一股陈年纸灰与老鼠尿混合的味道扑鼻。

铁柜就在角落,柜门贴着封条:“战术教官佘亦龙私人物品,擅动者军法从事。”

陈默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形状古怪的钥匙——那是组织托“锁王”老傅连夜仿的,钥匙齿内嵌一段细铜管,铜管里装着压缩水银,一旦感应到柜内燃烧弹的拉力,水银会瞬间溢出,平衡引信。

“咔哒——”

锁簧轻响,柜门开了一条缝,没有火,没有烟。

陈默借着手电光,看见柜里躺着一只牛皮纸袋,封口盖着“绝密”骑缝章。

他刚伸手,身后忽然传来脚步!

“谁?”

手电筒的光圈猛地打在他脸上,刺得他睁不开眼。

来人是佘亦龙——中等身材,脸被晒成古铜色,腰间别着一把m1935手枪。

“陈科长?深夜到此,所为何事?”

陈默心念电转,把纸袋往怀里一揣,转身微笑:

“佘教官,戴先生得到密报,图书楼藏有共党宣传品,让我来查。”

“哦?我怎么没接到命令?”

佘亦龙右手拇指悄悄顶开保险。

陈默一步上前,声音压得极低:

“佘教官,‘子路’先生,真要我把‘潜火计划’四个字喊出来?”

佘亦龙脸色骤变,枪口猛地抬起。

陈默却更快——左臂格挡,右拳砸在对方喉结,手枪“当啷”落地。

两人扭打在一起,撞倒一排书架,陈年灰飞扬。

陈默用膝盖顶住佘亦龙胸口,拔出自己的德国瓦尔特ppK特工手枪抵在他眉心:“钥匙给我,燃烧弹解除方法告诉我!”

佘亦龙嘴角渗血,却嘿嘿笑起来:“晚了……我上楼前,已把锅炉房电闸推上去,再过五分钟,配电柜定时启爆,图书楼先成火炬,接着是电厂、军火库……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陈默用枪柄狠狠砸在他太阳穴,佘亦龙晕死过去。

他扯下对方皮带,把人捆成粽子,拖到阁楼窗边,用手电朝楼下暗号——

三长两短。

埋伏在排水沟里的“红队”队员立刻翻窗而入,把佘亦龙塞进书箱,抬下楼。

陈默飞奔锅炉房,拉下总闸,剪断定时线——倒计时停在“00∶00∶07”。

他背靠铁柜,滑坐在地,才发现自己衬衣湿透,像从江里捞上来。

牛皮纸袋在怀,封口仍然湿着汗。

借着手电光,他抽出图纸——12处爆破点,用红蓝铅笔标注,线条像蛛网,把南京缠得透不过气。

图纸右下角,一行日文草书:“樱花谢后,便是火海。”

落款印章:“兴亚院?昭和二年(1927年)十月。”

陈默把图纸折成四方,贴肉藏好。

这一刻,他清晰听见自己心跳——那声音像远处传来的炮,也像更远处传来的鼓:

黎明,还在黑夜的喉咙里。

戴笠是一夜未合眼。

雨花台刑场的枪声刚停,他便赶回了总部,雪茄灰积了半寸长。

陈默推门而入,把图纸摊在桌上,声音沙哑:

“老师,佘亦龙已招,‘潜火计划’十二处爆点,全在图纸。我建议——

1. 立即派工兵拆弹;

2. 以‘例行检修’名义封锁电厂、军火库,避免民众恐慌;

3. 借佘亦龙之名,发假电报给兴亚院,说‘计划暴露,请求暂停’,引蛇出洞。”

戴笠一言不发,拿起放大镜,把图纸一寸寸碾过,像在欣赏一幅名画。

良久,他抬头,眼里血丝红得吓人:“陈默,你又救了我一次,也救了南京。”

陈默立正:“学生职责所在。”

戴笠忽然伸手,重重拍在他肩上,拍得他肩胛发麻。

“从今天起,你除了是情报分析科长,还兼特种技术研究室主任,所有反爆破、反渗透,你说了算!”

陈默心头一震,可他也知道,越高,风越大,摔越惨。

戴笠又道:“图纸我立刻送工兵司令部,但佘亦龙不能公开审判,他得‘暴病身亡’,你亲自去办。”

“还有,”戴笠压低声音,“你审了一宿,先回去歇歇,晚上到我公馆吃年夜饭——今年,就咱们几个人,尝尝我夫人亲手做的臭鳜鱼。”

陈默愣住——年夜饭?

他忽然想起,明日就是小年夜,而自己,已三年没吃过一口热团圆饭。

可他也明白,那桌菜,味道再鲜,也蘸着毒——一旦踏入戴公馆,便是真正的“家臣”,从此生是情报组的人,死是情报组的鬼。

他挺胸,声音洪亮:“谢老师抬爱,学生……遵命!”

转身出门,阳光正好。

走廊尽头,宪兵正把佘亦龙拖向地下室,那人醒来,一路狂笑:“火海——火海——你们挡得住吗?”

陈默驻足,回望。

阳光照在他新换的衣服领章上,金光像一层薄冰。

他忽然想起组织送他的那枚牛角钮章——“黎明在前”。

而此刻,黎明尚未破晓,薄冰尚未碎裂。

他抬手,对宪兵淡淡道:“利索点,别让他喊。”

脚步声远去,笑声戛然而止。

陈默整了整军装,向走廊尽头的黑暗走去。

那里,新的图纸、新的雷管、新的“毒蛇”,正在暗处吐信。

而他,必须抢在下一声爆炸前,把引线剪断——哪怕,引线另一端,系着自己的心脏。

傍晚,陈默回到寓所。

老吴已等在阁楼,桌上摆着一只竹篮,篮里是一尾活蹦乱跳的鲤鱼,鱼鳞映着夕阳,像散落的碎金。

“组织让你带话?”

“嗯。”老吴递来一张窄条,上面只有7个字:“寒鸦——火候已到。”

陈默把纸条凑近灯罩,火苗舔上纸边,字迹蜷曲、飞灰。

老吴又道:“上级决定,利用你新职务,把特种技术研究室变成我们的‘眼睛’——

第一步,在工兵拆弹队里安插同志;

第二步,把‘潜火计划’真图纸拍照,送延安;

第三步……”

陈默抬眼,窗外一缕夕阳沉入江心,像一枚信号弹,把水面劈成两半。

他伸手,按住胸口——那里,心跳如鼓,两股力量在肋骨间拉扯,血液滚烫,却冰凉。

他轻声道:“告诉上级——引线已剪,雷管暂熄;但更大的火,还在后面。我陈默,愿做那截导火索——燃到尽头,照亮黎明。”

老吴点头,提起竹篮,把鲤鱼放回水桶。鱼摆尾,溅起一串水珠,像一串省略号,落进黑暗。

陈默转身,披上大氅,推门而出。门外,风卷着碎雪,像无数把钝刀,砍向旧世界的脖颈。他逆风而行,背影很快与夜色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