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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特工之王谍战潜伏23年 > 第301章 接头点改为“槐荫书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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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接头点改为“槐荫书铺”

南京的秋意像一把薄刃,悄无声息地切进复兴社总部机要处的窗缝。

陈默把第3份红军密译电按在玻璃板上,靛蓝墨痕未干,映得他指骨发青。

案头铜钟敲了4点,钟声像钝锯,来回拉着他的神经。七天七夜,卷宗从桌沿垂到地砖,堆成一道随时会塌的纸堤。

墨水瓶添了3次,指尖的茧被纸锋割开,血珠渗进字缝,像给“赤匪”二字盖了私章。

“陈处长,戴老板的手谕。戴笠副官的声音比秋风还干。

陈默起身,椅腿刮过水磨石,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烫金公文袋仍带体温,封口一圈牙痕,是戴笠亲自撕的。

“根据工作急需,特批准苏晴即日起从沪调宁,依然进入机要处,加强红军情报的专项工作。”

两行铅字像两粒烧红的铆钉,钉在他视网膜上。

苏晴——名字一出口,法租界那杯冷掉的咖啡便泛起涟漪,月白旗袍、银匙、轻声叹息,一并涌到喉口。他咽了咽,把叹息咽成一声脆响。

第二日早晨,南京下关火车站。

蒸汽像白蟒,盘绕在穹顶。

陈默靠在一个电线杆上,中山装袖口挽到小臂,青筋一跳一跳,就像摩斯电码。出站口人潮汹涌,他却在第一秒就盯住那道瘦削的身影——浅灰学生装、麻花辫、帆布箱拉杆被攥得发白。

“陈默。”

苏晴的声音低而脆,像新折的芦苇。指尖擦过他的手背,递来一卷《申报》。报纸里筒着温度,也筒着一年零三个月的空白。

“我们先去总部,副官告诉我,戴老板三点要见你。”

陈默接过箱子,两人并肩,半臂距离,脚步合拍,像从未分开。……

第三天,陈默以“踩路线”为由,带她出了机关。

黄包车在新街口兜了一圈,夫子庙的香火味掠过鼻尖,又拐进三条小巷,最后停在城南一段青苔墙前。

墙后传来叫卖声——桂花糖芋苗、炒米糖开水、热乎鸭油烧饼,烟火气一层层叠上来,把特务的冷光隔在外面。

“常言道,大隐隐于市。我们得找一个能天天碰头,又不扎眼的地方。”

陈默压低嗓音,指节在墙上敲出三短一长。苏晴点头,笔记本翻开,铅笔尖沙沙走线,像春蚕啃桑。

“旧书摊最好。”她笔尖一顿,目光穿过巷口,“自然翻书、递纸条,连握手都不用。”

不远处,槐树底下,有一块墨色木匾——“槐荫书铺”。

老板正弯腰,把《曾文正公家书》码到《水浒》旁边,灰布褂子洗得发白,后颈一道疤,像被旧年月啃过。

陈默过去,指尖挑起一本《资治通鉴》光绪刻本。

“两块大洋。”老板抬头,右手食指在书脊轻敲三下——笃、笃、笃。

暗号对上了。纸条滑进掌心,薄如蝉翼,却重得让他指节发颤。

苏晴蹲身,翻一本《良友》画报,封面女郎笑得艳极。她借翻页掩护,目光扫过左右:早点摊、裁缝铺、挑水夫、买菜妇,无人停睫。

“老板,如果铺面再大一点,生意能翻三倍。”她轻声抛出诱饵。

陈默加码:“我负责垫本钱,你将房子租大一点,我们进行合作。我先给定金”说完,他将6块大洋滚到摊上,叮当作响,就像5声锣响。

老板眯眼,把大洋拢进抽屉:“好,合作愉快。我现在就去找房东。……”

在回程路上,苏晴问他:“你凭什么信他?”

陈默展开纸条,只有八字——“槐树底下,风雨不透。” 苏晴明白了,书铺老板肯定是地下党,只是表面身份是书店老板。他们一接触便心有灵犀,都明白下面要进行的“密切”合作。

陈默将纸条揉成团,抛进了阴沟,纸团顺水漂远,像一粒沉底的哑雷。

此后三日,两人换装轮值。

第一日,他西装油头,她蓝布黑裙;第二日,他短打草鞋,她碎花围裙;第三日,两人雇车绕巷,车轮碾过落叶,沙沙像密写纸的底纹。

老板让他们叫他“老化”——每天准时出摊,拂尘、码书、冲茶,动作像钟摆,一秒不差。

第四日傍晚,小铺面已租下,工人钉门板,木屑飞成金粉。

老化把复兴社的《扫荡报》、戴笠训词录摆到最显眼处——“护身符。”陈默说,“让狗闻着味,以为是自己人。”

苏晴恍然,鼻尖沁出细汗:“你比一年前更胆大了。”

陈默把铜钥匙塞进她手心:“里间归你,情报、电台、密码本,统统锁进去。”

钥匙冰凉,她攥紧,像攥住一颗跳动的子弹。

走出巷口,夕阳正坠,梧桐叶被风扬起,啪嗒啪嗒打在墙头,像无数细小的掌声。

巡夜警察的梆子敲过两声,远处长江汽笛低回。

陈默侧耳,仿佛听见江西方向传来的枪炮,隔着千山万水,却与这巷口的落叶同频。

他忽然伸手,替苏晴把鬓边碎发别到耳后,指尖掠过她微凉的耳垂——“明天起,南京的秋风里,会多一条通往瑞金的暗河。”

苏晴抬眼,霞光在她瞳仁里燃成两簇暗火:“那我们就做河底的石头,沉到底,也让水流过去。”

夜彻底黑下来,旧书摊的灯亮了,一盏煤油灯,火苗只有黄豆大,却足以把“槐荫书铺”四个字照得影影绰绰。

灯影里,老化在码书,动作轻得像在给婴儿盖被子。

陈默与苏晴并肩走远,脚步踏碎落叶,咔嚓咔嚓,像给这座古城的秋夜,配上一段极轻的鼓点。

风把他们的影子吹得细长,一路拖到巷口,拖到灯火照不到的暗处——

那里,一条看不见的暗河已悄然开闸,只等明天的第一本书、第一张纸条,像第一片红叶,顺流漂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