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子被他缠得没办法,苦笑道:
“真君,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那《焚天剑诀》的折腾。”
“放心!咱们不用灵力,就比比剑招!点到为止!”
灵焰真君不由分说,抽出随身佩戴的一柄未开刃的练习铁剑,就摆开了架势。
云清子无奈,只得也取了一柄木剑。
两人便在石亭外的空地上,你来我往地切磋起来。
灵焰真君的剑法大开大合,炽烈如火;
云清子的剑法则中正平和,如云般缥缈灵动。
虽未动用灵力,但精妙的剑招依旧看得人眼花缭乱,引得不少弟子远远围观,啧啧称奇。
“宗主和灵焰真君的剑法都好生厉害!”
“没想到宗主平日温和,剑法竟也如此精湛!”
几十招过后,云清子瞅准一个破绽,木剑如灵蛇出洞,轻轻点在灵焰真君的手腕上。
“哈哈哈!承让了,真君。”
云清子收剑笑道。
灵焰真君愣了一下,随即不但不恼,反而哈哈大笑,用力拍着云清子的肩膀:
“好你个云老头!深藏不露啊!这手‘流云引’使得漂亮!痛快!真是痛快!”
自此之后,这三位的“日常”便固定了下来。
不是聚在一起品茗下棋(通常是道一真人虐灵焰真君,云清子观战点评),便是寻处空地切磋剑法(三人混战,场面时常鸡飞狗跳),或是谈天说地,论道古今。
三人性格迥异,一个火爆,一个温和,一个沉稳,凑在一起却意外地投缘,常常为某个修炼难题或上古秘闻争得面红耳赤,下一刻又因一句玩笑而抚掌大笑。
这一日,三人在云清子的洞府内小酌,几杯灵酒下肚,气氛越发酣畅。
灵焰真君看着身旁的云清子和道一真人,忽然心生感慨,猛地一拍桌子(幸好这次拍的是自己的大腿),震得杯盘乱颤,大声道:
“云老头!道一老哥!我灵焰这辈子,朋友不多,能看得上眼的更少!但你们二位,是真正对我脾气的!
咱们三人如此投缘,不如……不如就此结为异姓兄弟如何?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云清子和道一真人都是一怔,随即相视一笑。
他们与灵焰真君相处这些时日,也深知此人虽然性情如火,有时行事莽撞,但心地赤诚,重情重义,确是值得深交之人。
云清子笑道:
“真君有此意,我与道兄自是求之不得。”
道一真人也含笑点头:
“红尘漫漫,得知己不易,能结为兄弟,亦是缘法。”
灵焰真君大喜过望,立刻跳了起来,嚷嚷着要准备香案。
三人也不拘泥俗礼,就在洞府外的月光下,简单设了香案,奉上清酒。
灵焰真君性子最急,率先端起酒杯,朗声道: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灵焰(云清子\/道一),今日愿与云清子(灵焰\/道一)、道一(云清子\/灵焰)结为异姓兄弟!从今往后,祸福与共,生死相托!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有违背,天人共戮!”
三个年纪加起来超过千岁的老头,此刻却如同少年人一般,神情庄重,声音洪亮,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一幕,恰好被前来寻师父的云曳、楚澜沧,以及鑫尘、玲珑等一众玉虚昆弟子撞见。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傻在了原地。
“师……师父他们……结拜了?”
鑫尘向来沉稳,此刻也有些结巴。
“还……还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浩坤张大了嘴巴。
玲珑和云曳面面相觑,随即忍俊不禁,掩口轻笑。
楚澜沧也是莞尔,摇了摇头,这三个老顽童,还真是……随心所欲。
灵焰真君眼尖,看到他们,立刻招手,得意洋洋地宣布:
“哈哈哈!乖徒儿,澜沧小子,还有你们几个小家伙,都过来!快来拜见你们的二师伯(云清子)、三师伯(道一)!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云清子和道一真人看着自家徒弟和晚辈们那想笑又不敢笑、一脸懵圈的模样,也是老脸微红,但眼中却都带着温暖的笑意。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和地位,能得一知己已是难得,能得两位志同道合的兄弟,更是人生一大快事。
自此,青云宗内便时常能看到这三位新晋结拜兄弟形影不离的身影,时而高谈阔论,时而争辩不休,给宗门平添了许多生气与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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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青云宗内一片祥和,甚至带着几分滑稽的温馨之时,远在数万里之外的落云宗,却是另一番景象。
落云宗,玄冰长老的秘殿内。
气氛阴冷而压抑。
玄冰长老面沉如水,手指轻轻敲击着寒玉座椅的扶手,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嗒嗒声。
他下方,跪着那名从楚澜沧手下侥幸逃回的斗笠探子,正战战兢兢地汇报着。
“……事情便是如此。那楚澜沧实力深不可测,属下……属下根本无法抗衡。
他让属下带话,说……说若再敢打云曳的主意,他便亲自来落云宗,取……取长老性命……”
探子声音颤抖,头埋得更低。
玄冰眼中寒光一闪,并未立刻动怒,反而陷入了沉思。
楚澜沧的实力,他上次亲自接触时已有体会,如今看来,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棘手。
“他竟能如此轻易发现你的踪迹,并种下追踪印记……
此人的神识修为,恐怕已臻化境。”
玄冰喃喃自语,随即冷哼一声,
“不过,他既然放你回来传话,而非直接杀上门,说明他也有所顾忌,或者……
他身边有更需要保护的人,让他无法轻易离开。”
他挥挥手,让那探子退下。
殿内只剩下他一人时,他指间一枚漆黑的传讯玉符亮起了微光。
一个沙哑而阴戾的声音从玉符中传出,带着不满:
“玄冰,事情办得如何?那云曳可曾得手?天宫那边,鸾鸢花神可是催问了几次了!”
这声音,赫然正是玉虚昆的叛徒,吴道子!
玄冰皱了皱眉,语气带着一丝烦躁:
“吴道兄,事情出了点岔子。那楚澜沧比我们预想的更难对付,他寸步不离地守着云曳,我们的人根本无法下手。
而且,青云宗如今多了个灵焰真君,与云清子、道一那两个老东西搅在一起,实力大增。”
“哼!没用的东西!”
吴道子怒斥一声,“区区一个楚澜沧,一个灵焰,就把你难住了?
别忘了我们的计划!必须尽快掌控云曳,她是引出楚澜沧体内那件东西的关键!也是我们向天宫投诚的最大筹码!”
玄冰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吴道兄稍安勿躁。硬来不行,我们便换个法子。”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
“我收到消息,云曳获得了天女峰一个月的修炼资格。天女峰虽在青云宗势力范围内,但其核心区域与外界隔绝,乃是动手的绝佳地点……我们或许,可以在那里布个局……”
“哦?详细说来!”
吴道子的声音透出兴趣。
玄冰压低声音,将自己的计划缓缓道出。
秘殿内,阴谋的气息如同毒雾般弥漫开来。
一场针对云曳,针对楚澜沧,乃至针对整个青云宗的更大风暴,正在落云宗的暗处,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