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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烽火岁月里的贵州中学 > 难忘的记忆深切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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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荣谟

我离开母校已经50多年了,但几年艰苦的学生生活却始终在我的脑际萦回着。母校给我留下的印象是:周公(邦道)热心办学,教师阵容很强,学生勤奋好学,尊师重道有序。

我原在南京读小学,1933年暑假回肥东县老家,不料日本侵华战争突起,南京沦陷后随兄长到长沙,1938年在市立第十七小学毕业,适逢在三中的冯想农先生到长沙接眷属,经家人拜托得以随车到晃县,次日坐滑竿沿崎岖山道到达铜仁。过了渡口,沿石级而上便是狭窄街道,商店不多,房屋多数是砖瓦平房,显得典雅干净,小城傍山面水,山青水秀,犹如此外桃园,实为读书的好地方。

我被分在赤帝宫的实验班,全称是“国立第三中学五年一贯制实验班”,设两个班级。教师都是有一定教龄的大学本科毕业生,教材全是教师编写的油印稿。教师教得认真,同学学习努力。时隔50多年了,但老师们的音容笑貌记忆犹新。其中教生物的关维藩先生对我的影响很大,这对我后来进农学院,并在工作中做出一点贡献起着奠基作用。

实验班没有厨房和食堂,饭菜都是由炊事员用木桶由邻近的初中部抬来的。同学们八人一组在院内露天蹲着就餐。没有浴室,夏天洗澡只好下河。山区河水清澈透凉,河底尽是光滑的鹅卵石。因受凉过度因此我得了胃寒的毛病,至今未能根除。胃病一发我就想起了在铜仁时的艰苦生活。

那时铜仁没有电,自习点的是桐油灯。一间教室点上几十盏桐油灯,顿时烟尘弥漫,真不是滋味。第二天鼻涕口痰都是黑的。但同学们都默默地忍受着,因条件如此有什么办法呢?

每逢星期一,我们照例要整队去校本部(旅部)做纪念周,等我们和初中部、师范部到齐后,号兵就吹集合号,在校本部的高中部学生才集合整队,聆听我们敬爱的周校长讲话。那时周校长年近四旬,身体很瘦,很有学问,精通古文,书法也好。他把全部精力倾注在办学上,高风亮节,一心为公。他既尊重教师员工,又很爱护同学。他对我们讲话总是以家长般的热心肠循循诱导,从不嫌弃一个学生,因此全校师生对他都很敬仰。记得高中部有一个姓阙的学生,因吃饭和炊事员争吵,用铁勺失手打破了炊事员的头。校务会决定要开除这个学生。因这位学生和冯想农先生相识,周校长马上写信给在江口的冯老师说明经过,并说已把这位同学介绍到湘西的另一所国立中学去了,请冯老师不必介意,真是心地善良,考虑周到。

上面提到的那位号兵,号吹得好极了,既宏亮又富节奏感,令人精神振奋。时隔50多年,恐怕这位校工已经作古了!

三中同学多是些无家可归的青年,寒暑假也都在学校,但同学间相亲相爱,从不争吵,衣服脏了自己洗,破了自己补,朴实无华。当时能穿上一双土产的反毛黄牛皮鞋便算顶呱呱了!

1939年实验初中班迁移江口,我因生病体弱和几位同学坐船前往,逆流而上。途中险滩很多,河床卵石暴露,水花飞溅,水声轰鸣。一遇险滩,船工们便上岸背拉,只留下一人在船上掌舵。每当看到他们吃力地与激流搏斗,使小船擦石而过的时候,对他们那种顽强精神,既佩服又胆寒,生怕出险。几十里河道,小船竟行了两天,可见行船之难!

到了江口,冯慰农先生见我身体不好,就要我住他家里。冯师母在江口县卫生所工作,他们有三个儿女和一个老岳母,两个人的工资供养7个人生活,清贫情况可想而知,但一家人从无怨言。1940年冬,我离开江口时,他夫妻俩送我到江边,叮咛不已,泪流满面,深情厚爱,令我终生难忘。

由于“国立三中校友灵”的帮助,1985年我给在美国的冯老师写了信。他们接信后喜出望外,直到1990年冯老师90岁去世前,我们还通信不断,互诉衷肠,互赠照片。

慰农先生二十年代由金陵大学农业专科班毕业,随金善宝(中国农科院院长)先生在江宁农事试验场从事良种改良工作,后到浙江大学农场主持工作。1938年在三中执教,1941年任国立会理职校校长。抗战胜利后去台湾,任宜兰农校校长,74岁退休前为农林部简任一级技正。因3子3女均在美国,故退休后即去美国定居。每次来信,字里行间充满着对祖国故土的眷恋之情,一心想回家看看亲朋故旧。由于年事已高,宿愿终成泡影,遗憾!遗憾!

陈荣谟,男,70岁。1938年在国立三中五年一贯制实验班就读。西北农学院毕业后从事农业科技工作38年。1987年退休。通讯处:安徽省全椒县古河镇农技站。邮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