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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与魔王同行 > 第29章 荒原的旧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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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吻”酒馆内炉火的暖意仿佛瞬间被抽空。露比那句带着颤音的警告,如同冰水浇在滚烫的炭火上,让刚刚升腾的欢庆气氛骤然凝固。凯勒布老爹脸上残余的笑容彻底消失,那只黄铜镜片后的独眼死死盯住北方,布满风霜沟壑的脸颊肌肉微微抽动。

“北边……”他声音干涩,带着一种源自骨髓的恐惧,“‘骸骨冰原’的方向……那地方,比裂谷更邪门!除了冻死人的寒风和啃骨头的冰原狼,就只有……传说。”

“什么传说?”伊莉丝放下酒杯,红瞳锐利如刀。

凯勒布老爹的机械义肢无意识地摩擦着吧台边缘,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很久……很久以前,灰烬荒原还不是荒原,是片丰饶的盆地。统治这里的,不是什么国王领主,而是一个……一个被称作‘魔骷’的怪物。它不是亡灵,却操控着亡者的大军;它不惧严寒,所过之处冰封千里。传说它沉睡在骸骨冰原最深、最冷的冰窟里,用亡者的哀嚎和极地的寒气滋养着它的力量。后来……不知为何,它陷入了长眠,荒原才渐渐变成现在这样。”他看向巴特,眼神复杂,“你们清理了裂谷的污秽……那动静,那力量的波动……难道……把它吵醒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测,一股无形的、难以言喻的冰冷波动,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猛地从北方席卷而来,这股波动并非物理上的寒冷,而是一种深入灵魂的、带着无尽空虚与死寂的寒意!酒馆墙壁上挂着的霜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厚、蔓延。壁炉里的火焰剧烈摇晃,颜色变得惨白,发出噼啪的哀鸣,仿佛随时会熄灭。几个体质稍弱的居民和佣兵猛地打了个寒颤,脸色发青,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露比更是如遭重击!她闷哼一声,双手死死抱住头,瞳孔深处的粉光如同风中残烛般疯狂摇曳、明灭不定。无数破碎、扭曲、充满绝望和寒冷的画面碎片般冲击着她的意识——无尽的苍白冰原、堆积如山的皑皑白骨、冰层下冻结的狰狞面孔、以及……一双在绝对黑暗的冰窟深处缓缓睁开的、燃烧着幽蓝色火焰的巨大眼窝。

“啊!”露比痛苦地蜷缩起来,身体筛糠般颤抖,“冰……好多的冰……骨头……山……眼睛!它在看!好冷……灵魂都要冻僵了……”

伊莉丝立刻伸手按在露比后心,一股温热的暗紫色魔力注入,试图稳定她混乱的精神。巴特则一步踏到酒馆门口,猛地推开厚重的木门。

凄厉到极点的寒风如同亿万怨魂的尖啸,瞬间灌满了整个酒馆。门外,灰烬荒原的景象发生了骇人的剧变。

天空不再是灰蒙蒙的尘埃幕布,而是变成了一种令人心悸的、仿佛被冻结的深蓝色。巨大的、不祥的苍白漩涡在北方天际缓缓旋转,漩涡中心,隐隐投射下两道穿透云层的、冰冷的幽蓝光柱,如同巨神的视线,牢牢锁定在灰烬哨站的方向。荒原上永不停歇的灰烬尘埃,此刻竟被这股恐怖的寒意冻结在半空,形成一片片悬浮的、苍白的冰晶雾霭。气温骤降,酒馆屋檐下瞬间挂满了粗大的冰棱。

“魔骷……”凯勒布老爹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哑,“它……真的醒了!它在看我们!它在宣告它的归来!”

哨站内警钟被疯狂敲响,尖锐刺耳的金属撞击声撕破寒风的呼号,带着末日的恐慌。居民们惊恐地从屋子里跑出,又在这刺骨的严寒和天空恐怖的异象下瑟瑟发抖地缩了回去。佣兵们握紧了武器,但脸上写满了面对天灾般的无力感。

巴特站在门口,狂风卷动着他黑色的斗篷,猎猎作响。面具隔绝了寒风,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源自北方的、冰冷、死寂、带着无尽岁月沉淀下来的腐朽与统治意志的庞大威压。这股威压甚至引动了他身旁的圣骸螺旋,剑身发出低沉的嗡鸣,眼睛纹路再次睁开,流露出一种混杂着警惕、贪婪和……一丝遇到宿敌般的兴奋。

“清洁工作,还没完。”巴特的声音透过风雪的呼啸传来,冰冷而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伊莉丝扶着稍微缓过气、但脸色依旧惨白的露比走到门口,看着北方天际那如同末日之眼的幽蓝光柱,红瞳中燃烧着凛冽的战意:“看来这位‘旧主’,不太欢迎我们这些不请自来的客人,尤其是……还顺手打扫了它‘庭院’的清洁工。”

露比强忍着灵魂深处的寒意,努力集中精神,指向那两道幽蓝光柱投射的方向,声音虚弱却坚定:“那里……冰原的中心……最深最冷的冰窟……它的‘王座’……我能感觉到……它在呼唤……不,是在命令……所有的‘东西’……向它臣服!”她看向巴特,眼中粉光带着一丝哀求般的急切,“它……它很愤怒!因为裂谷的污秽……那是它沉睡时无意识散发的‘领域’……是它力量的延伸!你清除了它……就像……就像拔掉了它的一根‘触须’!”

“所以,它要亲自来‘清理’我们这些虫子?”伊莉丝冷笑。

“不……”露比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更深的恐惧,“它……它还没完全‘醒’,那光柱……是它的‘目光’,是它的宣告,它在……召集,召集沉睡在冰原下的东西,它要……重建它的亡者之国!”

仿佛是为了印证露比的话,北方冰原的方向,地平线上,传来了沉闷的、如同万鼓齐鸣的轰鸣,大地开始微微震颤,在幽蓝天光的映照下,无数惨白的、蠕动的“浪潮”,正从冰原深处涌出,如同决堤的死亡之河,朝着灰烬哨站的方向,缓慢而不可阻挡地推进。

那是骸骨!是无穷无尽的、被冻结了不知多少岁月的骸骨!有人形的,有兽形的,有巨大到如同房屋的不知名生物的遗骸!它们被无形的力量唤醒、拼凑、驱动,汇聚成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苍白骨海!骨海上方,盘旋着由冻气和怨念凝结而成的、半透明的幽魂风暴,发出凄厉的尖啸!

“骸骨……行军……”凯勒布老爹面无人色,机械义肢无力地垂下,“完了……哨站完了……”

巴特的目光越过汹涌而来的苍白骨海,投向那两道冰冷幽蓝光柱的源头。面具之下,无人能窥见他的表情。他缓缓抬起手,握住了腰间的剑柄。冥骸直剑(圣骸螺旋)的嗡鸣声瞬间变得高亢而充满渴望。

“召集?”巴特的声音在寒风中清晰地响起,带着一种冰冷的、近乎漠然的宣判,“听不懂你们在废话什么。”

他手腕翻转,圣骸螺旋形态瞬间激发!通体洁白的螺旋剑刃嗡鸣着,圣洁的光纹与内敛的暗痕急速流转,散发出一种比北方魔骷的冰冷死寂更加纯粹、更加霸道的“秩序”气息!

“不过正好,”巴特一步踏出酒馆,迎着刺骨的寒风和无尽的骨海,圣骸螺旋直指北方幽蓝的魔眼,“省的我一个个去找它们了。”

剑刃之上,开始凝聚起足以撕裂天穹的风暴。

旧主苏醒,亡者行军,魔骷因裂谷净化而惊醒,冰冷死寂的意志笼罩荒原,无穷骸骨大军踏冰而来!巴特手握蜕变后的圣骸螺旋,将以绝对的“清洁”之力,迎战这片冰封之地归来的古老统治者,灰烬哨站,将成为风暴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