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左手轻松地将尤利西斯掐着脖子挂起来,尤利西斯白皙的脸瞬间变得涨红,呼吸开始不顺,但意识已经沉沦。
是,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男人身法诡异的快,连身为古鲛人的尤利西斯都没他的动作快,他们贸然出手要是没有成功,那尤利西斯就会有生命危险。
他们几个都深知这点,没人敢动,特别是阿兰朵。
“什么条件,放开他。”阿兰朵声音冰冷。
“哦呦,这么冷静啊?我还以为你们会哭鼻子呢,”祝余跟没听到阿兰朵问题一般,只是手上掐尤利西斯的力道再次加深。
“我爹是沈青野。”沈念笙说,“他是古鲛人族的王子。”
祝余再听到“沈青野”这三个字时明显瞳孔一缩,手上的力道松了下来。
沈念笙小手一握,七星连珠阵法形成!地上闪着七个错落分布的阵法印记,但在阵法运作的前一秒,祝余猛然反应了过来,再次使用那诡异的身法逃过了阵法。
他脸色终于不再轻松,“现在,立马给我把外面的阵法解开,不然……他会被我掐断脖子!”
“好,你别动他。”沈念笙先收回七星连珠。
“三秒!!解不开我就杀了他!”祝余狠厉地说,好似被换了一个人一般,仿佛有什么令他十分恐惧的事情在催促着他。
“没事阿念,尤利西斯现在身上确实带着保命法宝,他现在也不敢对尤利西斯怎么样,他甚至不敢用力掐他。”阿兰朵冷静地对沈念笙说。
“不行,他能杀尤利西斯一次,就能在尤利西斯法宝用完时再杀他一次,我们见机行事。”沈念笙语速极快地说完,立刻开始解阵。
这是完全陌生的东西,这些阵法组成她听都没听过,她的额头上浮现细细密密的冷汗。
“赶紧解开!!”祝余跟发疯了一般,从他的耳后摸出了一个小黑点。
“呵,我知道你们有法宝,都是小祖宗,但这种慢性的攻击能被它们察觉吗?等它们反应过来它们的主子已经死啦!!哈哈哈!”
“这是我心爱的小黑哦,它有一点特殊爱好,喜欢往人的心脏钻……”
他们眼睁睁看着祝余将那个恶心的小虫放到尤利西斯颈部,然后那个小虫子用口器破开尤利西斯的脆弱皮肤,钻了进去。
“不要!!!”他们几个喊。
“不要!!”符夭捂着眼睛哭。
“小孩,脖子到心脏的距离很近呢,小虫大概游个……嗯……二十秒、三十秒?哈哈哈!”祝余眼中有一种不顾一切的癫狂。
“哥哥!京墨哥哥!你们快把阵法打开!”
“京墨哥!!快把阵法打开!”
“哎呀,别喊了,我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威胁你们就说明我的同伴会保证,你们的好哥哥们发现不了问题,还以为你们被保护的好好的呢!况且,外面几个妖界的也不是软柿子,他们可能自身都难保了吧!还怎么管你们呀!啊哈哈哈!”他的红衣底下漫出细微黑气,癫狂的眼睛中眼白渐渐染上灰色。
“海神——之怒。”
阿兰朵原本幽蓝的眼睛完全变绿,那是一种碧绿,蕴含着滔天怒意的绿,她变成了鲛人形态,无数浪花高高托起她,她右手虚虚握住空气,仿佛握住了掌管海神之力的三叉戟,朝祝余虚虚一点。
刹那间,身后整个海洋沸腾,仿佛有十万条鱼在跃出海面。
来自神的威压让祝余全身定在原地,他瞳孔颤抖,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就是在这一瞬间,阿兰朵闪现到祝余面前,将他掐着尤利西斯的手硬生生掰断,接走尤利西斯,握紧手中的东西,腰身往后转,眼尾靓丽的鱼鳞反射着近乎妖冶的绿光,有什么东西好像被狠狠刺进他的心脏处。
祝余呆愣地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右手抓住一柄被古老和力量镌刻而成的三叉戟,他的脑子里闪过了一个高大的人影,他转过身,露出侧脸,手中同样抓着一把与此类似的三叉戟,眼神很冷,只是随意扫了他一眼,但那一眼让他至今难忘。
面前,三叉戟的戟头朝向他,他能清晰地看到戟头上的寒光、杀意,还有柄与戟头的衔接处的繁复的黄金雕刻,好像是鲛人的形状……
次。
他被钉死在地面上,心脏处的地方被戳出三个大洞,好像被人用三根粗木杆用力砸出的洞,血肉模糊,心脏的一半都烂成肉泥与血水混在一起,困住他行动的那股神的威压终于消散,“咳……”
祝余眼神模糊地看向天空,好白……
他艰难地抬起右手放到自己空荡的胸前,操……为什么第一单就被虐成这样……
花楹看到这一幕也是惊呆了,这就被打死了??
……
深海,磷洋大殿。
米哈伊尔从案前猛然惊起抬头,右手一挥,半空中漂浮着一柄略微透明,且有绿光闪烁着的三叉戟。
“阿兰朵!发生了什么?你的身体怎么会承受的了?!”
米哈伊尔喊了一声,“利卡,随我出去。”
下一秒,她淡紫色的鱼尾轻轻一摆,面前的海水出现一个漩涡,她消失在原地。
……
“乐姐!小夭出事了!你看到符纸没?!”
“看到了。我在路上。”一道清冷的声音传过传讯石,伴随着的还有猎猎作响的风声和突然一下子的寂静,这是御剑和传送阵的快速切换,这样能避开很多“阻拦”,将速度提到最快。
“乐姐,我这边被东西困住了,可能会晚点……”打斗声顺着传讯石传过。
“小夭出了什么事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知道!”符瑞冷汗直流,他这距离符夭最近,而符乐隔了快八个大洲的距离。
……
紫洲。
沈家某间房子里。
光影在这里画下分界线,浮尘飞舞。
沈青野打坐在一张垫子上,脸色苍白。
沈尧坐在他旁边,一只苍老但温暖的手握住沈青野的冰冷的手,仿佛在给他传递温度。
沈青衿在他面前暴躁地走来走去,嘴里好像在说什么,脸色难看。
门被匆匆打开,竹帘子被掀开,沈锦承着急走进来,好像才接到消息。
身后,沈穆与沈枝走进来,满脸忧色,看向端坐在垫子上的人。
他的脸从高挺的鼻梁骨处被光影切断,一半在浮光中明亮,一半在阴影处沉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