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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离区的铁门外,每天都站着一些人。

t仔和奥斯卡会把食物和水分放在门口指定的石墩上,然后退到安全距离之外,冲着里面大声喊几句笨拙却真诚的加油。

贝丝会抱着扎克从外面冒险找到的一把旧吉他,隔着冰冷的铁丝网和厚重的铁门,为里面的人唱一些温柔的歌,歌声飘过死寂的空地,像一层易碎的薄纱。

然而,希望的微光很快被不断蔓延的阴影所吞噬。

最先倒下的是凯伦,泰尔西的女友。

她只是在帮忙分发食物时多咳嗽了几声,肖恩那双经验丰富的眼睛便立刻锁定了她。

泰尔西高大的身躯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凯伦被护送着走向A区,那个吞噬生命的地方,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正在一滴一滴地往外渗血。

紧接着,是格伦。

他是在和玛姬一起加固菜园的栅栏时,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随之而来的是无法抑制的剧烈咳嗽。

玛姬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几天前,她还穿着洁白的裙子,挽着他的手臂,在所有人的祝福中,以为抓住了末世里最奢侈的幸福。

现在,那幸福却像指间的沙,流逝得无情而迅速。

“我没事的,玛姬,只是……只是有点累了。”格伦试图挤出一个微笑,但苍白的嘴唇和不断冒出的冷汗出卖了他。

玛姬没有哭,她只是用尽全身力气握紧格伦的手,陪他一步步走向那扇隔离门,仿佛要将自己一生的温度都传递给他。

“等你出来,我们的蜜月还没过完。”

铁门在他们身后关上,隔开了两个世界。

玛姬靠在冰冷的门上,泪水终于决堤。

噩梦并未就此停止。

第一个被林疏月隔离的在房车里的戴尔,当达里尔带着食物找到他时,老人正隔着车窗,脸色灰败地冲他摆手。

“别过来,孩子。”戴尔的声音透过玻璃传来,带着沉闷的嗡嗡声,“看来我这把老骨头也要接受考验了。”

达里尔站在车外,一言不发,只是将手中的食物放在了车门口的台阶上。

“别担心。”戴尔看着他,浑浊的眼睛里却透着一股异样的清明,“我相信林,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一定能解决这场该死的瘟疫。”

达里尔点了点头,转身离去,背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孤单。

莉莉也出现了症状。

她的小女儿梅根哭着死死拉住她的手,不肯放开。

“妈妈,别走!妈妈!”

“梅根,听话……”莉莉的眼泪和女儿的混在一起,她看向一旁的塔拉,眼神里充满了恳求与托付。

塔拉咬着牙,强行将哭得撕心裂肺的梅根从莉莉怀里抱开,她感受着小女孩在怀里剧烈的挣扎,心头像被刀割一样。

可她无能为力。

卡尔也开始咳嗽了。

那一声声压抑不住的咳嗽,像重锤一样,敲碎了瑞克脸上所有伪装的坚强。

洛莉冲过来,一把将儿子抱在怀里,仿佛想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抵挡一切,可她什么也挡不住。

肖恩站在一旁,那张永远写满强硬和警惕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龟裂般的茫然和恐惧,他看着那个他从小看到大的男孩,拳头攥得发白。

“我得进去。”卡尔推开洛莉,他小小的脸上没有眼泪,只有一种超乎年龄的平静,“赫谢尔说了,这样才不会传染给朱迪斯。”

索菲亚跑了过来,她的小脸哭得通红。

“卡尔……”她拉着他的衣角,抽噎着,“等你好了……等你好了,要教我怎么用望远镜看星星,还要教我怎么削木头……”

她不停地说着,仿佛只要说得够多,就能织成一张网,把他从深渊边拉回来。

卡尔郑重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他转身,走向那扇门。

瑞克、洛莉、肖恩,三个人,三道视线,像三根无形的绳索,紧紧系在那个小小的背影上,却又无力将他拉回。

当卡尔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当那扇沉重的铁门再次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彻底关闭时,洛莉的身体软了下去,被瑞克和肖恩一左一右地扶住。

整个监狱,被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所笼罩。

每天都有人死去,每天都有人进到隔离区。

隔离区里,是看不见的病毒和听得见的咳嗽。

隔离区外,是看得见的悲伤和听不见的哭泣。

那扇门,隔开的不是病人与健康人。

它隔开的,是生与死的模糊边界,是希望与绝望的残酷天平。

第三天傍晚,米尔顿跌跌撞撞地从实验室里冲了出来,手里举着一支装着淡蓝色液体的注射器,像举着奥运火炬。“成功了!”他嘶吼着,声音因为激动而破裂,“我成功了!理论上……它能中和病毒,并修复被催化剂损伤的肺部受体!”这个消息像一道闪电,劈开了监狱上空的阴云。

但林疏月却比任何时候都冷静。

“理论上?”

“我……我没有时间做动物实验,也没有合适的活体组织进行最终测试。”米尔顿喘着粗气,“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但它有风险,我不知道它会对人体产生什么样的副作用。可能会治好病人,也可能会……立刻杀死他。”一个残酷的抉择,摆在了所有人面前。

瑞克、肖恩来到了实验室的门外,赫谢尔、林疏月和米尔顿在门里,外面的桌子中央,放着那支决定生死的解药。

“给谁用?”瑞克的声音很沉。

“必须给最需要的人。”赫谢尔说,“鲍勃。他的情况最糟,已经深度昏迷,器官在衰竭。就算没有解药,他也撑不过今晚了。用在他身上,就算失败了,我们损失的也只是几个小时的时间。”

这是医生的逻辑,理性而残酷。

“我反对。”肖恩一拳砸在桌上,“给一个快死的人用?那跟直接扔掉有什么区别?万一解药本身需要病人有足够强的体质去承受呢?我们应该选一个症状相对较轻,但身体底子好的人。比如萨沙,或者……达里尔的哥哥。

”这是战士的逻辑,永远选择成功率最高的目标。

“莫尔?”瑞克皱起了眉。

“对,他混蛋,但他壮得像头牛。他活下来的几率最大。”肖恩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救活一个强大的战士,比救活一个差点害死所有人的酒鬼,对团队更有价值。”